錙銖必較
空氣一瞬間有些窒息,「小憐告訴大哥你是不是愛上阿愷了?」他問得很輕,很輕,輕得彷彿歎息一般。
她一愣,她愛上阿愷了嗎?也許是,也許不是,只是沒見到他有幾分想念,但是卻並不是真正有多麼的在意。愛應該還不算。「不,我也許只是喜歡他,喜歡他的清爽,喜歡他的溫柔。」她默默地想,也許還喜歡他對她的憐惜。女人,不管多大了都希望有人憐惜自己,愛護自己。她也不例外吧。
「小憐,忘了他吧,他不適合你。」伊智宏深深地歎了口氣。也許阿愷是小憐最好的愛人。可是他不願意,不願意把這樣的小憐交給他。是他的自私也好,是他的獨佔也好,他真的不願意。那是他的小憐,是任何人都無法奪走的小憐。
她不再追問為什麼,等到自己身體好了,她可以自己去尋求答案。
小憐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卻始終沒見到成家的任何人出現在醫院裡。他們給她的理由是,那晚她高燒迷糊,一腳踩空才摔下樓去的。而她卻清楚記得自己後背上,那一掌突然推來的力量。
她向來不是軟弱的人,雖然不是錙銖必較之人,但是絕對有仇報仇,有恨報恨之人。她想知道究竟是誰在她背後推了那一巴掌。
到了月底她終於出院了,再打了阿愷的電話,卻是一個女人接的。她心裡鬱悶地難受,但是還是讓那女人把電話交給了阿愷。「阿愷,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你能告訴我嗎?」電話裡,她盡量地心平氣和。本來阿愷就沒有答應她什麼,而她也不該自作多情的。
「沒什麼,只是找了個女朋友,年紀到了,就該結婚了。難不成我要等你長大?」他聲音淡淡地似乎還帶著點揶揄和嘲謔的意味。
她沒多說一句話,他說得對,他難不成真要等她三年。三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況且感情的事,誰又能說清楚呢。
放下手機,她立刻就關了機。這個手機是他買給她的。明天還給他吧。原來說可以等待也只不過是一場夢。她太喜歡做夢了,所以永遠不懂夢醒後,她該怎麼辦。一如成絕給她的傷害,一如阿愷帶給她的期待。所有一切都只是她二十歲如花年齡裡綻開的一抹苦澀的清香。
再見到小瓏,她隱隱地從她眼裡看到了憤恨。她不知她到底在憤恨她什麼,她只是一個不被人重視的少女,在這成家和在伊家其實都是一樣的,像開在牆角的一朵小花,沒人會注意,沒人會知道。
「在醫院的日子不錯吧?」回到成家的第四天,見到了成浩,這個她一向看來最陽光的帥哥。他臉上依舊帶著燦爛如艷陽的笑,那笑容彷彿能把寒冬的冰都融化了。可是卻融化不了小憐,心裡對成家的敵意。
「比這裡好。」她淡淡地回他一笑,真的比這裡好。這裡太壓抑了,讓她總有想要逃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