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並未坐下,而是離著眾人不遠不近的距離走了起來,且邊走邊說:「承蒙各位公子、大爺錯愛,送來如數家珍,飄雪自是感激不盡,前些日子料想有人前來邀見,然飄雪身子染恙,不方便,相信媽媽也一定相告,飄雪在此向各位陪罪。」又是盈盈一禮,那份柔弱的神態,似風扶柳,她絕對相信能讓人心根子都痛起來。
果不其然,有人出聲了,極為關切,「飄雪姑娘,快請坐下罷,您身子本就有恙,若因見我們而有何不測,倒讓我們過意不去了。」
「就是,就是……。」
「快坐下,快坐下……。」
看向他,飄雪微微的彎了彎身子,「多謝公子擔心。」說完在就要走到平王身前時側身離去。
輕擺裙底,走到設定的位置坐下。
蘭媽媽喜不自禁,這飄雪真是太有當花魅的潛質了,說話不溫不火,態度拿捏得正適,眼下這群男人,誰的雙眼不是停在飄雪身上的?
蘭媽媽走到飄雪身邊,樂呵呵的說:「方纔媽媽我已經將飄雪姑娘今日染恙見客的規矩都告訴各位公子大爺了,若那位想與飄雪姑娘攀談就請提問罷。」
「飄雪姑娘。」一位著身上等綢緞的男子,起身拱手道:「梁某那夜有幸見到了飄雪姑娘的傾城舞姿,不知您願何時再舞?」
蘭媽媽垂首在她耳跡輕語道:「這位是玉臨國禮部侍郎的三公子。」
飄雪見他文質彬彬,雖為貴家子弟,卻不曾帶有一絲俗氣,徒然的厭惡也就降小了些,淡淡的說:「梁公子,多謝那夜捧飄雪的場,至於您的問題,飄雪想舞時即舞,也許亦永不舞。」
梁三公子微微的張了張口,憶起今日她見客只有一問的規矩,便拱手笑笑坐了下去。
「飄雪姑娘。」一位相貌不凡,衣著奢華的男子起身,自認瀟灑的一甩含梅香扇,道:「飄雪姑娘有如此才情,也未看出您有何不願,難不成你是自願委身青樓,甘願做個拋頭露面的舞妓?」
蘭媽媽面色為難的垂首,在飄雪耳邊低語:「這是玉臨國相國的公子,忍忍吧,咱得罪不起。」
飄雪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而是露出一個十分惋惜的眼神,淡漠的微抬手,長長的衣袖拂過桌台,優美的垂了下去。
看著飄雪緘默,相國公子猥瑣的笑著,一臉的蔑視,「飄雪姑娘若為難,本公子就收回方纔的話。」
只見飄雪輕輕的搖了搖頭,抬眸看著他笑道:「相國公子問話,飄雪豈敢不作應答,飄雪自願委身那裡自是飄雪自己決定的事情,何勞相國公子掛心,倒是相國公子幾次三番請見,難道比飄雪這舞妓高尚到了哪兒去了麼?」
飄雪話音剛落,周圍便響起了一陣悶笑,那相國公子臉上自己掛不住了,正待發怒,飄雪又啟口道:「公子,今日在沁香閣見客的是飄雪,在坐各位皆是玉臨國有頭有臉的風雲人物,若您因問的問題,飄雪答得不隨您願而動怒的話,豈不是盡失你相國府大公子的顏面麼?再者,您今日之舉傳揚出了這沁香閣,悠悠眾口,可不是您一話說收回就收回的。」
「你——。」相國公子氣得鐵青的臉色,狠合扇,「好一張伶牙之口,哼。」
這相國公子每次來沁香閣都是白睡姑娘不給錢,礙於他乃相國公子,蘭媽媽早就是敢怒不敢言,現下讓飄雪如此一番數落,心裡那個痛快呀。看著他拂袖而去的背影,蘭媽媽一抬手,高高的揮了揮手中的絲巾,提高了音調:「總管,快替我送送相國公子,——相國公子,您慢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