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時間就到了十點一刻,陳皓見縫插針,在筆記本上擬好了下面要問的問題。李雲帆和卞一鳴在一旁進行補充。
下面問題將圍繞「金豆子」和「驢寶」展開。同志們又有了新的發現。
「金豆子的事情,你聽說過嗎?」
「聽我娘說過。」
「有多少顆?」
「有一百多顆。」
「你母親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二愣子說的,二愣子是我娘一個遠房親戚,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二愣子就在礦上干了。」趙大爺也提到過這個人。
「這些東西,尤大寬藏在了什麼地方?」
「誰都不知道。我娘也不知道。」
「尤大寬給你的金豆子還在嗎?」
「在。」
「能拿給我們看看嗎?」
「行,你們派人跟我回去拿。」
於是,李雲帆派李子榮和劉建亮跟著尤柄國回尤家大院,拿來了一枚金光燦燦的金豆子,真有蠶豆那麼大,不過是屬於蠶豆中比較小的那一鐘,蠶豆狀,呈扁平,放在手心裡面,沉甸甸的,李雲帆、鄭峰和劉局長掂了幾下,估計有二三兩重。一百多個這樣的金疙瘩,尤家果然發了大財。
「驢寶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老畜生出事以後的第三天,我到店舖去打理生意,當天下午就來了兩個人——是外地人,他們沒有說找老畜生幹什麼,我估計和『驢寶』有關係。」
「後廂房的鑰匙,平時放在什麼地方?」當時,古月明在客廳裡面回答李雲帆的問題,尤柄國一定知道鑰匙放在什麼地方。
「鑰匙放在我娘的梳妝盒裡面,把老畜生的遺像藏到後廂房的時候——我娘拿鑰匙的時候,被我看見了。」
「尤大寬死之前,鑰匙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我估計在老畜生的手上。」
「根據是什麼?」
「十八號晚上,我娘在清理老畜生的衣服的時候,我娘在他的口袋裡面看到了這把鑰匙。」
「你看見尤大寬到後廂房裡面去過嗎?」
「沒有。」
「我們聽說,尤大寬房間的門平時都是上鎖的?」
「不錯,在我的印象之中,我弟兄幾人從來沒有進過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在什麼位置?」
「在第三進,進後院不是有一扇大門嗎?就在大門跟前——在大門的左手那間廂房。」
「你娘的房間在什麼位置?」
「我娘的房間在院子的前面——在第一進,出客廳,右手第一間廂房就是。」
所有的問題都問得差不多了,最後就剩下四個疑點:一是尤柄權的一擊足不足於致命;二是翻越尤家院牆的人到底是誰?他和尤大寬的死有沒有關係呢?按常理推斷,此人不應該是尤家人,尤家人是用不著翻越院牆的;三是尤大寬的死,和所謂的「金豆子」和「驢寶」究竟有沒有關係?在這起案子裡面,除了有一點脂粉的味道之外,好像還應該有那麼一點銅臭味;四是尤大寬死於突然,那些「金豆子」和「驢寶」根本就沒有時間安排處理,那麼,這些寶貝究竟藏在了什麼地方?
所以,談話還得繼續進行下去。
「尤柄國,請你認真回憶一下,這是一個非常重要,非常嚴肅的問題。」
「你請講,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絕不會隱瞞。」
「很好。我們在給尤大寬驗屍的時候,發現他的顱骨完好無損,根據我們的分析和判斷,你兄弟尤柄權的椅子不足於使尤大寬當場斃命。你明白我們的意思嗎?」
「你是說,兇手可能是另外一個人?」
「對。」
「這我就有點糊塗了,當天晚上,除了我就是我娘,雙雙平時膽子就小,要不然,老畜生怎麼會欺負她呢?我娘是一個吃齋念佛的人,平時從不殺生,再說,在我們趕到老三房間之前,她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她就是想殺老畜生,也沒有時間啊!我就更不可能了,我當時躺在床上,老畜生回來,我都不知道。」
「十點多鐘的時候,有人在你家後面的竹林裡面看到一個人,這個人正從牆上往下跳。你聽清楚了嗎?」
「我聽清楚了。」
「你仔細想一想,尤家當時還有什麼人?」
「沒有,我是九年多鍾回家的,當時,我娘已經躺下了,屋子裡面的燈也熄了,我回到房間的時候,雙雙也已經睡下了,家裡面如果要是來親戚的話,他們肯定要陪客人說話。」
「我問你,尤大寬和你娘分居多年,那麼你娘等於是守活寡,我的意思是,你娘在外面有沒有人呢?」
尤柄國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他突然陷入了沉思。
陳皓和李雲帆及時地捕捉到了尤柄國表情的變化。
沉思片刻,尤柄國突然抬起頭來:「有一天夜裡,時間大概是十點鐘左右,我到廚房去拿東西吃,看到一個男人鑽進了我娘的房間。我就跑到院門口的花壇後面去等他,我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可是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他。第二天早上,母親照常起來洗漱,我趁娘不在的時候,鑽到屋子裡面看了看,結果還是沒有找到這個人,難道他是從後院翻牆走了?」
尤柄國提供的這個情況非常的重要。所有的疑點在這裡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前一天——老畜生死的前一天——十一月十七號的夜裡。」
「你沒有看清楚這個人的臉嗎?」
「天太黑,一點都看不清楚。」
「身高,胖瘦,穿什麼樣的衣服?」
「身材不高,但很胖,穿什麼衣服,他只是閃了一下,沒有看清楚。」
這個人是第一次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我們看到的雖然是他的背影,如果尤大寬並不是死於尤柄權之手,那麼,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物很可能就是殺害尤大寬的兇手。如果這種假設能夠成立的話,那麼,這個人物的出現肯定和尤家的寶貝有關係。
陳皓和李雲帆已經想好了對付古月明的辦法,但必須等到明天早晨,劉局長和鄭峰已經發出了睡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