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太太,你這個問提得很好,這正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目前。解決這個問題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開棺驗屍。」
「開棺驗屍?」
「對,開棺驗屍!我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古月明望著兒子道:「這樣也好,為了洗清我們尤家的嫌疑,只能請老頭子開口說話了。」古月明的態度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這是同志們始料不及的。
正當李雲帆和劉局長、鄭峰互相對視,心情稍事放鬆的時候。古月明的話鋒一轉,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原來她的話只說了一半。
「不過,你們也不要性急,開棺驗屍是一件大事,我們還要把家人和族人召集在一起商量商量。」這也就是說,開不開棺,還不能由她古月明和刑偵隊說了算。
「就是開棺驗屍,也得選一個好日子。這關係到咱們尤氏家族子孫後代吉凶禍福的大事情。」古月明所採取的是拖的辦法,你們不是要開棺驗屍嗎?咱同意。這你們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吧!至於什麼時候開棺,那就很難說了,你們不開棺,案子就進行不下去,所以,在時間上,你們耗不起。總之,先拖一拖再說。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古月明也只能這麼做了。
鄭峰站起身,示意劉局長和李雲帆到客廳的外面去。三個人走出客廳。來到走廊上。
「怎麼辦?」李雲帆低聲道。
「這是她最後一道防線,她是想拖我們。那我們就先退一步。」鄭峰小聲道。
「尤家在此地是一個大家族,如果加上古家寨,人多勢眾,我們要防止古月明利用家族勢力和法律相抗衡。」劉局長道。
「這次,我們住進黑風寨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回去以後,我們就找尤老爹,請他出面,他在寨子裡面輩分最高,我看他德高望重,一身正氣,由他出面,古月明掀不起什麼大浪。」
「鄭峰說的對,我們把工作做在前面,再請雲鎮長出面,盡早促成這件事情。不過,我們今天也不能白來,老李,你在尤家的人物關係上再做一點文章,今天盡量把那扇門打開——就是尤大寬的母親吊死的那間房子。」
正說著,李子榮和史可染來了。
「李隊長,古月明另外兩個兒子和媳婦都不在家。我懷疑是古月明故意把他們支開了,。」
「昨天下午,我們進駐黑風寨,可能引起了尤家的警覺。」
「還有什麼發現?」
「劉局長,我們在古月明的屋子裡面沒有看到尤老爺的畫像,像尤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先人的遺像一般都是掛在最顯要的位置上的。」史可染道。
「史可染,記下尤家建築物的佈局了嗎?」
「鄭局,我記下了,回來以後就把它畫出來。」
「走,我們進去。」
五個人走進了客廳。
談話繼續進行。下面的內容將涉及到尤家的隱私,這將會使古月明很難堪,沒有辦法,既然古月明在同志們的前面設置了一個障礙,那麼,李雲帆只能採用迂迴戰術了。
「尤柄國,請你們夫妻倆迴避一下,我們還有一些問題要和你母親談一談。」
尤老大望著母親。
「柄國,你們去吧。」
尤老大和雙雙走出客廳之後,關上了客廳的門。
「你的老婆婆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古月明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灰色,古月明已經意識到李雲帆要提什麼樣的問題了:「知道。」
「她是怎麼死的?」
「上吊死的。」
「什麼原因?」
「不知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和大寬結婚前一年。」
看來在這一年,尤家發生了不少事情。
「是在哪一間屋子裡面上吊的?」李雲帆很自然地就把話題轉到了那間神秘的後廂房上。
「在後廂房。」
「我們聽說,自從你婆婆吊死之後,這間屋子一直是鎖著的?是嗎?」
古月明用一種非常詫異的眼神看著李雲帆。李雲帆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呢?
「不錯,一直鎖著。」
「待會兒,能不能請你領我們到屋子裡面去看看?」
「後廂房的鑰匙已經找不到了,鎖也繡了。」古月明說話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語速也慢了許多。
「這沒有關係,用斧頭砸開嗎?既然是一間屋子,總不能一直鎖著吧!時間一長,反而會生出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來。」
古月明未置可否。在李雲帆來看,未置可否就是表示用意。
「我們還聽說,在尤大寬十三歲的時候,尤老爺為他找了一個童養媳。這件事,你知道嗎?」
「聽說過,在我嫁到尤家的前一年,她就離開了尤家。」
「她是哪裡的人?」
「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大姑跟我說的。」
「尤家蹊蹺古怪的事情不少嗎?尤老太太死因不明,童養媳不知去向。」陳皓道。
古月明沒有搭陳皓的茬。
「尤老爺和尤老太太死的時候有遺像嗎?」
「有。」
「現在掛在什麼地方?」
「這——這些東西都是大寬放的,不知道她放到哪裡去了。」
「像你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應該是最講究孝道的,父母的遺像都收起來,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們在辦案的過程中接觸了很多的人家,大戶人家都把上人的遺像供起來,一般人家把遺像掛在牆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把遺像藏起來的規矩。」
古月明低頭無語。
「我們聽說,尤大寬在和你成親之後的第二天就回鎮上去了,後來也很少回黑風寨,即使回黑風寨,也是和你分床而眠;更奇怪的是,近十幾年來,他倒是經常回黑風寨。你能告訴我們,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李雲帆的話是有所指的。
「這——這我——我不知道。」
「那麼,我說的這些情況是不是事實,尤大寬平時是不是和你分居?」
「他經常喝酒,夜裡面還會打呼嚕,是我提出和他分開睡的。」
「我看原因不在這裡。」
「那在哪裡?」
既然古月明想知道答案,李雲帆就沒有必要藏頭露尾了:「有人在夜裡面,看見尤老爺跑到你的房間裡面去了。」
所有眼睛都落在了古月明的臉上。
古月明的兩隻手都從虎皮套裡面拿出來了,在頭上摸了一下:「誰這麼亂嚼舌頭根子啊!這種事情能隨便亂說嗎?」古月明的臉上由白而紅,又由紅而灰,左右下頜骨上的肉激烈地蠕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