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二【完結】 蒼南鎮無蹤惡魔 第二十八章 老船夫知之甚多 古月明為人不錯
    「趙歪子——趙大兄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正說著,河對岸有人叫船。

    「是李大腳。來了!我過去一下。」老船夫跳上船,搖起雙櫓。船向河對岸飄去,河面寬約三十米左右。船的身影逐漸模糊起來。馬燈的亮光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

    不一會,船的輪廓由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李大娘坐在船上,頭上紮著一個頭巾。兩隻手抄在袖筒裡面,手腕上挎著一個包裹。河面上風比較大。頭巾的下角不時飄起。

    等船靠岸之後,李大娘跳下船,在李雲帆他們三個人的臉上打量了一會,她認出了李雲帆:「李同志,你們來了,住在啥地方?」

    「李大娘,我們住在學校。」

    「啥時候到的?」

    「剛到一會。」

    李大娘用衣袖抹了一下鼻子:「山裡面夜裡冷,要多蓋點,瞧這鬼天氣。」李大娘說話的聲音有點發顫。

    「你們認識啊!」老船夫道。

    「五年前,這位李同志們到咱們黑風寨來過。」李大娘的腦子轉得很快。」

    「原來是這麼回事。」

    「大兄弟,讓您等了,瞧把你凍得。毛家給了我兩瓶酒,給你一瓶。」

    「大腳,別介,帶回去給你公公和男人喝吧!」

    「客氣了不是。」李大娘從一個包裹裡面摸出一瓶酒,往船上一放,「李同志,明兒,我去看你們,早點歇著,山裡面寒氣重得很。」

    李雲帆望著李大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船夫將船繩拴在一顆樹上,栓了兩根繩子,船頭一根,船尾一根:「你們稍等一下,到我家去坐坐。」老人是個聰明人,李雲帆他們在渡口等了這麼長時間,一定是想瞭解一些事情。

    老船夫將酒瓶揣在棉衣口袋裡面。然後朝學校走去。

    老船夫推開房門。把四個人讓進了屋子。

    裡屋傳來了一個低沉而蒼老的聲音:「歪子,你回來了。鍋裡面還有一碗紅薯稀飯,燒一把火再吃。」

    老船夫並不答話。

    李雲帆望了望老船夫:「這裡方便說話嗎?別吵了大娘睡覺。天不早了,您也該歇著了。」

    「沒事的,說話的是我老伴,我回來,她就放心了,要不了一分鐘就睡著了,她耳朵不好使,吵不著她的。」

    老船夫捻了捻罩子燈,燈變亮了。這時候,四個人才看清楚,老船夫的脖子有點歪。他戴著一頂破棉帽,一根布帶在棉襖繫了好幾道;鼻子凍得通紅,他不時地用棉衣袖擦鼻子。

    果不其然,一分鐘不到,屋子裡面就傳來了均勻而安詳的呼吸聲。

    「大爺,古月明為人怎麼樣?」

    老船夫還是很敏感的:「清水河的案子是不是和尤家有關係?」

    李雲帆看了看劉局長和鄭峰。

    鄭峰看著劉局長,劉局長點了點頭。

    「趙大爺,三石村的滕三爺,您知道嗎?」

    「是滿圓他爹嗎?」

    「正是。」

    「滕老三已經死了五六年了。」

    「今天早上,我們和滕家人挖開墳墓,打開棺材,棺材裡面是空的。滕三爺的屍體不見了。」

    「棺材是空的?」老船夫莫名驚詫,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怎麼會出這樣的ど蛾子?」

    「不錯,是空的。」

    「滕老三的屍首一定是被什麼人弄走了,弄滕老三的屍體做什麼呢?我只聽說有人盜墓,沒有聽說有人盜屍。」

    「大爺,您知道民工在清水河工地上挖出的那具屍體是誰嗎?」

    「是誰的?」

    「是尤大寬的。」

    老船夫二目圓睜,煙槍含在嘴裡面一動也不動:「出ど蛾子了——出大ど蛾子了。」

    「您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嗎?」

    「那麼,尤大寬的棺材裡面會是誰呢?是滕老三嗎?尤家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們正在調查。趙大爺,古月明為人怎麼樣?」

    老船夫愣了一會道:「古月明待人寬厚,菩薩心腸,寨子裡面的人都得過她的好處。她坐我的船,每次都要多給錢,還隔三差四地送幾件舊衣服給咱們穿。」

    「她經常到龍王廟去嗎?」

    「一個月要去兩三次。尤家是龍王廟的宿主。」

    「宿主?」

    「就是老施主。尤老爺和尤大寬死的時候,龍王廟的僧人在尤家做了三天的道場——來了八九個和尚。在咱們這一帶,除了李大腳家,就是他家有這樣的排場啊!」

    前面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提到這件事情。可能是他們疏忽了。

    「你們到龍王廟去過嗎?」老船夫的問題有些唐突。

    「龍王廟?沒有去過。」

    「龍王廟大雄寶殿裡面的觀世音身上的金箔錢就是尤大寬捐的。」

    「尤大寬和古月明的關係怎麼樣?」

    「尤家牆高院深,門一關,外人如何曉得,大寬他爹在世的時候,鄉親們倒是有點閒言碎語。」

    「有什麼閒言碎語?」

    「大寬長到十三歲的時候,他爹給他找了一個童養媳——長得非常標緻,聽說大寬他爹和童養媳之間有點不清不楚。」

    「童養媳是哪裡人?」

    「不曉得,尤家人不說,誰知道呢?古月明嫁到尤家的前一年,寨子裡面的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寨子裡面誰知道?」

    「沒有人知道,你們可以去問一個人。」

    「問誰?」

    「古大姑。她興許知道。還有一件事也很奇怪。」

    「什麼事情?」

    「大寬他娘是上吊死的。好好的日子,為什麼要上吊呢?」

    「歪子,你還不睡覺啊!天不早了。明天早上還要起早。燈捻得這麼亮,煤油不要花錢買啊!」大娘大概是看到燈捻得很亮。

    四個人起身告辭。確實不早了,時間是十一點十分。

    「你們住在學校,反正靠著,想問什麼,就招呼一聲。我隨叫隨到。天確實不早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你們也不是鐵打的金剛,早點歇著。」

    「大爺,我們今天晚上說的話,暫時不要對別人說。」

    「這我懂。你們就放心吧!這種事情可不是媳婦和老娘們嘮嗑,兒戲不得。」

    老船夫將四個人送到門外。

    四個人走進教室的時候,其他人都睡著了,忙了一天了。該睡覺了。李子榮的風箱已經拉起來了。

    四個人爬上床,脫掉衣服,李雲帆吹滅罩子燈,山村還沒有接上電燈。

    夜靜極了。龍王山像一頭巨大的怪獸靜靜地躺在河對岸。一個碩大無比的陰影矗立在黑風寨的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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