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儀沉默的樣子被譚旭輝解讀成了心虛,憤怒地一把抓住她長衫下,纖細的胳膊:「不管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關於我的受傷,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負起照顧的義務嗎?」她臉上微皺的表情令他放柔了語調,卻沒有放開她的手。
水眸裡一層薄霧氳氤了鏡片:「好,我答應你可以照顧到你傷癒。可是,我不會辭職的。」眨了眨眼,淚霧散去,眸是一片堅定的清明。
「你就那麼離不開洛亦濃嗎?」她纖白的手臂上已經被他抓出幾道紅印,可是,沈靜儀卻不覺得疼,他的話比什麼都傷人。
「我和洛總之間只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沈靜儀平靜地說著。
「是嗎?一個單純的下屬會為了上司去迎合別的男人?一個單純的下屬會怕上司的公司倒閉,而出賣自己?」譚旭輝每一個字都有毒的刺,深深扎入沈靜儀最脆弱的地方,疼到麻木。
「隨你怎麼想。」既利誘然不能說出真相,那麼再多的解釋也是一種謊言。她已經撒了一個圓不了的謊,又何必再多一個呢?
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譚旭輝:「好,很好,你果然承認了。既然你那麼在乎洛亦濃,那麼就乖乖聽我的安排。」改以抬起她的下巴,透過鏡片譚旭輝被她眼中的哀傷刺痛了一下。隨即怒火燒得更旺。
她的悲是來源於他的強迫,她的哀是一種無言的抗議。
不,她不要以為自己會因她的表情而心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自從她執意從他生命中抽離的時候,他的心再也沒有柔軟過。
「我給你一下午的時間辦好離職手續,晚上我在『諾亞』等你!」溫熱的氣息吐出無情的話。
「旭輝,靜儀,我們可以走了。」洛亦濃拿著一大包藥,出現在風暴的中心裡。
沈靜儀如釋重負,輕輕吁了一口氣。然而,她的放鬆卻如一個幾百公斤重的大拳頭擊在譚旭輝心上。
「亦濃,抱歉,看來我們這次的合作可能要推遲幾天了。」譚如輝突然說道。
洛亦濃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沒關係,你好好養傷吧!趁這段時間我讓企劃部再做做市場調查,多擬出幾個方案。」
譚旭輝沒有回答洛亦濃的話,只用一雙深邃的眼睛睨睇著一旁的沈靜儀。
沈靜儀當然聽出了譚旭輝話裡的弦外之音,一顆心更是揪亂麻,擰緊再擰緊。
沈靜儀沉默中流露出的難過,更令譚旭輝怒火中燒。她就那麼在意洛亦濃,為了他願意付出一切。
他們以前的婚姻似乎成了一種笑話,原來,那只是她一時叛逆的結果。她真的愛過他嗎?在那短短半年的婚姻裡,她的快樂是真實的嗎?還是一味新鮮的結果?
「亦濃,那就麻煩你了。」客氣的話裡沒有一絲異樣的起伏,這是他這些年來在商場上的收穫之一。
「旭輝,我看你受傷住酒店不方便,不如你搬到我家住吧。我想亦玲會很高興的。」身為哥哥洛亦濃當然知道洛亦玲對譚旭輝不同尋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