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二【完結】 黑紮營無影野鬼 第十章  李雲帆棄車換船 刑偵隊走進黑河
    第十章  李雲帆棄車換船 刑偵隊進駐黑河

    李雲帆提議從龍華堡乘船到黑河大隊去。他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孟書記找了一條稍大一點的船,船中間有一個遮陽擋雨的篷,船尾有兩個船槳,船頭有一根一丈多長的船篙。

    同志們七手八腳地把行李搬到船艙裡面。孟書記還帶了一輛自行車。

    兩輛汽車駛離碼頭,回縣局去了,船向黑河進發。

    李雲帆之所以要棄車換船,就是要瞭解和熟悉一下黑河、特別是丁家灘附近的情況。

    船老大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姓蔣,他頭上戴著一頂小號的草帽,衣袖捋到肘部,左手腕上纏著一條毛巾,腳上穿一雙解放鞋,腳上沒有穿襪子,褲腳捲到膝蓋處,鞋子已經濕了,右鞋的頭部有一個窟窿,大腳趾頭在窟窿裡面忽隱忽現。

    太陽照在河面上,在河面上描繪出一副變幻無窮的水粉畫。

    船一共有五個格子,中間的格子最大,船艙的位置在中間這個格子上,艙裡面正好可以坐六個人,兩邊各有兩個邊長為五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窗戶,這種船艙,白天用來坐人,晚上用來睡覺。

    坐在船艙裡向南看,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向北看,是綿亙起伏的龍王山。河岸邊,怪石林立,樹木參天。河岸邊的石頭上有好幾條非常清晰的吃水線,標注不同季節河水的深度。現在正是一年之中水位最低的時候,所以現在的吃水線應該在最低的位置,最上面一條吃水線是夏水留下的痕跡,最低和最高兩條吃水線之間的距離在一米五左右。可以想像通天河在夏天的水勢有多大。

    從這幾條吃水線能看出水的耐力和韌性有多大、多持久。水在石岸上留下了一道道雖不深刻但卻清晰的痕跡,這要感謝時間和歲月,時間是傑出的雕塑家,歲月則是一位偉大的魔術師。

    船行八公里左右的樣子,前面出現了一條凸起的、茂密而凸起的林帶。

    「前面就是黑河。」孟書記指著右前方一大片呈紅溢黛的樹林道。

    「孟書記,黑河有多長啊?」卞一鳴問。

    「黑河是通天河的一條支流,大概有六七里路長吧!」

    「每年端午節賽龍舟在什麼地方?」

    「就在前面——黑河和通天河交匯的地方。」

    「每年都搞嗎?」

    「對,沿襲了多少代人,這幾年停了。」

    「為什麼停了?」

    「說不好。」

    其實大家都知道原因,只不過是不說出來吧!歲月有時候也會在忙碌之中丟失掉一些東西。

    「賽龍舟,怎麼賽,一定很好玩吧!」

    「那是自然,各個寨子、村子派出龍舟隊,都是身強力壯的中青年,錢由寨子裡面各家各戶湊,有的寨子是一些大戶人家出,比如,我們黑河齋的兩隻龍舟隊就是有車家的榮家出的。」

    「那黑河寨的龍舟隊一定很厲害囉。」

    「可不是嗎!每年的龍舟賽,不是車家贏,就是榮家贏。」

    「這幾年不賽了,那些龍舟還在嗎?」

    「在,我們黑河齋的龍舟還在,一共有四條,都鎖在村公所裡面。」

    「村公所在哪裡?」

    「在渡口,就在二墩子家的旁邊。」

    說話之間,船已經到了通天河和黑河的交匯處,蔣師傅鬆開右櫓,猛搖左櫓,船開始向北駛入黑河。

    果然名不虛傳,船剛進入黑河,太陽就躲起來了。陡峭的河岸和茂密的樹林把黑河從大自然的手中抱進了自己的懷中,不但整個河道一下子變得暗淡起來,就連河水也變成黑色了。

    兩邊的河岸最高的地方有兩丈多高,而且是傾斜的,船在水中行,人在艙中坐,就擔心那些巨石會突然倒下來。河岸上面的樹則更高,高得讓你不敢仰頭向上看。偶爾看一下只能看到一些支離破碎的亮點。兩岸的樹互相親吻在了一起,纏纏綿綿,恐怕永遠都分不開了。

    卞一鳴走出船艙,拿起橫在船舷上的船篙,伸到水底下試了試。

    「公安同志,別試,下面深著呢,打不到底的?」

    「蔣師傅,下面有多深啊!」

    「像這樣的竹竿,還得三四根才中啊!」

    卞一鳴和蔣師傅說話的聲音被放大了好幾倍,既洪亮,又沉悶。

    李子榮接過卞一鳴手中的船篙,在河岸的吃水線下面試了試,果然有一些深洞,船是靠著河岸走的,一根一丈多長的竹竿竟然都沒有反應,可見水下面的情況有多複雜。

    船行三里地的樣子,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孟書記,前面是不是丁家灘啊?」王萍道。

    「不錯,前面就是丁家灘。」

    河面漸寬,在河東岸生出一個彎道來,河的寬度一下子多了十幾米來,彎道處停著七八條大大小小的木船,河岸上是一個比較開闊的三角形的河灘,河灘上面鋪著厚厚的碎石和鵝卵石,一條石板路蜿蜒拾級而上。

    「孟書記,上面就是河東村嗎?」

    「不錯!榮子豪的二姑就住在河東村。」

    正說著,從一條船的船艙裡面鑽出一個人來,他站在船頭朝同志們看了看。

    「曹會計,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哦,是孟書記啊!我到龍華堡去運化肥。你這是到黑紮營去嗎?」

    「曹會計,這幾位,你還認識嗎?」

    因為隔得比較遠,曹大年一時沒有看出來。

    「蔣師傅,請您把船划過去。」

    從曹大年的船艙裡鑽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

    船到跟前,曹大年終於認出來了:「哦,是縣公安局的李同志啊,,你們是為榮家那起案子來的吧!」

    「不錯。太好了,曹會計,榮子豪是在什麼地方淹死的?」

    曹大年走到船尾:「鐵蛋,把櫓搖起來。李同志,我領你們去看看。」

    蔣師傅跟在曹大年的後面向前劃去。

    船在距離丁家灘五六百米的地方停下來了,曹大年抬頭朝河岸上看看,道:「就在這裡。」

    河岸上有一棵皂莢樹,歪著脖子,整個樹身橫斜在河面上,河水裡面倒映著無數個樹的影子,搖晃著,已經完全變形。

    「李同志,就在這裡。「曹大年朝樹下指了指。」

    皂莢樹的高度距離河面有四米左右高。從船底到船篷的高度在兩米五上下,這也就是說,船篷的頂部和樹幹之間的空檔只有一米五左右。

    船在樹下行,船上的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和曹大年分手的時候,李雲帆想起了夏曉筠提供的情況:「曹會計,榮子豪和夏曉筠分手之後,有沒有和其他女孩子談對像?」

    「沒有,也沒聽說過。你們是聽誰說的?」

    「夏曉筠。」

    「她看見了?」

    「對。」

    「在哪裡看見的?」

    「在龍華寺。」

    「子豪那孩子是一個悶頭驢子,平時很少說話。」

    臨分手的時候,李雲帆讓曹大年看了看無名女屍的畫像。曹大年的回答是:「是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到底是誰,想不起來了。」

    李雲帆請曹大年回去以後仔細想一想,如果有情況,就及時告訴刑偵隊。

    「李隊長,你們住在哪裡啊?」

    李雲帆望了望孟書記。

    孟書記道:「同志們住在渡口——就是原來的村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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