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台上擺放著精緻的早點,梳洗完畢的風雪兒向征性的吃了兩口,輕拭唇角,抬手間,站立於一旁的侍婢便撤了下去。
起身行至窗前,習慣性的倚著窗欞,無聲的滿目白色讓她的內心更是波瀾不起,不禁抬起手,一片飛雪落下掌心,小小的寒意競也冷遍全身,再抬眸時,天空碧藍如洗,彷彿墜入自己手心裡的,那是今晨的最後一片飛雪。
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步伐聲,風雪兒收回了手微側身子,看著他憂慮的俊顏含笑道:「南宮大哥。」
「身子可好,方纔我見侍婢手裡的早點你似乎用得很少。」輕聲說著,滿腔的關懷與憐愛。
風雪兒垂眸道:「雪兒很好,難為南宮大哥操心。」
「沒有難為,如果你願意,跟我回銀冰國,我願意替你操一輩子心。」
風雪兒微怔,淡笑的麗顏緩了下來,這話好像有人說過,與軒轅冷昊的獨裁相比,南宮辰倒是委婉多了。「南宮大哥何苦呢,明知雪兒不可能跟你回銀冰國,再者我是個不祥之人,連得道老尼見我都會毀了一生修行,其他留在我身邊之人亦定然難逃惡運,軒轅冷昊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麼?」
南宮辰歎息道,「你是如此的聰慧,那老尼的胡言亂語怎能相信,再者就若你是不祥之人,我亦不會介意。」
「南宮大哥,不要為難雪兒。」對於他的心意,她始終回應不起,只因自己是風雪兒,背負了太多的風雪兒。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決心麼?我可以對天起誓……。」
「南宮大哥。」打斷南宮辰的話,風雪兒沉沉的歎息說:「軒哥哥說過,南宮大哥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雖然我們的之間的接觸不多,可我相信軒哥哥所說的話,雪兒沒有對你不信任,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你放不下軒轅冷昊。」黯然垂眸,南宮辰最終嘗到了什麼叫做痛楚。
「我已經放下了,如果說那一掌是你替我挨的,我亦能為你做到此步的話,那麼對於軒轅冷昊的就不是愛了,如此何言放下與放不下?」心競能如此平靜,守候軒轅冷昊的過往果真是錯覺罷。
「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直到你不會再說讓我放棄之類的話為止。」他知道風雪兒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拒絕自己,就算找不到理由了,不潔之軀亦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所以趕在她啟口之前,他側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南宮辰消失後的空空門口,風雪兒無奈的搖了搖頭,擰眉垂眸坐在了凳子上,對於南宮辰,她有的只是感激,也只能是感激。
微微歎了口氣,小刀走了進來,拱手禮道:「王妃,藍公子請您過去。」
軒轅冷昊除了未醒之外,其它的一切皆已安然無恙,可見這尋花公子的本事亦不是浪得虛名。
風雪兒又起了身子,無聲的從小刀面前走過,輕擺的繡裙朝軒轅冷昊的房間移去。
藍千尋坐在桌台邊,優雅的品著香茗,不時的看看屋內擺放的幾叢花卉與青植,邪魅勾唇一笑,合上了茶杯的蓋子。
聽到房外有了動靜,藍千尋起身等著風雪兒輕盈的麗影映入眼簾。
小刀守在了屋外,風雪兒踏過了門檻,首先見到的便是藍千尋那一臉無邪卻帶著誘惑的微笑。
風雪兒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側過步伐走向了床榻。軒轅冷昊的身子有了溫度,不在似以前那般的淺暖,看著他仍舊平靜的睡顏,風雪兒知道他就快要醒過來了。
「他何時能醒?」微抬眸看向了藍千尋的方向,輕輕的說。
藍千尋笑道:「本是回天乏術之身,讓本公子給治好了,保證他三日之內便可恢復知覺清醒過來。」
三天,自己要在這裡等著他清醒麼?「既然他已無恙,可否讓他昏睡上一個月?」
藍千尋還嬉笑的俊顏立即驚訝的看向風雪兒,猜想著是風雪兒口誤,還是自己的聽力有問題?確定性的問著:「我沒聽錯吧,你那般想救他,現下競想讓他昏睡上一個月,這卻是為何呀?」
軒轅冷昊太瞭解自己,他能替自己命在旦夕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是自己擔保不來的,何苦呢,若上蒼真要亡她,那就亡好了,那都是命,她認了。況且自己並不是那般的柔弱,有些事情注定了自己去弄清楚,她亦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公子照做便是,無須多問。」
他當然想問清楚,否則他的計劃豈不是要打亂了,可現在又不能多嘴,不然以她的聰慧定能聽出異樣,只得頜首道:「那倒不難,本公子照做就是了。」
風雪兒退了些步子,讓藍千尋靠近了床榻,又看著他對著軒轅冷昊施銀針。「可適合長途勞頓?」
藍千尋立即明白了風雪兒的用意,立即回道:「不適合,如此一來怎麼也得讓他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罷。」
這麼久的時間?風雪兒微擰眉,無意間掃到藍千尋唇角揚起的那抹淡淡的陰笑,讓她內心徒然的泛起一陣心悸,又想到了昨夜在說到軒轅冷昊時的對話,暗自思忖著:藍千尋真的會那般容易放過他麼?
少頃之後,藍千尋回眸笑道:「可以了,我保證一個月之內他醒不過來。」他不知道風雪兒心中做何打算,只希望自己的計劃不要有任何的閃失。
風雪兒微頜首,眸光飄向了軒轅冷昊。這時,門外傳來了侍女恭敬的聲音:「公子,瓊花谷來了僕人,正待莊外,說是老爺有封信得親自交到您的手中。」
瓊花谷來的人?藍千尋暗自思量著:那老怪物又要玩什麼把戲了?「雪兒姑娘,您且在此稍候,在下去去就來。」
風雪兒淡笑著頜了頜首,目送藍千尋踏出了門檻。瓊花谷,好美的名字,不知道居住在那裡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心下一聲歎息,收回肆慮的好奇之心,移眸看向床榻,軒轅冷昊,你是不是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