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丫鬟很多年:冷艷王妃 第3卷 第134章  言而無信
    桌台上的燭火依舊溢滿了整間屋子,跳動的火苗似知曉床榻上的人兒也清醒了,努力的搖晃著身子吸引她的視線。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香燭氣息,偏頭側眸時,看到秋兒在三個靈位前上了三柱香。徒然坐起身來,腦袋好一陣暈眩,聽到動靜的秋兒,立即欣喜的走向風雪兒:「小姐,你醒了,可有那裡不舒服的?秋兒這就去將御醫叫過來。」

    微微的搖了搖頭,掀開了被子欲下床榻,秋兒扶著她說:「太子殿下吩咐過了,如果您醒了,一定要將那碗粥給吃了。」

    看到桌台上的那碗粥,風雪兒問著:「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拿了件外衣披在走向靈位前的風雪兒身上,秋兒說:「二更剛過。」

    沒有再言語,風雪兒跪在地上向著三個靈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時身子還是有些不穩,秋兒連忙伸手扶住,「小姐,把粥喝了吧,你都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若把身子熬壞了,該如何是好?」

    坐在桌台邊,垂眸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粥,現在已經二更過了,定然是秋兒熱了無數次的罷。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送入嘴裡——。

    將一碗粥喝盡,風雪兒放下了湯匙,秋兒微笑著問:「小姐,可還要?」

    「不用了,太晚了,你下去休息罷。」風雪兒輕輕的說著,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眸子裡閃過一絲惆悵。

    秋兒搖了搖頭:「秋兒不累,陪著小姐罷。」

    收回遠走的眸光,看向一臉倦容的秋兒,風雪兒幽幽的歎息道:「秋兒,不要累壞了自己。」

    秋兒徒然有種窩心的感動,雖然平日裡她清楚風雪兒會替她著想,會為她擔心,可都是意會,從來不曾啟口明言過,如今風雪兒說出來了,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那小姐先上榻休息秋兒再走罷。」

    風雪兒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拿過粥碗,秋兒沒在說什麼,她知道風雪兒的內心正黯自垂淚,「小姐,早些休息,秋兒先退下了。」

    夜風洶湧的拂面,不但未能吹開風雪兒的一臉愁容,還將她本就冰冷的心吹得更加冰冷。待秋兒走不久,風雪兒拉開了門扉,踏上迴廊後,腿腳不由自主走向了一個方向。

    久久的立在軒轅冷昊房外,看著那扇全掩的門扉,能感覺到屋內的燭火正輕輕的搖晃、跳動,猶如他此時的身子般只帶著一絲生氣。

    伸手推開了門扉,繡裙拂過了門檻,守夜的侍婢朝著風雪兒躬了躬身子,風雪兒玉手輕抬,示意她下去,少頃,門稜便讓人給扣合了。

    來到床榻前,抬眸凝視著軒轅冷昊的睡顏,心下思忖著這個男人怕是只有這會兒才會如此安靜罷。

    回想昨夜他為自己所受的那一襲,現下細想下來,內心反覆的心悸。是什麼勇氣讓他不顧一切,甚至寧捨性命的保護自己,就憑他的一句:你是我軒轅冷昊的妃麼?

    前所未有的期盼著想清楚原因,可無人回答,如今軒轅冷昊安靜的躺在床榻之上,更不會有人告訴她了。

    所以她什麼都不知道,卻唯獨有一件事情讓她不得不在意起來,那就是當軒轅冷昊從自己身上滑落倒地的瞬間,自己的心——空了。是空了,不是心痛,亦不是心碎,是空了,此時想來,她還能體會那種失去了心跳的感覺:絕悵,彷彿一切都不復存在。一直覺得報仇是現在自己活著的唯一目的,何時他在仇恨裡摻和了一腳,那份存在有了為他的慾望。

    和衣躺在他的身畔,掖好被子,握住他比自己更冷的身子,眼角濕潤起來,何時乾涸的眸子,也會為他凝聚起淚水。

    「你真的會死麼——?」風雪兒靠著他的肩,耽著他的髮絲哽咽的低聲輕喚,「如果你死了,便是言而無信的騙子。」

    合上眼簾,期待著他若在瀾雪國頤王府時的平常一樣,冷不丁的說出句話來,雖然不帶善意,可她此時——想聽。

    可直到她沉睡過去,桌台上的燈火完全流盡了燭淚,軒轅冷昊依舊平靜的睡著,身子不曾動過一絲一毫。

    風文忠患傷期間,作為太子的風意軒獨攬大權,且兵符亦在他手中,可以說如今整個風花國的運作都歸他管。可畢竟國主現在只是有傷在身,不便處理國事,待他傷好,一切都會恢復原狀,雖然不知道能撐多久,可為了他內疚的心,能堅持一天便是一天。

    「軒哥哥,父皇與母后的靈位我想請回天龍寺。」這是父皇的國,是父皇的家,作為女兒,她知曉落葉歸根、夜鳥歸巢的道理。

    看著鞦韆上一臉落漠的風雪兒,風意軒道:「雪兒,現在父皇只是讓頤王重傷,並未辭世,我怕你將靈位請回天龍寺後,若父皇再——。」

    一旁坐於石凳的南宮辰垂眸歎息道:「意軒,我也覺得雪兒的父母應該請回天龍寺,你父皇說過,他不會放過雪兒,若不請回天龍寺,是要讓雪兒帶著他們四處顛簸麼?」

    風意軒沉沉的點了點頭,道:「雖然當初我不知道父皇以什麼理由不給大伯的靈位入住天龍寺,如今既然已設靈位,請回也屬應該,我去想想辦法吧。」

    不料風雪兒卻搖了搖頭,她始終不忍別人操心她的事情,「軒哥哥,你將靈位請回天龍寺的時候,做一場大法事,讓風花國所有臣民百姓都知道這個事情,屆時就算皇叔想從中破壞,他既是一國之主,礙於天下眾多悠悠之口,定會有所收斂,不敢太過放肆。」

    南宮辰微頜首道:「你的辦法是好,可是——。」接下來的話他不想明說,畢竟一個可以弒兄辱嫂之徒,想讓他有良心都難,還能指望他收斂一些麼?

    兩人都明白南宮辰的弦外之意,風意軒看向風雪兒淡漠的眸子,「我會從中說明事態的嚴重性,量父皇也不敢激起民憤。」

    風雪兒放下掌住鞦韆繩索的手,垂眸道:「有勞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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