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怔,「兩、兩人世界?」
「嗯。」他眼眸深處有著一抹令她心跳的異彩,「河野去高知探望他大姐,家裡只剩下我們兩人。」
她心頭一悸,疑怯的看著他。
「還有……」他將臉欺近,低喃道:「我放了自己三天假。」
「啊?」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就她對他的瞭解,別說是三天假,就算是讓自己休息三小時,他都還得考慮一下下。
「這三天,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他唇角一勾,笑得有點壞心眼,「說吧,你希望我提供什麼『服務』?」
「服、服務?」她面紅耳赤,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沒……我不需要你服、服務……「
聽見她都羞怯得像唱盤跳針般的聲線,都臣不禁愛憐的將她擁入懷裡。
低下頭,他的鼻尖輕抵著她的,「既然這樣,不如你來服務我吧!」語罷,他出其不意的攫住她驚羞的唇瓣,像花蕊上汲取花蜜的蜜蜂般索求著。
只一瞬間,珠樹就覺得腦子發麻,全身輕飄飄的失去力氣。
他的吻自她唇上滑到了她臉頰,落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當他熾熱的氣息吹襲著,她倒抽了一口氣,一陣輕顫。
她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彷彿像是從雲端墜落般:她害怕的抓住他的肩膀,而他則輕托住她幾乎要往後仰倒的身子。
「珠樹……」
「嗯?」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在呢喃,但因為緊貼著她的耳朵,所以聽得十分清楚。
「幫棋太添個弟弟或妹妹吧。」他說。
一大早,圓城寺家就傳來尖銳的、驚天動地的哭聲——這是棋太來到圓城寺家的第四十六個小時。
「我要吃蛋包飯!上面要畫麵包超人!」
「拜託,你別叫了,我叫人幫你弄。」圓城寺鈴子捂著耳朵,神情痛苦又惱火的瞪著他。這個像惡鬼轉世投胎般的小東西,是她生出來的嗎?
老天,她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會生出這種怪物來?
「我不要!」棋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著她,「我要媽媽做!」
「什……」真是個難伺候的臭小鬼。
「那個媽媽會說故事給我聽,還會做好吃的蛋包飯,媽媽不是說你也會嗎?」
棋太一臉失望的看著她。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圓城寺鈴子故作失憶,「別鬧了,我叫人出去買炸雞給你吃。」
「不要!不要!」棋太絲毫不肯妥協。
「我的天啊……」圓城寺夫人愁著一張臉走進來,「棋太,你是想把外婆家的屋頂掀開來嗎?」
「我要吃媽媽做的蛋包飯。」
「嗄?」她一怔,表情為難,「媽媽做的……蛋包飯?」
她這個女兒從小就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生活,別說是蛋包飯,就連荷包蛋都煎不出來。
「媽媽不會說故事,還不會做蛋包飯,嗚!」棋太又生氣又難過的哭了起來。
「媽,你快想想辦法啦,我快被他搞瘋了。」圓城寺鈴子無奈的向母親求援。
圓城寺夫人一臉「不關我的事」的表情,冷淡的睇著她,「你還不懂嗎?這就是都臣的目的。」
「咦?」圓城寺鈴子微怔。
「我不是千叮嚀萬交代,叫你別去招惹他的嗎?」她搖頭一歎,「你沒事跑去找那女人麻煩做什麼?」
圓城寺鈴子不甘地回嘴,「我只是看不慣他們曬恩愛,所以……」
「你現在後悔了吧?」她將雙手在胸前交叉,「就算他不愛你,至少每個月按時給你『零用錢』,你好端端的幹麼去惹事?」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
「我要回家!」突然,一旁的棋太尖聲叫嚷著,「我要回家找媽媽!」
媽媽?圓城寺鈴子猜想他說的媽媽不是她,而是那個破道館千金。
「我就是你媽媽!」她怒視著棋太,「你這個笨小鬼!」
「嗚哇!」聽見她罵自己是笨小鬼,棋太放聲大哭,「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好!」圓城寺鈴子悻悻的抓起話筒,撥了電話,然後將話筒塞進他手裡,「叫你爸爸來帶你回去,我求之不得!」
棋太拿起話筒,靠在耳邊。當他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溫柔聲音,他可憐兮兮、軟軟地哀求,「媽媽,我要回家……」
接到棋太打來的「求救」電話,珠樹立刻要求都臣帶她去將棋太接回來,但他堅持要再給棋太及圓城寺鈴子一點苦頭吃,只不過在她更「厲害」的堅持下,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當他們驅車來到目黑的圓城寺家,圓城寺鈴子已經將棋太帶到大門口候著。
車子才停下,車門都還沒打開,背著小背包的棋太已經等不及衝了上來。
珠樹飛快的打開車門,「棋太。」
「媽……媽媽!」見到珠樹,他像是見著了救世主般的撲了上去,緊緊的抓著她。
看見這一幕,圓城寺鈴子顏面無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媽媽,我好想你……」棋太又哭又笑的看著珠樹,「棋太好想媽媽。」
「媽媽也很想棋太喔。」珠樹彎下腰,親了他的小臉一下。
這時,都臣慢條斯理的下車,像是看熱鬧的路人般笑睇著一臉鐵青的圓城寺鈴子。
「怎麼?媽媽不好當吧?」他語帶促狹道。
她沒好氣地回應,「快把這討債鬼帶回去吧。」
「討債鬼?」他以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音量闖:「他是你的搖錢樹吧?」
間言,她微怔。「你是什麼意思?」
「要不是因為你生下了棋太,我會每個月給你零用金?」
她柳眉一橫,「那可是你為了跟我離婚而答應給的贍養費。」
他哼地一笑,「我要跟你離婚,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什……」她疑惑的看著他。
「你在生下棋太后幹了什麼偷偷摸摸的事,你應該很清楚。」他眼底進射出兩道令她驚懾的銳芒。
迎上他如利刃般的目光,她心頭一震。
「你、你難道……」她心虛羞愧又難以置信地,「你早就知……知道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唇角一勾,「為了顧全令尊的顏面,我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還毫無異議的付了你五年的零用金,現在,該是『結清』的時候了。」
圓城寺鈴子瞪大雙眼,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他微欺近她,在她耳邊說道:「你不該來招惹我的,『前妻』。」說罷,他轉身要珠樹跟棋太上車,然後驅車離去。
呆望著他漸行漸遠的座車,圓城寺鈴子突然全身無力的靠在一旁的門柱上。
「鈴子?」圓城寺夫人走了出來,東張西望,「棋太呢?都臣已經把他接走了?」
圓城寺鈴子兩眼無神,失去焦距的看著腳下。
「鈴子?」見她像失了魂似的,圓城寺夫人輕推了她一下,「你幹麼?別嚇我。」
「媽,」她欲哭無淚,悔不當初的看著早就提醒過她的母親,「我的零用金飛了。」
過了兩星期,部屬的婚禮結束後,都臣與珠樹驅車離開了飯店。
在這個婚禮上,受到眾人矚目的不是兩位結婚的新人,而是身為間宮集團總裁的他及再婚的對象珠樹。
為了參加婚禮,珠樹特地穿上都臣幫他挑選的范倫鐵諾小禮服,梳了個漂亮的包頭。她身上沒有太多的飾物,只有脖子上一串由不規則天然珍珠所串成的項鏈,低調麗高雅。
第一次在他所認識的人面前亮相,她其實緊張到兩晚都睡不好。因為她擔心從沒見過大場面的自己,會丟了他的臉。
不過好在有他「罩」著,她倒沒出什麼糗。
坐在車上,她鬆懈了下來,隨意的找了個舒適但不優雅的姿勢。
「很累?」他溫柔的笑視著她。
她搖頭,「只是鬆了一口氣……」
他一笑,「不是跟你說了沒什麼好緊張的嗎?」
她蹙眉斜瞥了他一記,「怎麼可能不緊張?一個男人的高度及深度,可是取決於他身邊帶著的女人耶。」
「這是哪裡聽來的?」
「我老哥說的。」她話鋒一轉,「對了,新娘好漂亮喔。」
「要是你當新娘,會更漂亮。」他說。
「唔。」她臉上一黯,有點落寞。
新娘?她雖已是人妻人母,但卻沒當過新娘。
今天看著那穿著夢幻白紗的新娘,她心裡十分羨幕。不過,她對都臣並沒有太大的期待及不切實際的要求。
他已經有過一次婚禮,而且據她所知,那個婚禮應圓城寺家的要求,辦得鋪張又豪奢,讓他心裡不太高興。
她想,他對婚禮應該已經沒有任何的嚮往跟期待。
話說回來,她夢想中的婚禮並不需要冠蓋雲集、高調豪華。
她不在乎有沒有政要或名人致詞,只需要親密的家人及朋友給予衷心的祝福:她不必穿上昂貴的訂製禮服,不需要成千上萬朵的鮮花陪襯,更不要求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排場。
她要的不多,只要一枚婚戒,還有一個代表誓言的吻……
想著,她不經意的看者自己的手指。
「咦?」就在出神的同時,她發現都臣竟驅車來到芝浦的間宮集團大樓。
將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後,他們搭電梯直達二十二樓。
這是她第一次到都臣的公司來,而她不知道他用意為何。
「這是我辦公的地方。」他牽著她的手,來到了辦公室門口。
打開門,連一盞燈都沒亮的總裁辦公室,竟不感覺昏暗。
原因無他,只因皎沽的月光正透過大面落地窗,溫柔的灑落在灰藍色的地毯上。他們走向落地窗前,看著璀璨得令人說不出話來的美麗夜景。
「珠樹。」他轉向她,並把她轉向了自己,「看著我。」
她注視著他,一笑,「我在看著呀。」
她發現他有點緊張,而那是她不曾在從容不追的他臉上看見過的表情。
他深呼吸一口氣,從西裝外套的門袋裡摸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絨盒。
那一瞬間,她意識到他想做什麼:盒一掀的同時,眼眶也跟著一熱。
打開絨盒,他自裡面取出一枚樣式簡單的白金鑽戒。
「這是……我欠你的。」他輕托起她的手,將鑽戒套上了她的無名指。
當鑽戒被推到了手指的最底處,她忍不住掉下欣喜的眼淚。
「都臣……」抬起淚濕的眼,她激動的看著他。
「很抱歉,到現在才給你……」他一臉歉疚。
她用力的搖搖頭,撲進了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他捧起她的臉,深情的凝視著她,「我們的契約該修改了。」
「咦?」
「十三年已經不夠滿足我了。」他輕輕在她額前印上一記,「我要你把一輩子都給我。」
「那有什麼問題!」她眼角還掛著淚,卻笑得一臉俏皮。
伸出雙臂,她勾抱住他的頸項,以她甜蜜而熱情的吻回應他的央求。
這時,遠處的夜空裡綻開一朵朵的花火,璀璨耀眼得猶如她手上那顆代表著一世承諾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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