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殿下蝴蝶妃 新月勾人,無邪如畫 013 滿目瘡痍
    我的唇角抽出了一下:「別把我當白癡,剛才說的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念藍翻了一下白眼,然後茲溜兒一下子跑進了山洞裡。我咬了咬牙,把目光放到了無邪的身上:「什麼事情?」

    「無邪不知道。」他說完漲紅著臉,將頭轉了一下才道:「殿下,剛才莫聽小殿下胡說,眼前最要緊的是調理好大法師的身體。」他說著頓了一下:「無邪早在游離夢境的時候,知道像大法師這樣男人生子的身子,當時若不調理好,日子久了會留下病根兒的,殿下您應該多上點兒心,每天讓大法師在溫泉裡浸泡一個時辰,然後活絡一下他身上的經脈,這樣才會固本培元。」

    「這樣做需要多少時日?」

    「大概,大概月餘吧?」他低聲說完,抬起頭:「殿下,若沒有何事,那無邪就下去了,稍後就能用飯了。」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無邪!」我忽的叫住他:「你知道嗎?在你受傷,生死未卜的時候,我很掛心你的,只不過後來流兒他——」

    「殿下,不必說了,那已經過去了,無邪知道的,現在這樣能侍奉大法師,還有小殿下,而且看著您,無邪,無邪已經很滿足了,無邪先前真是無禮了,無邪應該自知是配不上殿下的,所以不該有什麼妄想,再次,還望殿下海涵。」說著,他俯下了身子拜了拜,轉身離去,我不知道對此說些什麼,就這樣了嗎?那就先這樣吧,先把第一夢治好,其他的押後再說。

    ………

    等夢悠悠醒來的時候,我們大小三個人已經吃過了早飯,小傢伙兒一見他爹爹醒過來了,並沒有像先前表現得那樣十分親熱,只是遠遠地看著他,然後又低頭看看手中還冒著熱氣的紅薯,卻不動腳步。

    「怎麼不過去?」我側目問道。

    「……娘親,還是您給爹爹吧,爹爹,爹爹他不喜歡念藍。」他說著將紅薯放進了我的手心,掉頭沮喪的離開。

    「大法師自從知道殿下的死訊,從外面回到游離夢境就沒睜眼瞧過小殿下,所以……」無邪望著念藍落寞的背影低聲的說道。

    「所以全是念藍自相情願的喜歡他爹爹?」

    「嗯,念藍很疼大法師,別看他小,可是小殿下很懂似的,他自出生以後一直都不在大法師面前哭的,即使是再委屈。」

    「是我不好。」我低頭,等我再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第一夢倚在床頭微笑的看著我。

    「殿下,您先陪著大法師在溫泉裡浸泡吧,無邪給法師熱飯去。」

    「嗯。」我點了點頭,朝著第一夢走過去,他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麼,仰著臉,什麼都不說,伸出了手臂勾住了我的脖子,赤裸著身體窩進了我的懷中。

    「餓不餓?」我摟緊他,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他哼了一聲,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那——你泡溫泉吧?這樣對你的身體好。」

    「嗯。」他微哼了一聲身體緊貼著我。

    「陪你。」我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唇角一路下滑,落在了他的冰白的鎖骨上,他的身體禁不住抖了起來,落在了溫泉中他的身體並沒有離開我的懷抱。

    摟著他的身體,直到他的全身戰慄,我才移開唇,將溫泉的水撩撥在他的身上,扶著他的腰身浸在水中,僅露個頭在水面上。

    這樣幾日下來,他的身體果然大好,再配合定時的按摩,於痕消去,那腹部可怕的疤痕也漸漸的淺了,看在眼裡不再那麼的猙獰,前日下雨他也不那般疼痛,傷口沒有再流出噁心的綠膿,看來溫泉的效果真的不錯。

    在凌波洞的第八日,吃過早飯,我拉著第一夢的手第一次與他走出了山洞,外面的空氣異常的清新,沾著雨露的草葉綠的可愛,鮮艷奪目。

    「這樣一直這樣過下去,很好是不是?」第一夢看著天邊漂浮的白雲悠悠的說道。

    「是啊,有夢的地方就是好地方。」我感慨的說著,彎下腰,從草窠兒裡摘下一朵鮮紅的小花,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你比花嬌。」

    「……」他聞言眉眼一彎,沒說什麼,只是伸手將我的手握在他的手裡。

    「第一夢這一生能與藍兒朝朝暮暮相守,夢願付出所有,什麼都值了!」

    「呵呵……」我笑了笑,將他抱進懷中。

    「我也是。」我的話音剛落,整個大地劇烈的顫動了起來,驚起了密林間捉蟲的禽鳥,一隻隻繚繞高空;遠處、近處各種動物齊聲哀嚎,那聲音透著無比的絕望,難道有什麼大災難要發生嗎?

    「夢,怎麼了?」我看著他難看的臉問道。

    「……沒什麼。」他低頭,拉緊了我的手。

    「沒什麼就好,我們再到前面走走吧,你應該多多運動,多笑笑,那樣才更健康。」我晃著他的大掌,調皮的說道。

    「嗯。」他輕哼了一聲,我們兩個人緩緩的走進了林間……

    第九日,溫泉裡,一大顆、一大顆的水泡不停地從水底冒了出來,而且水溫在不停地升高,我抱著夢,終於受不了這個溫度,從水裡面逃了出來,我坐在池邊,大口的喘著氣,可是當望向第一夢的時候,他的臉異常的沉靜,他在想什麼?為什麼我總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夢?」我推了推他,他望向我,恍然如夢。

    「我不會離開你。」我保證道。

    「嗯。」他微笑的點了點頭,身體靠過來,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夢,這樣是不是有些自私?」他輕吐著氣,抓緊了我的衣裳,我不語的摟緊他。

    「不該獨佔你的溫柔,你並不是夢一個人的殿下。」

    「你是。」我側頭吻了一下他冰涼的額頭。

    「可是不該。」他急促的喘了一口氣。

    「你想說什麼?」我捧起了他的臉。

    「夢,捨不得藍兒,其實夢並不想讓藍兒抱其他的男人,可是……為什麼你我不是普通的人,為什麼不是……」他痛苦的說著,淚水流了下來。

    「夢,藍兒也不想抱其他的男人,只要你,就只要你,藍兒不會再辜負你的,你放心。」我在他的耳邊鄭重的說道。

    「……」無聲的,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肩頭抖得越來越厲害,最後似乎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他猛然推開我,雙目紅腫的望著我說道。

    「你去吧,外面發生的事情因你而起,唯有你才能將這紛亂的戰事平息,你去吧。」說完,他轉過身去。

    「那就讓他們打去吧。」我挑了挑眉頭,將他拉過來,從地上抱起。

    「他們願意折騰,那就讓他們折騰,早晚有折騰累的時候,是不是?」來到床上,我一件件的將他的衣裳為他穿好,然後自己也收拾妥當。

    「他們折騰,可是受苦的終究是無辜的子民,藍兒——你去吧。」他哀傷的說著,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我看著他,想了想,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知道念藍他的心思的,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看著他低頭不說話,我有些著急:「要不,讓無邪帶著念藍在這裡等我們,我和你去可好?」

    「……」

    「那好,你不去,我也不去,管他們是生是死?」我放開他的胳膊撅起了嘴巴,一仰身,躺在了他的身邊。

    「藍兒?」半響,他終於開口。

    「……」

    「藍兒?」他推了推我。

    「……」我翻身,背對著他。

    「藍兒,去……」他說了這一個字,身子低下,躺在了我的身側,大掌從後面抱住了我的腰。

    「夢隨你去還不成?念藍和無邪不能留在這裡,他們還是去游離夢境比較安全。」他妥協的說著,小手指在我的肋下搔了搔,我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轉身,我認真的看著那張從一塵不染的冰冷變成現在鬱鬱寡歡,輕聲的歎了一口氣。

    「都是我不好。」

    「知道不好就好。」他沒有否認,鳳眼嗔怒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身體重重的壓了下來……

    功德圓滿第十日,除了那天劇烈的震盪之外,倒是沒有感覺其他什麼,只是站在外面,感覺天似乎沒有那麼明瞭了,陽光時暗時明,好像在可以的躲避著塵世的紛爭。

    出了凌波洞,我和第一夢與無邪兩個人分開,一路向西越往前走,空氣中的血腥味兒越濃重。

    眼前的叢林徒然的一轉,一條潺潺的溪流,蜿蜒上邊流下來,草兒淒淒,景色宜人,可是就是不見一個人影。

    「這裡是『宏義鎮』。」第一夢往前快速的走著,我緊緊的跟在後面,天邊的紅日漸落,晚霞染紅了天際,四周靜悄悄。

    「夢!」我叫了一聲,他驚醒過來,回轉身歉意的伸出手,我咬了一下嘴唇,將手遞給了他。

    「沒有人?」走進鎮子裡,我輕聲的說道。

    「嗯!」他用力的握著我的手:「應該是都被帶走了。」

    「那裡?」

    「銀月城。」

    「哦。」我撇了撇嘴,沒說什麼。

    「藍兒?」走到一半,夢忽然轉過身子。

    「你是不是恨他們?」

    「……」我默,低著頭。

    「你想怎麼對付他們?」

    「……」我扭頭。

    「藍兒?」他扳過我的身體。

    「我談不上喜歡他們,尤其是傷害過我的人,如果我不是再遇到你,而在你的身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不管他是誰!」我重重的說著。

    「藍兒——真的那麼恨?」

    「你有多傷,我就有多恨!若不是他們,你也不會受這麼多苦!若是看不到他們還好,若是被我碰到,把他們剝皮、抽筋也不為過!」我正說的殘忍,遠處一聲淒厲的慘叫,一股腥風刮過,分為兩截的屍體在空中翻了幾個翻,跌倒了我們的腳下。我挑了挑眉,拉著第一夢後退了一步,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首,是個年輕的男子,看著面生,不是認識的。

    「讓你跑!」一聲甜若蜜糖的聲音,伴著犀利的殘忍捲入了我的耳膜,我抬眼看過去,竟是那個那個人妖——鳳臨環?她不是宣城的城主嗎?

    「城主,宏義鎮一干人等全部拿下,現請城主示下,屬下等是不是……」一個白衣人單腿跪在她的面前。

    「哼!是嗎?那這兩個怎麼站在這兒?」她的眼角一挑,掃了我和第一夢一眼。

    「是!」白衣人快速的站起,向我們兩個走過來。

    「不用勞煩你抓我們,我們自己走!」我反手握緊了第一夢的手腕,拉著他朝著他們來的方向走過去。夜色緩緩的降臨,就在快要出了鎮子的時候,我看到了不分男女老幼,一長串拷在粗重的鐵鏈上,哀歎聲伴著哭聲,沉重的行著。

    「把這兩個拷上!」白衣人衣袖一揮,我和夢就像波濤中的小船,滑向了拴著鐵鏈的人群,推搡中,第一夢緊緊地護著我,而我則小心地瞄著周圍的人,那條鎖鏈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我和夢一靠近,它的機關兀自打開,冰涼的鐵鏈牢牢地拷在了我和夢的腿上,手腕上。

    「藍兒!」第一夢拉緊了我的手。

    「沒事,我們就這麼過去吧。」我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給他一個舒心的笑容,他釋然的卸下眉頭的愁雲,舉目望著迷茫的遠處,哭聲仍不停的響在夜空下,沒有人憐惜這哭聲的主人,只要那揮起來的皮鞭,帶著滾燙的血,濺污了這一方土地。

    夜風颯颯,拖沓的隊伍緩慢的行著,真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到銀月城?

    驀地,隊伍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最前面的人,腳步紛亂起來,接著手上的鎖鏈劇烈的晃動起來。

    「快逃啊!他們要在這裡殺了我們!」不知是誰在最前面高喝了一聲,後面停滯的隊伍頓時炸開了鍋。

    驚恐的腳步胡亂的踩著,哀聲遍地,逃脫了嗎?那只不過提前徒增幾個孤魂怨鬼而已。

    「我們走!」第一夢握緊了鎖鏈,決然的說道。

    「那他們呢?」我看著他的眼睛,墨藍如此時的夜空。

    「……我——」他黯然垂下眼簾。

    「我來!」翹起嘴角,我的小手輕鬆地從鐵鏈中滑出來,指尖兒點地,腳上的鎖鏈也斷開。

    默唸咒語之後,我俯下了身子,在地上畫了一個三角形,然後從身上解下一個黃色的繩子,打了一個蝴蝶結,擺放在三角形的正中間。手腕一翻,我早前總拿在手的匕首在自己的手尖兒上劃了一下,一滴殷紅血滴在了蝴蝶結上,瞬間螢光越來越亮,最後我雙手交叉,做了一個拈花指。

    「走!」第一夢眉眼一彎,身體靠了過來,光線驀地一亮,刺痛周圍人的雙眼,等它緩緩暗下來的時候,已經再也看不到一個人了。

    「人呢?」驚異的聲音響遍原野,那個鳳臨環不知此時會是什麼表情呢?她為什麼要殺這些無辜人呢?

    ……

    我帶著這群人瞬間轉移,來到了一處山深林茂的地方。

    「這裡應該會安全吧?」我看了一眼第一夢,他的眼角有些微潮。

    「我們走吧。」我拉了拉他,回頭看了看仍驚魂未定的人們,手一劃,他們手上的鎖鏈斷開。

    「您——您是上蒼派來拯救我們的神女吧?」一個男人,蒼老的臉上佈滿了皺紋,他匍匐在地上,顫抖的說道。

    「呵……」我但笑不語,抓緊了夢的手,一轉身,消失無蹤。

    「其實……」

    「什麼?」我討厭話只說一半的人,夢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沒什麼,也許是我想多了。」

    「想那麼多幹什麼?」我扯了扯他的頭髮,天邊已經閃起了啟明星,一天就這麼過去,新的一天又是以什麼樣的姿態來臨呢?

    銀月城上空,像燃燒了一團火,照的四種通亮。

    夜,必定是無眠,白日更是難捱,血斑駁的印在乾涸的土地上,再滴上去的新血,不管多少,他都能很快的吸進去,似乎他很久都沒有這麼暢快的喝人的血了?

    銀月城的城牆上掛滿了人頭,城牆下面密密匝匝的站滿了活著的人,只是那活著的人,站在那裡,傻傻的,除了嘴裡現在比死人多一口氣之外,看不出是活人的樣子。

    「人間煉獄也就這樣吧?」我唏噓的說道。

    「……」第一夢只是抬頭,看著,他仔細的看著掛在城頭的每一個人頭。

    「你在找什麼?」我好奇的追逐著他的目光。

    「找你的那些男人,他們不在這裡。」他輕歎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

    「我的男人就你一個。」我攬過他的腰,不滿他酸酸的味道。

    「恩……」他哼了一聲,便又沉默了。

    城頭處人影綽綽,似乎是有人走了過來,片刻緊閉的城門轟然的敞開,我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沒有什麼特別的人那?

    「我們進去吧。」第一夢拉著我的手,五指緊扣。

    「哦~!」

    進城之後,那是怎樣的滿目瘡痍,殘垣斷壁,人的血似乎在這個時候一點兒也不值錢,滿地的拋撒著,斷氣的,沒斷氣的一個個慘不忍睹。

    「這都是他幹的。」

    「誰?」我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只是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什麼?為我嗎?我並不是跟所有人都有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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