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不同床 第十章
    他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有道理。」

    「這麼說,她不是女傭,對嗎!」

    「你是不是電視看太多了?年輕漂亮的女傭不見得會看上英俊多金的男主人。她都說自己是女傭了,你能說她不是嗎?」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已的口氣越來越差,好像喬之容欠他幾千萬似的。

    雖說他們之間有過約定,不對外人公開兩人的關係,可是,她有必要在自己身上貼上女傭的標籤嗎?從小到大,都是女孩子追著他跑,每個女孩子都想盡辦法、找借口跟他扛上關係,而她,明明是他老婆,卻努力想跟他「劃清界線」,真是令人生氣,難道他是瘟疫嗎?

    「我認為她不是女傭還有一個原因,你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不重要的女人一下子開心,一下子生悶氣?」

    一下子開心,一下子生悶氣?他有嗎?開玩笑,他對自己的情緒控管能力一直很有信心,不管是喜怒衰樂總是控制得很好……不對,最近他確實有點心浮氣躁,好像有什麼事壓在心頭,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難道你沒有感覺到自已的心情起起伙伙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丁雨菲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太不老實了!「少來了,我認識你至少有十二年以上,當你的秘書也有三年的時間,不敢說摸透你的喜怒哀樂,但是至少可以捕捉到七分,我都強烈感覺到那個女人如何影響你的情緒,你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自已的心情變化?」

    眉一挑,他故意調侃道:「沒想到你對我這麼用心,真是令人感動。」

    「沒辦法,你是我的老闆,不用心怎麼可以呢?」

    「你就算沒有工作,也會有人用金山銀山養你。」

    踩到她的地雷了,她惡狠狠的一瞪,恨不得手上有一根棍子可以朝沙文豬的腦袋敲下去。「我不是金絲雀,不需要人家養我!」

    「我不懂你的想法,有人養你不好嗎?」這些講究女男平等的女人到底都在想什麼?有的是因為生活壓力太沉重,被迫走連職場,可是她有一座大靠山了,何必再跟自已過不去?

    「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沒腦子,千麼要人家養我?」

    「這跟有沒有手、腳、腦子,是沒有關係的。」

    「怎麼會有沒有關係呢?廢物才會容許自己像米蟲一樣存在。」他擺了擺手,這個話題繼續爭論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算了,你喜歡自我虐待,我也管不著。」

    「我很幸運,我的老闆不但賞心悅目,而且沒有虐待屬下的樂趣。」她得意的看著他,對於自己挑老闆的眼光真是太滿意了。

    「我好像應該虐待你、想辦法逼你離開,免得老是有人向我抱怨,因為我,害他至今無法完成終身大事。」三年前,他不應該接受她的毛遂自薦,讓她成為他的秘書,從此卡在好友和她之間。

    「你真的合得我離開嗎?」丁雨菲無比嬌媚的眨了眨眼楮,可是隨即陰森森的一笑,教人不由得滿身起雞皮疙瘩。「好心建議你,最好不要虐待我,我這個人很會記仇,找到機會,會連本帶利為自己討回會道。」

    「我沒有興趣捲入別人家的戰爭。」

    「我想也是,你又不是笨蛋,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略微一頓,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半瞇著眼,冷颼颼的瞅著他。「不過,我們剛剛不是在討論你的事,為什麼會扛到我身上?」

    「不知道。」

    「你別想轉移話題,老實說吧,你對那個女人是不是有企圖?」

    沉吟了半晌,他退速想了一個好主意,也就不吝嗇滿足她的好奇心。

    「沒錯,我對那個女人確實有企圖,所以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兩眼瞬間綻放萬丈光髻。不過,她只在意前面那句話,至於後面那句話當然是自動省略了。「你對她有什麼企圖?娶回家當老婆嗎?」

    「你管太多了。」如果這個女人知道喬之容早就是他的老婆,她一定會囂張的嘲笑他,老婆寧可變成女傭,他這個老公未免太沒有吸引力了吧。

    「你要人家幫忙,就應該說清楚講明白,姿態擺太高了,我會超級不爽。」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像她一樣敢如此頂撞老闆,這是因為她看準了一件事--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工作夥伴。

    她實在累壞了,飽餐一頓,哪兒也不想去,就繼續坐在咖啡館喝咖啡,可是一個人太容易胡思亂想了,昨天晚上羞死人的劇情一幕一幕在面前重演,再也忍不住了,就打電話給好友,想藉著好友轉移注意力,不過,顯然一點幫助都沒有。

    她強裝鎮定的挺起胸臉,不教內心的慌亂流露出來。「不能臉紅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的臉紅得很詭異哦。」嚴楓臉上的笑容也很詭異。

    「什麼紅得很詭異,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嗎?我可以解釋的再清楚一點,就是這種紅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身體不舒服,有一點發燒了。」就某一方面來說,她的身體確實不舒服,因為全身又酸又痛,真希望可以躺下來,或者泡個熱水澡也好。

    「真的是身體不舒服,發燒了嗎?」嚴楓當然不相信,發燒了不去看醫生,也不躺在家裡休息,反而約她來喝咖啡,這有道理嗎?

    「對,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我第一個症狀通常是發燒。」

    一笑,嚴楓突然轉移話題。「你跟我哥去畢業旅行好玩嗎?」

    雖然不懂嚴楓千麼扛到這件事,不過可以跳離臉紅的問題就好了。「我們……等一下,你一直都知道他要跟我一起去畢業旅行嗎?」

    「不知道,我是聽到爺爺提起你們兩個去旅行,才知道他也跟去了。」雙手交叉擱在桌上,嚴楓調皮的擠眉弄眼。「這一趟畢業旅行,你們兩個應該玩得很開心又盡興吧。」

    「旅行哪有不開心的?」

    「如果要你跟一個討厭鬼去旅行,你會覺得開心嗎?」

    「我沒有討厭的人。」老是跟人家保持距離,連人家的性格都搞不清楚,根本談不上喜歡或討厭。

    是啊,因為這位小姐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週遭一點都不關心,當然也沒有喜歡和討厭的問題。嚴楓撇了撇嘴,不想浪費口舌在這種細節上面。「總之,你們兩個玩得非常開心,關係有了很大的進展,對嗎?」

    她又想起昨晚的事,不自在的挪了一下屁股。「你期待我們有什麼進展?」

    「這要問你啊,兩個人一起出遊,共度了那麼多天的花前月下,沒有浪漫的完成洞房花燭夜,裡少也可以坐下來泡茶談心吧。」

    「謝謝你那麼關心我們之間的進展,很抱歉夫妻的事不方便對外人說,因此無可奉告。」

    「以前你什麼事都跟我說。」

    「我可不記得跟你說過什麼。」除了坦白她和嚴朔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她不曾在好友面前提起嚴朔的事,一來,她並不瞭解嚴朔,再者,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可以說的,直到昨天晚上發生那件意外……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好友知道,否則真要離婚,她違好友這張支持票都拿不到。

    直起身子,嚴楓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打量喬之容。

    「……你看我千麼?」心虛的人即使面對溫和、沒有殺傷力的目光,也會不自覺的繃緊神經,進入備戟狀態。

    「遮遮掩掩一點都不坦率,你們兩個之間果然有發生什麼事情。」嚴楓突然伸手摸向她的額頭,根本沒有發燒應該有的熱度。

    她彷彿被電到似的往後一縮,下一刻意識到自已做了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趕緊抬起下巴,希望挽回一下氣勢。「我哪有遮遮掩掩?」

    「你不說也沒關係,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除非昨天晚上在她肚子裡面留下一個小生命,不然相信她和嚴朔都不會說出去……慢著,昨天是她的危險期嗎?她強忍著扳起手指算日期的念頭,不可以,不能被好友察覺。不過如果嚴朔突然提出離婚,而她有孩子了,那怎麼辦?

    「你的表情越來越怪了,擔心你的秘密會碌光嗎?」嚴楓嘿嘿嘿的笑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繼續火上加油。「擔心也沒有用,炸彈不引爆,並不表示沒有爆炸的危險性。」

    她不知道應該大笑,還是苦惱,她的秘密沒有炸彈那麼可怕,可是秘密確實不會永遠是秘密。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此刻她最害怕的人--嚴朔,身體不自覺的僵硬,怎麼辦?她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比較好。

    「你幹麼不接手機?」嚴楓不解的問。

    「那個……我沒有見過這個手機號碼,不敢亂接電話。」她連忙將手機塞回背包裡面。

    「你會不會太過神經質了?說不定是許久未見的同學。」

    「你應該知道,我跟同學一向沒有違絡。」

    「不是同學,說不定是父母親,或者爺爺公婆,因為手機號碼換了,你當然沒見過號碼啊。」

    「你說的那些人不會打手機給我。」

    「不會吧,他們都不打電話給你嗎?」此時換成嚴楓的手機響了,她暫且放下她們的爭論,直接拿起來接聽。「喂……這太稀奇了,哥竟然打電話給我……原來是要找老婆啊,真巧,她跟我在一起……現在要她立刻回家……我知道了,我會將你的話原封不動傳達給她,拜拜了!」

    看著好友放下手機,她硬著頭皮問:「嚴朔在找我嗎?」

    嚴楓橄了撇嘴。「你知道剛剛那通電話是我哥打的吧。」

    不承認,也不否認,她只問:「他找我有什麼事?」

    「你應該聽到了,他要你現在立刻回家,因為你母親拿著行李來到你們家,看樣子,好像準備在你們家住下來。」

    「什麼?」

    「我剛剛不是說了,炸彈不引爆,並不表示沒有爆炸的危險性。你父親外遇的事遲早會浮上檯面,鬧得人盡皆知。」

    是啊,雖然早在小五那一年,她就發現父親外遇了,然後極力隱瞞到現在,但她很清楚,秘密總有一天會攤在陽光下。可是此對此刻,她還是希望母親離家出走的原因不是因為發現父親外遇。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歲月都花在一個男人身上,卻發現她在他心裡連一個卑微的位子都沒有,這是多麼可悲啊。

    雖然她和嚴朔之間尷尬的情況暫對解除了,可是這種情況也教她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一回事?」喬之容看著母親帶來的行李--兩大箱,看樣子,不只是準備在這裡住下來,而且是長住。

    「女兒不喜歡回娘家,我就來這兒陪女兒,不好嗎?」喬母讓行李箱躺平,接著打開行李,開始一件一件的將衣服收進衣櫃。

    這四年來,只有剛結婚的時候,母親禮貌性的來過這裡一次,之後再也不曾踏進這裡一步,她當然不相信她突然想扮演好母親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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