意外的車禍
小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求人家做女伴,有這樣說話的,難怪蘭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哥,人家蘭惜姐可是陪你,要不她也不會推了自己的事。你就不能說軟點的話。」小憐用手肘捅了捅他。
伊智宏囁嚅了半天,臉倒是有些憋紅了,結果還是沒說一句好聽的話出來。「我說小憐,你別為難你哥了,知道我不會說甜言蜜語哄人,還硬要我說,這不是為難我嗎?」
小憐撲哧笑了出來,「哥,你沒發現蘭惜姐和你的個性有些相似嗎?你們倆站一塊,絕對一對金童玉女的天成佳偶。」她輕輕搖晃著伊智宏的胳膊,一幅撒嬌的小女兒樣子。三分天真,三分可愛,又加了四份的嫵媚。令伊智宏一時有些看呆了。腦子一下子處於蕩機狀態之下,癡癡地看著她。
「大哥我臉上有什麼嗎?」小憐看他的眼神,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沒什麼。」伊智宏臉一紅,別開了臉,手臂有意識地想要抽出來。
「難道怕我吃了你不成?」看他緊張的樣子,小憐有些搞不懂大哥到底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一瞬間忽然臉紅害羞起來。
好不容易送了小憐回家,他一再地叮嚀著,就怕她吃不好,睡不好。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間,好像感覺到了有安全的地方。她本能的偎向了那個自己感覺安全的港灣。
王重華看著她依偎過來,臉上終於釋放出微微地舒心的笑容來。本能似的伸出手,把她攬進了自己懷裡。雖然剛下飛機沒多久,很疲乏但是看她這樣依靠他,心裡被幸福和信任填得滿滿的。似乎一掃剛才在飛機上的疲累感覺了。
一整晚都做著和王重華有關的夢。早上醒來,屬於他的氣息撲鼻而來。竟然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那麼信任地躺在了他的懷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輕信一個人了。竟然可以把自己交給這隻狼,似乎並不怕他把自己吃干抹淨了。
她翻了個身,見他並沒有任何動作,心裡明白他是太累了。昨晚估計是半夜才到這裡的,趁他沒醒來,她俯身看著他。他鼻子很高很挺,眼睫毛很長,稍稍往上捲曲著,嘴唇很薄,臉型很陽剛,線條分明,像是上帝精雕細琢的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看著他嘴角淡淡的彎上彎起,手指輕輕地觸摸著他的唇,他的唇很軟,也很柔。
「你看夠了,也研究好了嗎?」他倏然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四目相對,他的眼睛裡映著她的身影,她的眼睛裡也倒映著他的。他忽然翻身把她壓在了底下,嘴角噴著熱氣,輕輕地蹭著她的唇。
「停,打住,還沒刷牙呢,我沒有聞人隔夜味道的嗜好。」她忽然來了這樣一句,王重華真是又好氣又好氣,只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不甘心的吻。
「有沒有想我?」他拉她起來,抱在懷裡用下巴輕輕蹭著她的頭頂。
「有。」她老實說到。「你燒的菜,味道比我燒得好。」她又加上了這一句,看著他由剛才的歡欣轉為一臉苦笑,愉悅的掙脫他的懷抱,跑進衛生間刷牙洗臉。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他緊緊跟著她進了衛生間。抱著雙臂斜靠在衛生間的門框邊看著她刷牙。她從鏡子偷偷看著他,他一臉慵懶地神情,竟然帶著幾分魅惑人的邪氣。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他。
「真是男顏禍水。」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並非都是禍水紅顏,這男色禍水比女人更勝一籌。
「男顏禍水,有意思。小憐,哦,不,我該叫你思情,李思情。是你父親在知道你母親為他生下你的時候取的名字,你現在該叫李思情才對。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快回來,回去又做了什麼?」王重華微微側頭,用眼睛的餘光看著鏡子中的她,此刻的小憐滿嘴的泡沫,眼睛低垂著,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她那雙如星辰一樣亮麗的眼睛。
提到父親,她心裡一動,一股難言的痛楚從心底劃過。他是愛媽媽的吧,那麼愛她,愛到願意上窮碧落,下黃泉,愛到可以放棄一切榮華富貴。可是他卻忘了責任,媽媽已經去世,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需要父愛的。一滴清淚緩緩滑落,藉著洗臉,掩飾著眼中的淚水,心中的苦澀。
兩人忽然都沒說話,只聽到自來水嘩嘩的流動聲。「我洗好了,你要不要洗洗臉。」把毛巾晾好,她於他擦身而過。
他忽然把她攬進了懷裡。「小憐,你總要面對的。不要逃避,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爺爺他沒有多少日子了。你難道不想見見他。」王重華眼波放柔軟了,用手輕輕地梳理著她的長髮。心裡是從沒有過的複雜情緒,他是那麼喜歡她,只是他真的能容忍她肚子的裡的孩子出世嗎?
「他怎麼了?」畢竟是血親,就算她從不承認他是自己的爺爺,可真知道了他不行了,心裡卻還是惦記著。這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吧,是無論用什麼都無法割捨的血緣。
「癌症晚期,沒幾個月可活了。現在公司有你爺爺的義子暫時代理著,你要不去見他,恐怕連這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知道她怨恨李默然,他只能深深地歎息著。愛和恨,難道真的勝過所有一切。
「不要逼我。」她的手指緊緊地捏著他的襯衣下巴,微微的顫抖,王重華感覺到了。他明白她的為難,明白她內心的糾葛。「我也有過恨,也有過痛,可是我選擇把那些痛放在心底。不是要遺忘,而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
「我也想放在心底深處,可是你明白嗎?當你知道自己的親身父母早已不在人世,當你知道自己的爺爺就是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你會甘心嗎?你沒有嘗過我那樣的痛。你不知道那樣的痛楚。」她嘶聲呼喊著,用力的捶著他的胸膛,發洩著這些年來的委屈。
「哭好了,就好好擦擦臉。肚子裡的寶寶也要受你情緒的影響了。等一下我帶你出去散散心。」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
兩人洗過臉,門鈴響了起來。「你坐著我來開。」
「是王先生嗎?這是你定的早餐。」外面是一家粥品店的送貨員。
付了錢,王重華把粥倒在了碗裡。「過來吃吧,幸虧讓他們現在送,要是早了,看到你哭泣,那店員一准認定我欺負婦女兒童呢。」
「哪有兒童。」被他逗得一下子笑了出來。
「你看還是笑了好看,以後要多笑笑。」王重華遞了筷子給她。
外面的林蔭道上,一輛卡迪拉克,靜靜地停在了那裡。車上的男子深沉的眸子,始終不甘地一直盯著三樓的那雙窗戶。
從半夜看到現在始終沒見到她站到窗口或者陽台上。成絕有些氣餒了,每天晚上他都像站崗似的,坐在車子裡看著她的燈一夜亮到天亮。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自從明白自己心裡對她的喜歡,他幾乎夜夜難寐,有時睡著睡著,心裡想她了,就開了車子跑過來盯著她的窗戶看著。
車窗外有個老太敲著窗戶,「年輕人,煙少抽點,看看多污染環境,還傷害身體。」老太太拿著掃帚,搖了搖頭,直歎現在的年輕人不珍惜生命。
「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昨晚又是幾乎一夜沒睡,他已經很疲勞了。頭微微有些痛,眼睛也有些乾澀。
吃過早飯,王重華正要帶她出去。桌上小憐的手機卻響了。「成浩,你說什麼……成絕因為高燒開車出事故了。人怎麼樣,他沒事吧?」她有些慌亂,手竟然都在發抖了。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神態,但是王重華看在了眼裡,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來。
「沒事,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醫生還要檢查,等檢查完了才能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傷的嚴重。」
等成浩說他沒事,她的心才總算放下了一半。畢竟還有些擔心,還要徹底檢查才能確定受傷程度。
「成絕怎麼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他,畢竟我們也曾是朋友。」小憐明白他是擔心她放不下成絕才提議的。
「算了我不去了,都離婚了,沒必要再糾纏不清的。」她說得有些口是心非的。畢竟深愛過,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得了呢。
「那我們去哪裡散心,去湖濱走走吧。」
「不去了,我今天有事。」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成絕出了車禍,她心裡就是忐忑不安的,哪裡有心思再出去玩。
「那我今天也去辦些事情,晚上我早點回來。」王重華語氣有著說不出的委屈。
「也好,我去大哥公司找蘭惜姐有事呢。」忽然想起昨晚大哥帶蘭惜姐出席宴會的事,想知道蘭惜姐最後有沒有成功引起大哥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