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茫茫。
四週一片安靜祥和,偶爾能聽到幾聲男人粗重的鼻音,反而加重了家的感覺。黑到伸手看不清五指的夜,觸目之處竟無不溫暖心田。
思思趁著周圍人都睡了,懷裡裝了一疊厚厚的銀票,把四封信壓在枕頭底下,背著一小包行李,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韓府。
至於枕頭底下的四封信,一封是給韓老爺的,思思請爺爺幫忙瞞著爸媽自己出走的事情,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免得他們惦記。一封是給自己的幾個貼身丫環的,告訴她們自己走後可以到思思兒童用品商店幫忙,免得在府中無所事事虛度了年華,另附了幾張玩偶的圖紙。還有一封是寫給各大掌櫃的看的,請他們照顧好生意。因為關係他們自身的利潤,思思倒是不過分擔心。最後一封則是給李氏的,思思知道自己這一走怕是幾年不會回來,爺爺能不能幫自己瞞著還不知道,就算瞞得了初一也不見得瞞得了十五,所以還是寫了封信給自己母親,老實承認了錯誤,並保證會照顧好自己。
***
五月的天,最是晴朗溫和。五月的風景,最是美麗宜人。由繁花至綠葉,經暮春到初夏,朵朵山花盛開到極致,唯美而帶著些許憂鬱。
天色已經陰了下來,本來思思買了匹棗紅色小馬騎著,認為可以在天黑之前趕到有客棧的地方休息,可偏又貪玩,迷上了山間的風景。直到天色黑了她才害怕起來,騎在馬上,一步一顛的前行。心裡正嘀咕這山林裡不會不有什麼豺狼野獸出沒,耳邊就亦幻亦真的響起幾聲哀怨的長鳴,也分不清是飢餓的狼還是凶殘的虎發出的叫聲,又或者只是夜幕掩蓋下有些陰冷的山風作響。
突然,馬停下了。
思思壯著膽子向前看去。
只見大概五個中年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身形巨大的男人,左手牽著條獵犬,右手拿著個藍牙棒一類的兵器。左右各兩人,每人手裡拿著不同的傢伙,趁著夜色看不太清,但也能分辨出是木棍一類的東西。
思思望著他們,剛想說話。就聽那為首的胖男人說道:「此樹是我栽,此,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嗯,什,什麼來的,啊,對,先讓我,劫,劫,劫個色。」
他左手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小聲說道:「老大,錯了。」
那胖男人怒眼圓瞪,「錯你丫個頭錯,老大我第一天當山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丫的,閉,閉,閉嘴!」
那小個子顯然不服輸,指了指對面的思思說,「我就說不在這條路等吧,這都等了三天了,就劫了這麼一回,還是個娃娃。老大,人家一個小孩子,就讓她過去了吧。」
思思哪裡見過這等場面,當時在馬上一動不敢動的坐著,聽他們爭吵的內容想笑又笑不出來,小手哆哆嗦嗦的,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是好。
胖男人的另一個手下,手裡提了個燒火棍子沖思思走來,「老大,這娃娃長的可真她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