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呆滯過後,陳浪終於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美到極致的雪舞,陳浪的眼中升起一絲崇敬之意,這是對美的崇敬。
那套紅色的舞衣就在手中,陳浪拿著那一條輕紗褲子,蹲下了身體,雙手撐開放在雪舞腳下。
輕輕扶上陳浪的肩膀,雪舞曲起右腿。
“你怎麼了?”自己已經配合的將小腳穿了進去,可是眼前男人的動作卻停了下來,雪舞疑惑的抬頭,輕聲發問。
陳浪也見過小琪琪只穿一條小內褲出現在自己眼前,可是雪舞帶給陳浪的震撼卻遠遠大過小琪琪,少了一份少女的青澀,多著一絲成熟的風韻。原本只是站著還好,雪舞微微一曲腿,纖細柔滑的曲線立刻畢露無疑,陳浪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連呼吸都忘記了。
“雪舞,你好美。”深深的呼吸著,陳浪聲線都帶著一份粗重。
淺淺一笑,雪舞溫柔的捧起了陳浪的面頰,吐氣如蘭:“如果想,就要了我吧,這只是游戲裡,不算對不起琪琪。”
“我不能。”面對眼前女子驚心動魄的美,陳浪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默默歎息一聲,一陣微微的失望湧上心間,“你是一個有原則的好人,可是未來,你也許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我會難過,會傷心,會在每個孤獨的時刻想起你,會恨老天為什麼給你這樣的身世,恨我為什麼沒有早一點遇上你,恨我們不能永遠在一起。但是我不會因為沒能擁有你的身體而後悔,在我心裡你和小琪琪一樣珍貴,不能一輩子照顧你,我就不配擁有你。”陳浪抬頭看著雪舞,眼裡閃著堅定的光。
“謝謝你。”雪舞的眼圈紅了,有淚水想要落下,卻又因為開心和幸福而露出歡樂的表情。
雖然並不能完全擁有雪舞,但不代表陳浪不想多體會一下眼前女子的美。輕輕欠起身,陳浪伸臂環住了雪舞柔美到極致的雙腿,側臉貼上雪舞平坦的小腹,深深呼吸著雪舞身體上的陣陣幽香。雙手搭在陳浪的肩膀上,雪舞微笑著體會這種溫柔,因為這會是她與這個心愛的男人的最後一次親密接觸。
雙手輕柔的撫摸著雪舞纖細的腿,一股如牛奶般柔滑的感覺直直傳遞到心底,呼吸間盡是雪舞身體的香氣,陳浪正過臉,在雪舞紅色小內褲上微微隆起的地方留下一個輕吻,隨著自己的吻,陳浪明顯感覺到雪舞小腹的顫抖,心中已經滿足了,陳浪抬起了頭。
“來,我幫你穿上。”扶著雪舞纖細的玉腿,陳浪細心的為她穿上哪一件舞衣。紅色的輕紗褲子、小抹胸、貼身小衫、紗衣,陳浪一件件的為雪舞穿上。
這一身紅衣穿在雪舞身上,處處都凸顯著動人的魅力,透著妖嬈的氣息,如夢如幻,曼妙的身材在紅色的紗衣之下隱現著。雪舞似乎天生對舞蹈有一種獨特的靈感和鍾愛,雖然只是靜靜的站立著,也能帶給人一種充滿藝術氣息的韻律。
紅色的舞衣上有一些小小的結,仔細看下去,這都是一個一個小小的布環子。
“天道,幫我把這些鈴鐺掛上來。”雪舞輕輕揮手,十幾個銀質的鈴鐺出現在手中,每個鈴鐺上都有一個小鉤,正好可以掛在舞衣的小布環上。
“好。”陳浪答應著,從雪舞手中一個個接過了那些銀質的小環子,一個個掛在了舞衣的小布環上。
手中多出了一個銀色的搖鈴,六個散發著紫色微光的小鈴鐺依次鑲嵌在純銀的手柄上。蓮步輕移,配合著雪舞的腳步,舞衣之上的小鈴鐺發出一陣細微的叮鐺之聲,雖只是鈴鐺的聲音,但絲毫沒有單調的感覺。
“我要開始了。”走到距離陳浪五米左右的距離,雪舞轉過身來,腳尖微微踮起,踏在純白的雪地裡,此刻的雪舞是那麼美麗。
沒有語言,陳浪似乎著魔了一般。
叮-鈴、叮-鈴。
伴隨著鈴鐺的輕響,雪地中赤腳的女子緩緩起舞,手臂半舉著,輕輕拍打手中的鈴鐺,紅色的紗衣滑下來,露出一截纖細柔美的手臂。
每踏出一步、每一次扭動腰肢、每一次轉身、每一次回首仿佛都應和和天地自然的韻律,從著迷、到舒心,現在的陳浪完全沉醉了,眼中盡是絕美的風景。
輕柔的舞動著,周身的鈴鐺隨著身體的輕擺發出叮鐺的清脆之音,雪舞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眼中的情誼如天空、如海洋,無盡的深刻。鈴鐺之上的聲音慢慢變得迷幻、妖異,隨著雪舞身體的律動和周身銀鈴的清脆響聲,陳浪的大腦逐漸變得空白,眼前也只剩下一片迷茫。
一顆晶瑩的淚珠滴下,雪舞知道,自己這一生已經注定無法與這個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不過有了今天這樣的幸福,有了心愛男人對自己的溫柔,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舞動已經停止,雪舞輕移蓮步走向陳浪,踏在雪地之中的小腳丫已經有些泛紅,顯出淒涼的絕美。一封閃著淡藍光暈的信件被塞進陳浪胸口的衣襟裡,捧起陳浪的面頰,雪舞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幾乎要將他看進眼裡,熔進心裡。
任淚水肆意流淌,雪舞真的不想離開,但是,她又只有這一個辦法。今天下線之後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那是她為自己與眼前男人的感情做的最後一件事。做完後,這一段感情,也許就會消散了。
魅惑之舞,這是雪舞的一個特別殺招,眼前的男人竟然就那樣深深陷了進去,沒有一絲防備。
雙膝彎曲,雪舞跪了下來,身體與陳浪轉為一線,在心愛男人的眉心留下一吻後,雪舞決然起身,走向遠端雲霧繚繞的斷崖。
恍惚之間,感覺自己的眉心被一片柔軟覆蓋,陳浪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腦海之中卻還是一片空白。一抹紅色漸漸遠去,劇烈的痛感湧上心間,陳浪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疼痛使得他的大腦稍稍清晰了一些。
“小雪!!”遠端柔美的紅色身影已經走到了崖邊,這一刻陳浪終於明白,長久困擾著自己的夢究竟是什麼。
“凌月逐風!”
根本顧不上身體的疲憊,陳浪強行揮動紫薇扇,身體跳出八米,直追前方的女子。
“愛人,我走了,你一定要幸福。”沒有回頭,聲線穿來,雪舞的背影那麼淒美,毫不猶豫,雪舞縱身躍下高崖。
“小雪!!!”
看著消失在雲霧中的紅色身影,陳浪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扯碎了,這一幕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雪舞身影消失的一刻陳浪真切的體會到那種失愛的痛苦,就像那時被陳晶拒絕一般,而這一次的痛要遠遠超過前次,因為這很可能是生死離別。這一刻,陳浪終於知道,自己是愛著雪舞的。
緊追到斷崖邊上,陳浪縱身,一躍而下。
不能失去!這就是陳浪當時真切的想法,根本沒想過自己現在是在游戲中,哪怕這是現實中的懸崖,陳浪也一定會毅然追尋雪舞而去。
身體在急速下墜,四周盡是迷茫的霧氣,只能看到下方有一抹飄蕩的紅。
突然!眼前的紅色身影消失了,陳浪心中一陣急切,身體用力鼓氣,想要自己加速下落。
“嘩!”
口鼻之中一瞬間湧入了刺骨的冰水,陳浪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極深的寒潭,身體還在不斷的下降,朦朧中感覺有一道力量在吸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陳浪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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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浪自然是找不到雪舞的,因為在墜崖的途中雪舞已經強行退出了游戲。游戲中的一切事務都已經處理好,今後的《神話》與她,已經再無關系,房間中雪舞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牛仔衣,一柄許久不用的短刀別再腰身的隱蔽處,收緊領口,雪舞開門走出。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出門就迎上了外面孤單站立著的炎吟,雪舞皺起了眉頭。
“放過他好麼?我已經得到消息了,組織中另外一個自首的人就是他,如果你殺了他,這件事的性質就要起變化了。”炎吟擋在雪舞身前,一臉擔憂。
雪舞深深望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默然歎氣;“我必須殺了他,以前我沒有愛,身體也已經殘破不堪,自然不會計較。可是自我認識了他,我已經決心不再讓別人碰我,可是那個混蛋!”
說道這裡,雪舞的聲線都透著濃濃的恨意,眼中的寒光不住閃動:“為了我這份感情,為了我的尊嚴,也為了他,那個人,必須死!”
炎吟仰頭,深深的歎息著,神色忽而轉為平靜,微笑著開口:“走吧,我陪你去,我知道他在哪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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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之間,陳浪漸漸恢復了神志,旁邊就是滾突的泉眼,但流出的水卻是徹骨的冰寒。這是一座封閉的石室,一盞壁燈孤單的搖曳著,映出了石室的樣貌。
掙扎著爬上旁邊一塊突起的石台,陳浪緩緩運行玄心決,周天漸行,身體的寒冷漸漸被去除,陳浪終於可以自由行動了。
一條向上的旋梯立在石室的西南角落,旋梯之上可以感應到一些生命體移動的跡象。陳浪心中清楚,這裡八成就是自己尋找許久都沒有找到的雪域冰城。
周邊沒有人移動過的跡象,這時陳浪才想起,自己現在還在游戲之中,而雪舞,此刻應該已經下線了。一股悲戚從心底升起,絲毫沒有因發現雪域冰城而開心,頹然坐到,陳浪深深垂下了頭。
依稀感覺雪舞另行前在自己衣服裡放了什麼東西,突然想起的陳浪趕忙拉開自己天極道衣的領口,果然,懷中躺著一個青灰色的信封。
好在自己的天極道衣品質較高,衣內的信件只沾到了一點點水,陳浪顫抖著雙手打開信件,娟秀的小字跳躍出來:
當你打開這封信,請不要悲傷,匆匆人生路上能與你相識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多年的苦難生活之後,現在的我已經不太會說話了。
我的情,你應該感覺的到,而你的情,我也感覺的到,我要謝謝你,是你讓我有了一個新生。
在這裡,我有幾件事情想要托付你。
今後我不能在上游戲了,聖京中的宅子是我們共有的,以後就留給你,小白被我設置為府邸的看護,這是留下她的唯一辦法。我不在了,你要經常去看她,還有小白的孩子,一只很可愛的小狼,以後也要拜托你照顧。希望你不要賣掉那幢宅子,為我們的感情留一個紀念。我還有一次皇宮寶庫權限,帖子就在住宅的桌子上,也一起留給你。
另外,現實中我的手下還有一批孩子,都是十六七歲,他們手上還沒有沾染鮮血,只是這一次組織瓦解,他們也沒了去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照顧他們。這些孩子在游戲中都有賬號,他們會找到你。
托付你的就只有這兩件事,希望你念及我們的感情,幫我完成心願。其實我知道,以你的善良,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做到這些事,這也是我一直都可以放心愛你的原因。
如果想起我會很痛苦,那就忘記我吧,不過,我會一直記得你,在以後的每個日子裡祝福你。
最愛的人,你要一直快樂,一直開心。
————愛你的雪舞。
溫熱的淚水滴落下來,陳浪揚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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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幢隱秘的居民小區中,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機警的潛伏著。
“周邊保護的人我們配合著打暈他們,但是千萬別傷人性命,知道了麼?”沉默的男聲壓的低低的,只有旁邊的同伴聽得到。
沒有語言回答,面容沉靜的女子打出了幾個簡單的手勢之後,兩人對視一眼,一躍而出。
如鐵鉗一般的大手迅雷般卡住眼前便衣的後頸,微微一用力,對方的身體就那麼癱軟下去。出手雷厲風行,不消片刻,五個暗哨被炎吟解決,拖入樓道之中。
“就是這裡。”男子看著三樓左側一個不起眼的小門,低聲說道。
亮亮的鐵絲被握在手中,女子十分熟練的將鐵絲插入鎖孔,輕輕一轉,伴隨著‘卡-嚓-’之聲,門被打開了。
“什麼人!”
房門被推開,客廳中的兩個男人迅速拔出了槍。一道黑影閃過,炎吟的手刀如雷電般急速劈上兩個男子的脖頸,被中擊的二人瞬間癱軟下去。
一腳踢開臥室房門,裡面的刀疤早已如驚弓之鳥一般。但多年的風浪依舊讓他快速震驚下來,手中的槍一瞬間舉起,指向門口的炎吟。
這時,一道銀光從門縫中飛過,直直扎入刀疤持槍的手腕。炎吟立刻沖上一步,如鋼錘一般的拳頭猛然擊出,‘咯叭’的骨頭碎裂之聲傳來,刀疤一口鮮血噴出,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眼看就活不成了。
雪舞隨後閃身而入,眼中的恨意如烈火燃燒一般,跌坐在椅子上的刀疤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看著眼前這個曾今被自己欺辱過的女子眼中強烈的恨意,刀疤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雪舞,等一下!”剛要出手結束刀疤的生命,一幫的炎吟卻將她攔了下來。雪舞轉過頭,眼中帶著不解,炎吟右手探入衣兜,一對手套被他拿了出來,“帶上,我不想這份罪責落在你頭上。”
看著眼前如大山一般的男人,雪舞的眼中充滿了迷茫,發出一聲黯然的歎息,雪舞戴上了炎吟遞過來的手套。
‘咯叭。’吼骨碎裂的聲音響起,座椅上的人徹底失去了生氣。
看著刀疤的屍體,雪舞臉上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自己和天道的感情終於可以有個交代了。
“走吧。”神色輕松起來,雪舞對著身旁的炎吟說道。感覺一只大手扶上了自己的腰際,雪舞急忙扶手去抓,卻發現自己腰間的短刀已經不見了。
是炎吟,抓著短刀的手猛力一甩,一道銀光如毒蛇般深深插入座椅上已經死透了的刀疤胸前。跑上幾步抽出刀疤手腕上的針,炎吟一把拉起雪舞,快速離開小區。
溫柔的月光灑下,兩人在小道上慢慢的踱著步子,雪舞腦海中都是炎吟方才的動作,整個行動中身邊的男子始終沒有讓自己暴露,那些便衣都是他出手解決,而自己出手時已經帶上了手套,發出的銀針也被取走了。炎吟在最後還特別留下了那一刀,他沒有帶手套,目的很明顯,他想要幫自己攬下這些罪。
“走吧,事情都結束了,我們也該去自首了。”輕歎一聲,炎吟的話中含著一絲輕松。
雪舞拉住了身旁的男子,亮亮的眼睛在夜空下無比美麗,“為什麼要怎麼做?為什麼要保護我?”
突然被雪舞拉住,炎吟詫異的停下腳步,下一刻,雪舞的問話讓他原本輕松的表情暗淡下來。腦海中都是小時候一起訓練的畫面,最初的單純、一步步的血腥、眼前女子從一個稚氣的小女孩兒成長為一個美麗的小姑娘,在到現在變成一個渾身充滿危險氣息,卻艷麗妖嬈的女子。萬千思緒在心中翻騰,炎吟深深望著眼前的女子。
“因為我愛你。”
眼前的男人眼神是那麼真誠,看著這種眼神,雪舞竟感覺到一絲與陳浪在一起時的安心。短暫的漠然之後,雪舞靜靜拉起了炎吟的手,走向前方。
“雪舞,你要去哪裡?這不是去警局的路。”這一下,換成炎吟發蒙了,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方才的精干和凌厲,變得有些傻,有些呆。
“明早再去自首吧,明早,我們一起去。”絕美的笑容綻放開來,雪舞拉著身後呆滯的炎吟向前走去。唯美的月光灑落下來,在布滿銀輝的小道上拉出了兩個長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