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看都沒看就說我的腹肌好笑?哪裡好笑了?你不給我說清楚你就死定了!」不自覺中,金玄彬跟她較上勁來了。
「把眼睛給我睜開。」
「不要!」
「睜開!」
「走開啦!」她死都不要睜開眼睛啦。
「張開!再不張開眼睛,我,我就吻你咯!」
也許是金玄彬的警告奏效了吧!總之夏子還是乖乖地睜開了眼睛,只是視線仍舊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身上罷了。
擺正她左右閃躲的頭顱,金玄彬孩子氣的說道:「看吧!認真給我看清楚了,哪裡好笑了?」
這傢伙是天生就是怪胎嗎?幹嘛一直在強迫她看他的腹肌?嗚嗚--她真是快難為情死了!天吶,誰來救救她脫離這尷尬之地啊?
篤篤篤--
門口處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便是婆婆高子矜的聲音。「兒子、媳婦,你們睡了嗎?」
「睡了!」蹙著眉一臉不悅的金玄彬。
「媽,我們還沒睡呢。」因為獲救而一臉雀躍的夏子。
高子矜被這小夫妻的一曲兩調給弄迷糊了。「到底睡沒睡?」
正當高子矜把耳朵貼緊房門時,驀地房門被打開了,驚得她險些沒跌倒。
開門的正是她的兒子金玄彬,只見他一臉老大不爽的模樣。高子矜禁不住嚥了嚥唾沫,衝著兒子乾笑兩聲。「嘿嘿--兒子,你們還沒睡呢?呵呵,媽媽只是……」
「只是什麼?」金玄彬斜倚著房門打量著一臉心虛的老媽。他倒要看看,她這回能編出什麼理由來。「快說啊--」他可等著呢。
不忍心見婆婆陷入為難,夏子趕忙出言相助。「媽,您是不是想問我們今天逛街買了什麼東西,對吧?」邊說著,夏子邊衝著婆婆擠眉弄眼暗示。
「嗄?」接收到兒媳婦傳達來的暗示,高子矜高興得咧開了嘴附和。「沒,沒錯!我想問的就是這個。」
呼!幸虧兒媳婦聰明,及時解救了她。不然的話,她高子矜恐怕是要因為偷聽兒子『房事』而被當場抓包,繼而難為情而死了。
「是這樣嗎?」金玄彬回頭睨了眼房內的夏子,又轉頭看向他老媽。老實說,他一點都不相信他老媽大晚上趴在他們房間門口就是為了打聽他們白天時候買了什麼東西。只不過,看她們兩人如是說,金玄彬也就不打算難為他老媽了。
「進來吧!」他衝著門口的老媽說道,接著轉身回房。
「呃?我進去幹嘛?」少根筋的婆婆高子矜不解地看著兒子的背影疑問。
「不是說想知道我們白天逛街時候買了什麼嗎?」歎了口氣,金玄彬雙手插兜,緩緩轉身說道。
「呃……沒錯!沒錯!」汗一把!她差點忘了這檔子事兒了。
「你陪老媽看吧!我去洗澡了。」
跟夏子交代完,金玄彬撈起方才被他丟在床上的睡衣走進了浴室洗澡。
呼!這傢伙總算是去洗澡了!夏子深深地鬆了口氣。
見兒媳婦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高子矜湊近她耳朵邊若有所指道:「怎麼了?是不是媽媽『不小心』破壞了你們的好事了?「
「沒,沒這回事啦!媽,您多想了。」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紅潮又被婆婆給激起來了。
高子矜捂嘴竊笑,一副了了的神情。不忍心再為難她這害羞的兒媳婦,於是她把話題轉移到了他們購物的事上。「夏子,來,給媽媽看看,你們今天都買了些什麼了?」
「好!媽,您先坐著等下,我這就去拿來給您看。」說著夏子朝北她擱置在衣櫥旁邊的購物袋走去,並將它們拎到婆婆面前,雙手一遞。「喏!就是這些了。」
高子矜粗略了掃視了一遍,突然,她發現了一個問題。「奇怪了,怎麼都是玄彬的東西,你的呢?」見夏子垂著頭,眼神閃爍,高子矜忍不住懷疑了。「怎麼?難道那小子沒給你買衣服什麼的?」
「不,不是啦。媽,您別誤會了。」
「那是怎麼回事?你老實給媽媽說說,要是那小子欺負你,媽媽幫你收拾他。」
看著婆婆那怒氣沖沖挽袖子準備替她討回公道的模樣夏子有些忍俊不禁了,同時又增添了幾分感動。
「媽--」夏子柔聲地喚了聲媽媽,並感激地投入她的懷中,享受著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母愛。原來有媽媽的感覺是這麼的好啊!委屈時,可以窩到她的懷裡撒嬌;難過時,又可以趴在她的懷裡盡情的宣洩……想到這些,夏子又忍不住眼角濕潤了。
「好孩子,怎麼了?難道那小子真的欺負你了?好好跟媽媽說說,媽媽絕對不會姑息他。」高子矜被夏子突然的擁抱弄得手足無措。
「沒有!沒有!他沒有欺負我。」她貪婪地趴在婆婆的肩膀上吸允著媽媽的味道。淚水卻不聽話地滾出了她的眼眶,浸濕了高子矜的衣裳。
原本就屬於性情中人的高子矜也忍不住鼻子酸酸了。「不是就好。好孩子,有什麼委屈一定要跟媽媽說說,別一個人憋在心裡,知道嗎?」
「恩恩!」夏子哽咽著聲音,一個勁的點頭。
……
金玄彬貼著浴室地門,屏著呼吸聽著房間內的交談。為什麼每次只要聽到她的哭聲,他的心就會跟著糾結呢?這個問題,他問了自己無數次,仍舊是無解。
悄悄拭去眼角險些滑落地淚珠,高子矜看著夏子溫柔一笑。「好了好了,都這麼晚了,媽媽就不打攪你們休息了。再說了,玄彬也該洗完澡了。」高子矜指著浴室的門,打趣道:「要是讓那小子知道我把他親親老婆給弄哭了的話,不曉得他會不會立刻跟媽媽斷絕母子關係呢。」
「噗哧!」夏子被婆婆的模樣兒逗笑了。
將婆婆送到房門口,互相說了句晚安,夏子便關上了房門。小聲地歎了歎氣,她又將地上的購物袋放回了原地,然後躺回床上,並為自己蓋上被子。
確定老媽已經離開後,金玄彬這才走出了浴室。他邊擦拭著頭髮邊若有所思地看著背對著自己曲捲著身體躺在床上的她。
她是因為什麼而哭呢?是因為他嗎?還是……別的什麼?金玄彬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甩開手上的浴巾衝出了房門。
聽到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原本佯裝睡覺的夏子緩緩轉身,看著門口處神情落寞。都這麼晚了,他幹嘛去呢?是擔心由美子?還是去看桑雪學姐呢?
正當夏子暗自傷心時,房門倏地被打開了。不期然,她對上了他的眼睛。
「你……」她。
「你……」他。
兩人異口同聲道。
不習慣這種尷尬的金玄彬率先開了口。「你,你還沒睡啊?」他以為她睡了呢。
「啊?哦!本,本來是睡著了,但,但被你開門的聲音弄醒了。」她向他撒了謊。其實,她壓根就沒有睡。
「喔?對不起,把你吵醒了。」金玄彬撓了撓頭,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般走向床邊。
嗄?他,他在向她道歉嗎?夏子有些不敢置信。驀然,她看到了他手上的袋子。那是……?雖然她很想知道那是什麼,但,夏子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金玄彬反倒動氣了。
「明明就很想知道,為什麼不問我那是什麼?」
呃?他生氣了嗎?夏子突然有些心慌了。
「我……」她可以問嗎?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即使是很生氣,你還是裝得一副沒事的模樣?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把真實的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
看著金玄彬失控的模樣,夏子一怔,接著緩緩地背過身去。淚,劃過臉頰,滴到了柔軟的被單上。
看她又準備縮回龜殼中,金玄彬有種強烈的挫敗感。
站在床沿邊看了半天後,算了,還是先不為難她了吧。以後有的是時間,他願意等,等她願意顯露真實的自己那天……
雖說他心裡有氣,可卻又拿這丫頭沒轍。
「給你--」金玄彬將袋子遞向她。
「什麼?」夏子轉身向他,並由床上坐起。看著眼前精美的袋子問道:「這是……?給我的嗎?」恍惚的心緒驟然一緊,接著欣喜若狂起來。
「廢話!我又不用女人東西。」金玄彬有些窘然。「先說好哦,不喜歡你可以收了再丟,不許當場拒絕我。」
這可是他第一次給女生買禮物,也不曉得她喜不喜歡?表面看起來平靜的他其實心裡緊張個半死,深怕自己挑了半天的禮物她不喜歡,繼而遭到拒絕。
接過他手上的袋子,夏子難掩雀躍地看著金玄彬。「是特地送給我的禮物,是吧?」翻開袋子一看,裡頭是一個包裝精緻的長方形盒子。「是……是什麼?」她微笑地抬頭看他。
「你煩不煩啊?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金玄彬有些惱羞成怒地吼道。見夏子神情黯然,他又開始後悔了。掀開被子,他躺到了她的身旁,在夏子以為他又要不理她的時候,他道歉了。「對不起……」
雖然聲音很小,可她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夏子嘴角噙著甜蜜的笑意。「謝謝!」謝謝他的禮物,還有他的那句『對不起』……
「我拆開咯--」夏子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你煩不煩啊?」
這次,夏子非但沒有聽出他的不耐煩,反而覺得他是在不好意思。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盒子,裡面是一條水石海星墜子的項鏈,海星的表面上還鑲著幾顆閃閃動人的碎鑽。夏子拿起鏈子,那雙閃著水霧的眸子無不在訴說著她的喜愛。
「玄彬啊……」她輕聲地喚著他的名字。
「幹嘛?」正想讓她安靜一會的金玄彬對上了一張梨花帶淚,稜角頓時柔和了。他緩緩坐起身來,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傻瓜,幹嘛哭了?我挑了大半天的禮物,可不是想看你哭鼻子的呀。」
縮在他懷裡的夏子吸了吸鼻子,問道:「這是什麼時候買的?」應該不是她陪他逛街時候買的吧!
「哦!那個……是我帶由美子去玩的時候看到了,然後突然想到你,所以就買了。」金玄彬難得老實地說了實話。
是真的嗎?「你,你真的陪由美子的時候有想到我了嗎?」
看著她希翼的目光,金玄彬溫柔一笑,點了點頭。「嗯。」
夏子嘴邊的笑靨放大了。太好了!原來他也有想著她!真是太好了!夏子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原來……他並沒有將她丟棄!只是……夏子突然想起了另個令她不舒服的事。
倏地,她抽離他的懷抱,質問道:「你幹嘛讓由美子坐你的機車?」她很介意這一點。
「這個……是因為由美子一直拜託我啦。再加上以前曾經欠她一個願望,所以……」金玄彬不安地看著她。
「所以你就讓她坐你機車了?」夏子不悅地白了他一記。
「還有,為什麼你幫她拿包包,卻把重的要死的購物袋都丟給我拿?我是大力士嗎?」不說還好,一說夏子就想吐個痛快。
「那個……不一樣好吧?」
「哪裡不一樣了?」
「由美子她從小嬌生慣養……」
「喔?她是嬌生慣養的小姐命,我就是任勞任怨的丫鬟命嗎?」
這傢伙說的是人話嗎?真是氣死她了。
「還有……」
「還有啊?」
「你的罪行我列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呢!」
「我先睡了,你繼續!」說著,金玄彬趕忙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裝睡起來。
「給我起來!」
「不要!」
「起來說清楚再睡。」
「我很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