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之神話心記 第7卷 幫你洗澡
    眼睛,人體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此刻刀尖距自己的眼球不過毫米,冰冷的寒光似乎只射入靈魂,陳浪一生都不會忘記這種恐怖的感覺。

    短暫的幾秒鐘,陳浪想了很多很多。

    生命中第一次明白打架是什麼意思,如果克服不了自己的恐懼,就要被人欺負。

    打球時後第一次扣籃時的感覺,如果沒有勇氣將球掄過防守人的頭頂,你就無法體會到籃球的真正魅力。

    陳浪明白,這一刻,自己的生命走到了一個轉折點。如果自己同意放棄小琪琪,固然光明可以保全,但是卻辜負了心愛女孩對自己的似海深情。

    想起小琪琪情竇初開的青春年華就與自己在一起,不但將自己拉出情殤深淵,重新獲得幸福,還在生活中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

    做一個瞎子,陳浪害怕,但是,他更怕做一個一輩子不敢抬頭生活的小人。經過這一次的挫折,雖然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的根本,但自己起碼還是一個人,如果今天屈從了,那麼自己就連一個人都不算是了吧。

    其實,陳浪心中已經有了放棄小琪琪的打算,但是他並不想以這種逃兵的形式放棄,並不完全是因為自己的感情,也因為,他想要小琪琪知道,她愛過的,是一個值得愛的人。

    「我會離開琪琪。」彷彿沒有靈魂的死人一般,陳浪默默出聲。

    內屋中的少女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淚水頃刻停止,似乎忘記了流淌,在這一刻,她的世界已經完全靜止了。

    終於還是沒闖過這一關麼?扶著小妹的方劍雲與杜明昊眼中浮現痛色,以往兩人都在心裡佩服陳浪,認為他是個真男人,可是這一刻,兩人都迷茫了。同時,他們又忍不住試想,如果自己遇上了這樣的情況,會怎麼選擇。

    方天成心中終於舒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自己的女兒痛苦一陣子就能走出初戀失敗的傷痛,以後還可以尋找自己的幸福。只是可惜了這個年輕人,也許他未來的日子都會活在自責中吧。抬眼看,此刻的陳浪臉上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任何生機。

    閃著寒光的刀終於要離開陳浪眼前,阿巖搖搖頭,準備收回手。

    「嗯?」

    捏在沙發上男人頸間的手剛一鬆力,阿巖立刻感覺腕上一緊,沙發上的男人竟然用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左腕。

    「請挖掉我的雙眼吧。」

    「你說什麼!」方天成聽到陳浪的話,驚異的大聲說道。再次凝視,沙發上的年輕人依舊是毫無生氣的樣子。但現在的他除了絕望和悲慼、那種恐懼卻在也找不到了。

    「請挖掉我的雙眼,為了我,也為了您的女兒。」

    陳浪的話語說不出的平靜,這一刻,他已經決定離開小琪琪,但是,他不要用懦夫的方式離開。

    「我不會屈從於恐懼而離開她,我要讓她知道,她愛過我,是值得的,她選擇了一個值得愛的人。雖然不能在一起,但是我相信這對琪琪再一次獲得愛情很重要,我不能讓她對真愛抱有懷疑。」

    「我也不想自己今後的人生都活在自卑和自責中,所以請挖掉我的雙眼,讓我可以安心的離開。我也會勸小琪琪離開我,而且,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方叔叔請放心。」

    靜靜說完這些話,陳浪鬆開了阿巖的手,默然靠在沙發上,等待屬於他的結局。這一刻,陳浪的心是平靜的,思緒從去年情殤時的痛不欲生、到在天使般小琪琪的柔情中恢復生機,重新得到幸福。

    努力想要進入琪琪身處的富貴圈子,到現在遍體鱗傷、即將黯然離開。諸多畫面一一閃過眼前,陳浪知道,自己沒有遺憾了,能做的努力都已經做過。不管對誰,他依舊是問心無愧的,想到這裡,陳浪臉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小屋內,少女星眸中晶瑩的液體再次溢滿,滴落。陳浪的那一句,『我要讓她知道,她愛過我,是值得的,她選擇了一個值得愛的人』讓少女的心充滿了幸福。是的,她選擇的是一個值得她去愛的人,一個真正的男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不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麼?

    陳浪話音停止的一刻,方劍雲與杜明昊都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他們知道,陳浪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將會迎來與小妹的關係的新生,將會帶著琪琪走向幸福。

    方天成心中一陣欣慰,只是他根本不懂,雖然陳浪克服了恐懼,但是他也同時決定放下自己的女兒。

    「年輕人,我不得不說,你很出色。但是我還有兩點建議要告訴你。」

    心中認可了陳浪,在與他說話,方天成的語氣已經完全變換了,好像陳浪是他的小輩親人。

    「第一,做人能屈能伸,希望你可以盡快提高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番成就。如果期間遇見什麼困難,希望你可以來找我,或者去找劍雲和小昊,我們都會幫助你。」

    「第二,如果你還沒有什麼能力,就要學會低調處事,不要過於義氣,聰明一點,你身邊存在許多危險。這個社會並不是你不惹別人就可以平安生活,這一次的事情,你不覺得奇怪麼?」

    原本面容毫無生氣的陳浪聽到方天成的這一句話,麻木的心漸漸升起一絲火焰。這一次的事情,難道是什麼人有意害自己麼?

    讓自己變成一個不完整的男人,這樣的仇,陳浪不能不報!原本打算就此放棄小琪琪,再次回到一人安靜世界的陳浪,心中再次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方叔叔,你說,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指使的?」陳浪的語氣冷的可怕,而方天成只是微笑。

    「就算是,你能怎麼樣?憑現在的你,有可能撼動人家麼?好好想想我剛才說過的話,既然想要進入這個圈子,做人就不能太天真。」

    沙發上的陳浪再一次沉默了,他開始仔細思考方天成的話。

    「琪琪明天就要去法國了,你可以去送她,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早一些去接她回來。」方天成,俯身下去,凝視陳浪。

    「接她回來!?」猛然抬頭,陳浪的目光中透出驚喜,雖然決定離開小琪琪,但是那絕對是無奈之下的決定。如果獲得琪琪父親的認可,陳浪還是會重新抓住一絲希望。

    「我們做一個約定。」方天成露出一個高深的微笑。

    「什麼約定?」

    「我要你在下一個春節之前,靠自己的努力賺到一個億,如果你做的到,我就會同意和琪琪在一起,你可以去法國接琪琪回來。做不到,就請你以後不要在來打攪我的女兒。記住,你的時間只有十個月」

    ******

    奧迪車上,坐了許久的陳浪胯部已經疼到難抑忍受,拖阿巖幫自己把行李送回天華值班室,陳浪在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地方下了車。雖然這個黑衣年輕人方才用刀對著自己,但是陳浪並沒有氣恨他。

    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陳浪整天沒有吃飯,但是這一刻,他一點點吃飯的心情都沒有。邁腿還是很困難,現在更是根本不敢坐下,只要腰腹部稍一彎曲,三角區域立刻就會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到一邊的超市提了一袋子果啤,再拿一包中南海,陳浪走到不遠處的天橋上。身邊就是垃圾箱,陳浪打開一瓶啤酒,仰頭喝盡,易拉罐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

    呵呵,我還真是個好人,都到了這份上,還知道保護環境。點燃一直中南海,陳浪自嘲的笑著,藍帶果啤、中南海,都是陳浪十分懷念的味道,看著天橋下穿行的車流,陳浪出神了。

    ******

    「琪琪,你去哪裡?」

    方家別墅中,眼睛紅紅的少女拉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走下樓來,方天成、許靜、方劍雲、宋夢綺、杜明昊,一個個心疼著少女的親長都在擔心的看著她。

    雖然眼睛已經微微腫了,但是小琪琪的心卻是平靜幸福的,再也不去怪誰,小琪琪只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值得愛的人。

    「爸爸,飛機是明天中午一點的,我想從哥哥那裡出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見,我想再陪陪他。」

    方天成眉間浮上一絲疑慮。

    方劍雲對著父親輕輕點頭,他知道,父親是在擔心小妹感動之下會做出一些不當的事情。但是方劍雲堅信,就算琪琪有這樣的想法,陳浪也不會趁機佔有自己的小妹。

    「去吧,叫阿巖送你。」輕歎一聲,方天成聲線默然。

    「謝謝爸爸。」

    ******

    奧迪在公路上飛馳著,方才愛人的話語還在腦中環繞,眼角發酸,但是小琪琪在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不想自己的眼睛太腫,今晚,小琪琪想要自己漂亮一些。

    「小姐,陳先生可能還沒有回來,方纔他在半路下車了,他的包應該還在值班室。」天華大廈入口前,阿巖對著小琪琪說道。

    「你去看看吧。」

    少女吩咐一聲,停下了腳步。

    阿巖沒有回話,轉身走入一旁的值班室,果然,出來時,陳浪的小包已經被他提在手中了。送小琪琪到陳浪門前後,阿巖獨自下樓。

    再一次走進熟悉的房間,前些天買回後還沒來得急收拾的衣服還堆在沙發上,放下小包,小琪琪開始默默整理屋子,將一件件衣服放好,清掃地上的灰塵,開窗通風。臉上的表情平靜、幸福。

    ******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買來的一包煙、十幾罐酒被全部消滅後,陳浪上了一輛公交車,返回天華。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北京的路網四通八達,陳浪只知道這趟公交車可以到達復興門。到了復興門,自然可以乘地鐵回到住處。

    再也不敢坐,雖然公車和地鐵上有空位,但陳浪也只能選擇站著,值班室放著小包的事情早已被陳浪忘到腦後。腿也不敢過於彎曲,這一次,平常習慣走樓梯的陳浪只能選擇坐電梯上樓。

    「哥哥!」

    門一開,熟悉到極點的白色身影立刻迎了上來。

    「琪琪!?」

    「嗯,我和家裡人說了,今天晚上陪你,明天直接從這裡去機場。」小琪琪直接拉上陳浪的手,將有些呆滯的愛人帶進屋子。

    「吃過飯了麼?」少女溫柔的問著,

    「嗯。」

    本來已經決定離開心愛的女孩,可方天成又在最後給了自己希望。到底要不要與少女分手?自己的病還有轉機麼?陳浪的心一片紛亂。

    「我去洗澡。」不知道說什麼,身上突然有些發癢的陳浪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擺脫尷尬的借口。知道自己成為一個不健全的男人後,陳浪在也做不到和心愛的少女自然相處了。

    「哥哥,你身上的傷口不能沾水!」伴隨著嗔怒的聲音,小琪琪秀眉皺了起來。

    「我背上好癢,我只洗後背,不碰傷口。」完全不敢正視少女清澈的雙眼,僵硬著雙腿,陳浪艱難的向浴室走去。

    感應到少女沒有跟過來,陳浪輕舒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許的失落。

    「哥哥,等等。」正要關上浴室門,外面傳來一個急急的腳步聲。陳浪一呆,纖細的白色身影已經鑽進了浴室。

    是小琪琪,手裡抓著一件精巧的粉紅色小背心和一件白色小短褲。匆忙翻出東西跑過來,少女的臉上浮出一絲紅暈。

    「我幫哥哥洗吧,醫生說了,哥哥只有左手沒有受傷,而且還不能做幅度大的動作,不然胸前的傷口會裂開的。」

    幫我洗澡?聽到琪琪的話後陳浪呆了一下,生性古板,這樣的事情無論怎麼說,他都不能接受。

    「我自己可以,再說,我現在渾身是傷,會嚇到你。」

    「我不怕,天天守著你,換藥的時候我都看得到。」倔強的撅著小嘴,小琪琪不滿的說道。

    「總之就是不行,你是女孩,我是男人,不要這麼不懂事,快點出去吧。」皺起眉頭。陳浪伸手,拉開了浴室的門。

    「哥哥。」身後傳來委屈的聲音,陳浪感覺自己的心再一次被狠狠扯住。

    「你還把我當做外人麼?」

    身體僵了,陳浪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呆呆立在原地。小琪琪從後面走上來,再次將浴室門關上。

    「讓我幫你吧,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男人了,一輩子,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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