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慮解除
清漪半倚在自己的房門口,他們兄弟倆聲音那麼響,就算聾子都聽到了。她有些怔然,不知道鄭瀟朗的話是真是假。
「你怎麼不在床上休息,腰還疼不疼?」看到清漪站在門口,他笑了笑朝她走來。「對不起,本來晚上想回來燒飯給你吃的,臨時出了點事。」
他在向她道歉,「沒關係,其實吃什麼都無所謂的。」清漪倒也理解他的苦衷,作為一家那麼大公司的總裁,哪有那麼輕鬆自在的。每天的會議和決策就夠他煩心的了,她只是腰部受了點傷,又不是什麼大病。
一個星期在家養傷,總算在鄭瀟朗的按摩和藥物的雙重作用下好了。在家悶得無聊,她還是跟鄭瀟朗一起去了公司。
「清漪,如果我一無所有你會跟著我嗎?」鄭瀟朗看著車,神情莫測高深的。像是試探她什麼。
「那你認為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清漪把話扔還給了他,他們兩人間的隔閡並不在於與錢的問題,而是無法溝通。他不願和她溝通,而她更不願去觸碰他心的底線。雖然她心裡明白兩人的癥結在哪裡,可是她真的不願再讓自己受到任何的傷害了。那樣的傷痛留在她心上已經形成了一條很深的疤痕。而她不願再去觸碰那條疤痕,生怕疤痕被掀開後她將無力面對自己的那顆傷痕纍纍的心。
女人在感情上受過一次傷害是傻瓜,在同一個男人身上受到同樣的傷害幾次,已經是無藥可救的笨蛋了,而她一再的被他傷害恐怕早已是超級笨蛋了。
沉默,車廂裡的空氣一時竟然有些沉滯,鄭瀟朗沒有回答她的反問,也似乎不願再提起這個話題。只是專心的開著車子,似乎剛才的問題並沒有問出。
他摟著她的腰,朝辦公室走去,一路上職員都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恭敬中帶著探尋。「你別這樣,讓人誤會了。」清漪的臉微紅,其實知道他這樣只是怕她受傷的腰部不舒服才摟著她的。這一個星期,她一直認為他只是在贖罪,大概他是覺得自己的腰是因他而受傷,所以他一直表現得那麼溫柔。不過他再溫柔,在她心底依然有創傷。那種烙在心底的創傷,令她不敢輕易再去信任他。
「中午我過來接你出去吃飯。」送她到她的辦公室門口,他輕輕的吻,落在了她雪白的臉頰上。異常溫柔的話語,令她一時顯得有些不安和茫然。雖然這一個星期來,他對她真的很溫柔。
但是畢竟這是在公司裡,當著秘書的面,作出這樣親暱地動作來。她羞得滿臉通紅的,一扭身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當著他的面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他轉身心裡想著清漪臉上變化的表情,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甚至是十分愉快的樣子。還很愉悅的哼起了歌來。
「老大,你今天很奇怪。」鄭穎抱著一堆的文件,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聽到他哼歌,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在大學期間鄭瀟朗一直是學校那些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他很有才華,而且歌聲低沉醇厚,只要是女孩很少不被他迷惑的。
「很奇怪嗎?」鄭瀟朗抬頭,愉悅的笑著,臉上的笑容陽光明媚。
「老大是不是有好事,否則你最近怎麼像枯木逢春似的。」鄭穎把文件放在他桌上,卻沒有要走的跡象,雙手撐著下巴,抬起一雙精明的眼睛,探尋似的凝視著他。
「你說戀愛是什麼滋味,是不是整天心裡都想著那個人,滿腦子都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鄭瀟朗呵呵笑著,一雙深邃的人眸子裡透著隱隱患得患失的眸光。
「老大,你確定自己是戀愛了還是……。」鄭穎話可沒敢問得太直白了,怕他沒事把他發配去國外。
「發情,你以為我發情了,是不是?」鄭瀟朗又好氣又好笑地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兼下屬,這傢伙想說什麼,只要他一蹶屁股,他就知道。
「呵呵,老大我可沒這樣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怪到我頭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對不住了。」他可不是傻瓜,見好就收就行了,反正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了。其實早上看到他對清漪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就猜到怎麼回事了。不過就是來確定一下罷了,他還真不給情面。
清漪坐在辦公室裡,整理著這些天來的各類資料,其實很多都是不急著用的資料。所以她也不急,倒是小秘書不時會進來一下,要不給她倒茶,就是問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或者有沒有跑腿的事要幫忙的。其實她真的沒什麼事情可做,乾脆開著電腦發愣了。
「溫小姐我能和你談談嗎?『正在她發愣的時候,馮蓮走了進來。清漪皺了皺眉頭,看著她。」馮小姐,找我有事?「清漪對她並沒有好感,不光因為鄭瀟朗要和她訂婚的事。更因為她的那個特等獎的事情。
「溫小姐,想必知道我和瀟朗就要訂婚的事了吧。」馮蓮倒是開門見山,大概是知道辦公室沒別人吧。
「嗯,我知道,那馮小姐找我做什麼,既然是和鄭瀟朗訂婚,我想應該和我沒關係才對,是不是?」清漪對她微微一笑,她不想這樣尖刻,但是一見到她趾高氣揚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
「本來呢確實和你沒關係的,但是聽說瀟朗把你的腰撞傷了,怕他因為太同情你,而忘了我這個未婚妻。」馮蓮的笑很虛假,臉上的那個表情,也令她心裡不爽。
「那馮小姐,就該看著他,告訴他別忘了你這個正牌的未婚妻在這裡?還有你儘管放心,我對別人的東西不感興趣,更何況是男人。」清漪端起桌上剛才小秘書為她泡的茶,輕輕地抿了口。
「這可是溫小姐自己說的,不和我爭瀟朗的,別說我威脅你,我可不喜歡威脅任何人,包括你。」聽到清漪的話,馮蓮似乎更加得意了,好像自己已經勝利在望的樣子。
「馮小姐來這裡對我的警告,我也聽進去了。但是我想問一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一直憋在我心裡,快要發霉了。你知道我這人藏不住心思,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心裡一直不痛快。當然也許因為不痛快,瀟朗要來安慰我,我也會接受的。」清漪故作認真的端坐著,眼睛筆直的看進她的眼睛裡。
「呵呵,那個,你可以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心裡有些驚喜又有些心虛。她早就聽出來清漪是在威脅她了,不過只要她離開瀟朗遠點,她就不用擔心了。
「我想問,你那個特等獎的畫稿,我想應該不是在路上撿到吧,因為那稿子我相信帶到公司的。而且我非常確定,那是我親自畫的,花了我整整一夜。」清漪的眼神閃著清亮的光彩。
「那畫稿確實是我撿的,但是不路上,是在公司的電梯裡。那天你進來後,慌慌張張的就掉在地上,電梯到了,你就下去了。而我正好在裡面,所以就撿到了。」聽她解釋,她心裡鬆了口氣,覺得困擾在心頭的一個疑慮終於揭開了。本來她一直以為是鄭瀟朗假公濟私偷偷給了馮蓮的,現在知道冤枉了他。
「你出去吧,我知道了。不過就算你得了獎,又怎麼樣呢。」清漪鄙夷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那麼漂亮優雅的一個女人,人品竟然這樣差。鄭瀟朗大概就喜歡這樣裝模作樣的大家閨秀吧。
「阿穎,去調出電梯的監控,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鄭瀟朗沒想到,他只是想看看令他思念的女人,沒想到會讓他聽到這樣精彩的內幕。
「老大,沒想到吧,看人不要看表面,表面越是美好溫柔的女人,也許內心越是糟糕。」鄭穎笑著開了門,走了出去。出門正看見馮蓮朝這裡走來,朝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小蓮來了,怎麼?要約我吃中午飯嗎?」鄭瀟朗見到馮蓮進來,慢條斯理的端起前面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一抹一閃而過的厭惡,但是很快就又換上了一個虛假的笑。
「瀟朗,我知道溫小姐因為你而受傷的事了,中午我就不纏著你了,你陪她去吃飯吧。」馮蓮一副賢惠溫柔的樣子。
「哦,是清漪告訴你,她的腰是我弄傷的。」比起馮蓮的做秀來,他好像更勝一籌。
「是啊,我剛才因為看她一個多星期沒來上班了,特意過去慰問,她告訴我,她的腰是因為你才受傷的。雖然她沒有責怪你,但是我覺得你還是要多陪陪她,也算對她賠罪了。」馮蓮說的小心翼翼,也滴水不漏的。要不是剛才已經見識過她在攝像頭裡的表現,他還真會被她的話騙了。
「小蓮,你真是善解人意,我鄭瀟朗三生有幸才能和你訂婚呢。」他的笑得過份燦爛,這笑容跟他一貫的冷漠不太協調卻帥得,令人無法抵抗他渾身散發出來超凡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