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丫鬟很多年:冷艷王妃 第4卷 第164章  欲加之罪
    瞧到她將茶杯放於檀爐側,風雪兒輕聲問:「你——見過採花大盜花面和尚了?」腦子裡猶豫了許多,終還是問了出來,不知為何,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將那花面和尚與麒麟山莊如今的柳姓莊主聯繫在一起,其實如此說倒也不盡然,只是她所能想到了思慮皆指向了那位『仁善先生』。

    杜雲裳黯然了神色,眉宇間添了幾分哀愁,將手放於琴弦之上,輕輕的一拔,有風拂過,將那一聲琴音帶到了很遠。「半旬之前,我去城外的靜寧庵小住了幾日,再回到林府時,便聽到有人說我被花面和尚給糟蹋了,儘管事實子虛烏有,可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不是真的也變得真的了,悠悠之口難堵,且我也懶得去理會,便由得外人傳罷。」

    「誰人想要破壞你的名聲?按理說你只是林府的一名侍妾,要生事端也得是林家小姐才是?」費解的垂眸,茶杯裡正有幾片茶葉不時的沉浮。

    杜雲裳苦澀的乾笑一聲,微搖了頭,一片枯竹葉子飄落於檀爐身側,「還用我說麼?在這個若大的林府裡,沒人會認同我的存在,所以我便是多餘的,連送來的飯菜我都得感恩帶德的謝著。」

    人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難測,有時一個女人若狠得下心來,那份出自內心的邪惡一點兒也不會壓於男子,那碧凝不就是一個就好的例子麼?如今的林筱筱只不過是一個翻版而已。「既然她那麼不認同你的存在,為何當初還准你入府?」

    「不准戚郎在我這裡過夜,不准我隨意在府中出入,不准我隨意出現在她面前,不准戚郎每日來見。」痛心一笑,思之淚水悄然的滑落,「這便是她讓我入府的原因。」

    風雪兒抬眸,風揚起結帶飄垂在了胸前,「他答應了?」

    拭淚頜首說:「他若不答應我會出現在這裡麼?而且他也是沒辦法,憑他一個人的能力,一無靠山二無錢財,憑著自己的努力之類的話,根本就不現實。」

    「所以他就出賣你們之間的感情,換來如今的顯貴地位?」

    杜雲裳含淚緘默苦笑,良久,風雪兒輕起口:「他——配不上你。」

    「半年前我們分手之後,找到他時他已成親半年了,如今那林家小姐身懷有孕,有時我也在想自己的癡心與情深換來的是什麼?偶然看到他們在院子裡相親相愛的場景,我也覺得自己在這林府裡格格不入,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杜雲裳說:「我也有想過要離開,可是我放不下,一個愛了那麼多年,等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成了別人的夫婿,我心裡的難過與不甘心是多麼的無以言表,可一切都是命,我認了,只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感覺到她內心的淒哀與絕望,安慰他人向來不是自己的強項,風雪兒淡然一笑,取出隨身的那只竹簫,說道:「合奏一曲如何?」

    感激的看向她,杜雲裳心忖著若真有前生今世,她倆不是閨中好友,但是嫡親姐妹。會心一笑,蔥指輕提,一個個音符便在她的手下如流行流水般淌了起來——。

    略帶傷感的婉約簫聲,疊著散不開愁緒的琴音,微旋的音律浮動在皎潔的寒月之下,淡淡的哀愁,淒淒的佳人,如此的雪夜,連即將路過的寒風,也都不忍打擾,皆輾轉的拂徑,悄然繞過了——。

    琴瑟的餘音還在空中縈繞不絕,一曲音落時,幾縷雲朵遮住了皎潔的月,紛飛墜落的雪花,將兩人包圍在一片白色的世界裡。

    內心蔓延開來久違的平靜,卻讓一聲帶略怒意的話又泛起了漣漪,「你不想跟我解釋一下麼?」

    他,好久沒來過了,杜雲裳緩緩起身,風雪兒在她眼中看到了繢綣無奈的愛意。亦起身回眸,卻迎上一雙略帶妒忌的瞳眸,他還在意她麼?如此一來,地位權勢與曾經相愛的戀人到底孰輕孰重?

    「你——來了。」杜雲裳微微的笑著,彷彿這一刻等了千年般久遠。

    戚玉良抬步走到她的面前,卻說出一句讓人心碎的話:「我不介意你的曾經,但也請你尊重一下自己如今的身份,如此夜深與一才相識的男子私會,難道真想與他琴瑟合協不成?還是你在沁香閣裡待得太久,如今寂寞難耐,需要恩客麼?」

    杜雲裳蹌踉退步,窒息的靈魂彷彿就要脫離身體,含淚凝視著這個自己愛了半輩子的男人,此情此景,無言以對。

    戚玉良將眸光移向風雪兒,覺得他是否該給個解釋時,卻對上了一雙懾人的寒眸,瞬感周圍的冰冷更是加上了幾層寒意,如此凌人的氣勢讓戚玉良莫名的膽怯,再看到一身素白的綾衣,突然看來竟將他裝扮得那般的雍容華貴。

    對於外人,淡漠的自己少有動怒,甚至從未有過,如今這個男人褻瀆杜雲裳對他的忠誠,他不配在活在這個世上。

    膽寒的移開眸子,不料風雪兒瞬間掠過茶蓋在桌台上碰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逼近了戚玉良的咽喉處,待戚玉良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性命已經命懸一線,危在旦夕了。

    杜雲裳不知道風雪兒失去了內力的事情,卻親眼目睹過她的神乎奇技的武藝,方才碎杯蓋逼住戚玉良咽喉處時,自己的身子早已先了思量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帶著一絲哀求的哭腔微搖頭:「飄雪,不要。」

    「為了自己的地位權勢,勢情棄愛的男人,活著有何用,殺了他,就算還這不堪的世界一片清寧亦無不可。」風雪兒冷漠的表情,犀利的瞳眸皆透著一股異樣的邪美。

    戚玉良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恍恐不安,裹著厚厚錦衣的身子卻如同在這冰冷刺骨的冬夜裡未著寸縷般畏怯膽寒,咽喉處傳來的感知警示著他若輕動,下一瞬間便會身首異處。且他亦驚愕詫異的問著:「你是飄雪?曾一舞傾城的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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