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兒淡淡的笑了笑,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她仍然未曾學會如何安慰他人。倒是秋兒機靈的靠近,笑道:「主人可別這樣說,小姐會擔心的。」
青荷輕了輕歎息,揮揮手說:「擔心也無用,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風雪兒垂下了眼簾,心下漾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櫻唇揚起一彎淡淡的弧度,「荷姨,雪兒吹簫給您聽,好麼?」
「好呀,好呀,秋兒這就去取簫去。」秋兒拍著手,轉身輕快的出了房門。青荷的身子她不是不清楚,能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少將心思放在身子上也好。
少頃,草屋響起一陣醉人的簫聲,優美的音色迴盪在整個溪谷裡,林間蹦跳的小雀,花間翩然飛舞的蝴蝶,潺潺流逝的溪水,無不欣喜跳悅。連泥土中有待發芽的種子,都提前探出頭來窺望這個美妙的世界。
青荷靠在床上,閉上眼簾,靜靜的聽著這婉如天籟般的簫聲,思緒飄回了若干年前,彷彿見到了她與青蓮兩人院子裡嬉戲,而父親與母親則立在迴廊裡,驕傲的看著穿梭在花園裡的兩抹細小的身影。
止了簫聲,風雪兒微微一笑,準備起身離去時,青荷卻緩緩的睜開了眼,說:「雪兒,你等等。」
風雪兒只得又坐在了床沿上,輕聲問:「荷姨,可有事情吩咐?」
拉過她的手,眸中閃爍著淚花,「雪兒,這麼多年了,荷姨從來沒有提及過你表哥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麼?」
風雪兒輕輕了笑了笑說:「荷姨若想告訴雪兒,自會說的。」
「唉——。」青荷沉沉的歎了口氣,眸光移向窗外,彷彿能看到很遠很遠,「雖然你表哥從小身子就不好,可在我的操心下,他的身子也算是有了起色,直至我離開他的時候,還記得那日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裳,躺在我懷裡靜靜的睡著了。」
風雪兒不明白青荷為何要告訴她這些?難道只是想訴說一下思子之情麼?
青荷繼續說:「我們分離了如此之久,也不知他的身子如何了?碧凝可有放過他,或是他早已不在人世?」
風雪兒想起了什麼,笑著問:「荷姨,表哥在瀾雪國皇帝的第几子呀?」
「第二子,長子轅軒雲澤是皇后所出。」
心間閃過一絲什麼?自己也說不上來。青荷見她愣神,輕喚:「雪兒,你怎麼了?」
「唔——。」風雪兒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荷姨,只是在想等雪兒把功夫練習好了,就帶您出谷,到時候您一定會再見表哥的。」
青荷只是慈祥的笑著,緘默的看著風雪兒那張美得讓人驚歎的容顏,若是清蓮看到了定會感到欣慰吧,她和夫君的孩子如此的出色,如此的堅強。只是以風雪兒三年的功力如何能帶著自己飛出這谷底?且自己的身子越發的嚴重了,她有孝心,可自己卻不能成為她的累贅。
「咳——咳——咳——」,又一口血吐了出來,風雪兒心驚膽顫的朝向喊道:「秋兒,藥呢,快把藥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