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婼嵐,主上既然這麼喜歡你,你就不應該懷著別人的孩子!你這樣做,主上一定會傷心的!」春說著,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詭異陰冷的笑意。
「不要過來……」婼嵐驚慌失措的向後退去。
「你的孩子不應該存在!」春說著從袖子裡滑出一把匕首,匕首上閃爍這寒芒。
婼嵐的心一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好長時間沒看見春,她的臉色蒼白許多,雙眼凹陷,看起來嚇人極了。
「你別過來!」婼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著一些。
也許……
也許初桃就要帶著子墨來了。
為了寶寶,她要堅持下去。
「端木婼嵐,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要你的孩子!你別怕!」春笑了笑,臉上的笑容異常詭異。
婼嵐恐懼的向後退去,春的樣子看起來豈不正常,難道她是受了什麼刺激?
「春,你怎麼了?你冷靜一點!」婼嵐邊說邊往後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牆角。
「為什麼?」女人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什麼為什麼?」婼嵐開始驚慌起來,女人離她越來越近。
「為什麼在結冰的台階上摔倒都不能摔掉你的孩子?」春憤恨的說著,他的雙眸泛著血紅色的凶光。
「是你?」婼嵐不可置信的說著。
「是!是我!我故意在你的房前撒了水,故意想讓你滑倒。可是沒想到,你的孩子竟然命大!」春凶狠的說道。
「不要……」婼嵐驚呼著,多麼希望此時此刻能有個人來救他。
「沒關係……既然,意外不能要了這個孩子的命,那麼,我就親自動手好了。為了主上,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他不希望你的孩子出生。他是一國之主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女人懷上別國皇帝的孩子呢?我還幫你拿掉他……」春笑了笑,像極了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不要過來!你瘋了!風芷不會想要殺死這個孩子的!」婼嵐驚恐拿出剪刀作出防衛的姿勢。可是不會武功的她怎麼可能是春的對手。
「如果不是你,主上會是我的!都是因為你!」春說著一掌打落婼嵐手中的剪刀。
婼嵐驚叫一聲,然後向一邊跑過去。
春一刀砍過去,落了一個空。
婼嵐不敢回頭,只好拚命的向門外跑,想要逃離這個房間。
這個時候,他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保護住自己的孩子。
突然間感到自己的頭皮一痛,身體被一個巨大的力量扯了回去。
婼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腰間一陣劇痛,幾乎痛的快要昏過去。可是,為了他的孩子,此時此刻,她只能堅強。
春像是瘋了一般撲過來,緊接著,一刀像婼嵐的腹部刺去。婼嵐忍著劇痛,用力的翻身向一邊滾去,可是那尖利的匕首還是劃傷了婼嵐的皮膚。
「不要過來!」婼嵐向前面爬過去。同時從懷中掏出些石灰粉,隨手向女子撒過去。因為和子墨在一起時間長了,婼嵐習慣帶一些藥粉來防身。她沒指望能撒中春的眼睛,只是想攔住她幾秒鐘好讓自己多一點逃生的機會。她現在沒有什麼別的想法,求生的本能讓她想著即使能拖一秒鐘就是一秒鐘!
「啊——!」身後傳來女子的一聲慘叫。
那石灰粉竟然潑中了女人的眼睛。
婼嵐趕快向後爬去。
可是被少了雙眼的女人更加暴躁起來,本就不正常的她,現在由於疼痛更加狂躁。她站起身來,抵住房間的出口,用耳朵辨認婼嵐的方向。
婼嵐幾次想要逃走都險些落入女人的手中,無奈之下,婼嵐只好屏住呼吸躲在房間的角落與她耗著。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失,婼嵐感到自己肚子越來越痛。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來,我突然間感覺到自己要失去這個孩子了。
這個時候,春似乎也耐不住性子了,她胡亂的搜索著房間裡的東西,將一切抓到的東西都砸在地上,整個房間一片狼藉。而婼嵐則捂著自己的嘴躲在桌子下面,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顫抖的雙手狠狠的捂著自己的嘴,如果不這樣做,她可能就會驚叫起來。
春依舊在房間裡搜索著,婼嵐不敢動,門口就在咫尺,可是只要她發出一點聲音,憑借春的武功,一定會在她跑出去之間將她抓住。
精神極度的繃緊,那根弦馬上就要斷開。
突然間,一隻手狠狠的抓住婼嵐的頭髮,一把將她從桌子底下拖出。
「啊!」婼嵐大叫一聲,面對著頭頂上面目猙獰的女人,還有那泛著冷光的匕首。
「楚黯曄!救我!」婼嵐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喊道。
這一瞬間,婼嵐覺得自己和孩子都要死掉了。
可是匕首遲遲沒有揮下來,身邊一個白色的身影掠過,風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之中,他飛身過來一腳踢在春的胸口上,將女人踢出很遠,身體直接摔在牆上。
女人瞬間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跌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風芷抱起地上的婼嵐,緊張的問道。
「肚子好痛!」婼嵐艱難的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風芷問道。
「她瘋了……她要害我的孩子!」婼嵐指著春說道。
風芷將婼嵐放在床榻之上,然後一手捏住春的脖子將她抬起,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春的臉上滿是鮮血,艱難的對著男人一笑:「主上,你喜歡的女人不能懷著別人的孩子!」
「誰允許碰她的?」風芷雙目冰冷,身上殺氣驟起。
「只要……能讓你開心,我願意……做……任何事?」春的臉上露出絕望的笑容。
「不要!」婼嵐突然感受到男人強烈的殺氣,在床上大喊一聲。
可是,那一瞬間,風芷沒有一絲表情的伸手,只是輕輕一捏,狠決而果斷的將女人的脖子掐斷。
春的身體就這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帶著她對男人無盡的思念和炙熱的情感,將生命結束在他的手中!
女子的嘴角微微勾起,沒有一絲驚恐與慌張,只有淡淡的笑意。
或許,被自己最愛的男人殺死,也是一種幸福吧!
那個從小就呆在他身邊的女子,掩蓋了自己一切的美好,隱藏在黑暗之中,過著不見陽光的殺手生活,全心全意的只為了這個男人!
除了他!她一無所有!
……
又有誰想過,她也是豆蔻年華,也是情竇初開……
她也有自己的情感,也會不惜一切為了自己愛的人作出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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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殺他?」婼嵐有些無力的說。
風芷扔下女人的身體,然後抽出手帕擦了擦沾染了鮮血的手,將手帕隨意一扔。
那雪白的帶著血跡的手帕像是風中的一片雪花一樣,輕輕的飄落,竟然正好落在春的臉上。
風芷徑直走到婼嵐的身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他剛剛殺了自己最得力的部下之後有什麼樣的情緒波動。他只是強行讓婼嵐躺下,然後召喚院子外面的隨從馬上傳御醫。
他的聲音有些急切,又有點顫抖。
看得出,他也很怕孩子會出事情!
只不過他的緊張不是很容易表現出來。
婼嵐只感覺到自己的腹部越來越痛,於是更加慌張起來。她不顧自己痛的不住的流下汗珠,使勁的抓住風芷微涼的手,慌張的重複著:「孩子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
風芷撫摸著她的額頭,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懷裡,安撫道:「不會有事,會有一個健康的寶寶的!」
「風芷,我的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了,千萬不能就這樣沒有了!他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感受到這個世界上的美好……」婼嵐越說聲音越弱,最後終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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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嵐做了一個非常混亂的夢,夢見了好多人,自己的父母,楚黯曄還有風芷,甚至還有那個小糰子,在夢中,他們都好傷心。一個個都好像是在流淚。在夢中,婼嵐焦急的詢問每個人到底是怎麼了?
可是沒有一個人回答她,他們都只是沉默不語,低著頭。
婼嵐很焦急,抓住楚黯曄的手狠狠的搖晃著,然後大聲喊道:「怎麼了?」
「你的肚子……」楚黯曄指了指她的肚子。
婼嵐驚訝的看向自己的腹部,平坦極了。
我的孩子……
婼嵐驚慌的叫了起來……
……
婼嵐一下子驚醒過來,一陣中藥的香氣傳來,她下意識的想自己的肚子摸去。
還好!
孩子還在。
「婼嵐姑娘,你可醒了!」初桃從外邊走進來,說道。
正說著,子墨從門外走進來。
「婼嵐你醒了?」
「師父!我的孩子沒事吧!」婼嵐抓住男子的一角說道。
「沒事的,放心吧!孩子很健康,不要再疑神疑鬼了。我給你煎了一貼安胎的藥,一會兒要趁熱喝了才有效果。」子墨輕輕安撫著驚嚇過度的女子。將她重新扶到床上躺好。
「嗯。」婼嵐乖乖的點頭。
乖乖喝了藥,在子墨的強制下又睡了一過去。
就這樣又吃又睡的過了兩天,婼嵐終於被允許下床走動走動了。因為孩子雖然三番兩次的出現意外,卻依然頑強的活著,讓婼嵐的心裡十分的開心。
「就像媽媽和爸爸一樣堅強的寶寶!」婼嵐經常摸著自己的肚子對孩子說道。
眼看著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正月初一了,而婼嵐的身子基本上就快要七個月了。這下子連走路都有些費勁起來。不過,她還是堅持著要給風芷一個大大的驚喜,也就是在正月初一的那天晚宴上,她要製造一場前所未有的焰火晚會。
為了找到大量的原材料,婼嵐可算是費勁了心思。而且也耗費了不少的錢財。
用風芷的話說:「婼嵐,你是想把我瑾遠的國庫都偷偷的運走嗎?」
當然,並不是真的用了很多錢,也就是幾百兩銀子而已,對於整個瑾遠的國庫來說,不過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只不過,婼嵐要求子墨一定要秘密的進行這項活動,不讓風芷知道她到底要送他什麼新年禮物。
風芷也樂得保持新鮮感,於是就任由婼嵐去了,而那幾百兩銀子,也必然不是從國庫中掏出去的,其實是風芷偷偷扣了子墨的薪水。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婼嵐正和子墨坐在自家的院子裡面下五子棋。而風芷走進來則站在院子門口說:「子墨,這個月的薪俸你就不用去領了!」
「怎麼有人親自送到我的府上嗎?」子墨笑著問。
「不是!哦,對了!這半年的你都不用去領了!」風芷很正經的走進來,他的貼身黑衣衛依舊像往常一樣守在院子外面。
「為什麼?」子墨有些驚訝的問。
「因為婼嵐支出的銀子,我都算在你的頭上了!為國效力,是你應該做的!」風芷說著,微微一笑,笑容純潔的好像一朵潔白的小茉莉。然後順勢坐在婼嵐旁邊的石凳上面。
子墨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不要吧……」
婼嵐哈哈大笑:「風芷,你要是到我們那裡,肯定是你個稱職的CEO,股東們一定都很喜歡你!」
「什麼叫做蜥蜴哦?」風芷不解的問。
「算了,就當我沒說。」婼嵐低頭繼續下棋。
「婼嵐,到底什麼叫做蜥蜴哦?」某人很具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子墨,謝謝你的銀子!」婼嵐完全不理會身邊勤奮好學的大好青年,拉著依舊在那裡發愣的師父的手,誠摯的說道。
「婼嵐,那個咕咚是什麼意思?是暮昭國的官職嗎?」風芷依舊很認真的問道。
「師父,你沒事吧?好像沒什麼反應了耶!」婼嵐在子墨面前揮了揮手說道。
正說著,突然間,子墨「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向外走去。
「師父,你做什麼去啊!」婼嵐嚇了一跳,趕緊喊道。
男人這才停住腳步回頭說道:「我去叫王師傅停手!」
「王師傅是幹什麼的?」婼嵐不解的看看子墨又看看風芷,只見風芷正不懷好意的笑著看向子墨。
「王師傅就是街口那家傢俱店的老闆,我本來定了一套新傢俱,現在薪俸都沒了,我還告訴她別打傢俱了,打了也沒錢給!」子墨說完,瞬間消失在院子的門口處。
子墨走後,風芷開心的大笑起來。
婼嵐很不悅的看著男人說道:「你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我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就很開心!」風芷說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婼嵐不齒的瞟了他一眼。
「他還給我下毒呢,你怎麼不說他!」風芷十分不悅的看著婼嵐為別的男人打抱不平。
「沒辦法,我是我師父,至親你懂嗎?至親!」婼嵐說著艱難站起來,準備回房間。
「喂!你馬上就是我的皇后了,我們也算是至親了吧!」身後響起男人好聽的像是泉水一樣美妙好聽的聲音。婼嵐調皮一笑,然後將所有人都關在門外。
這幾天一直犯困,應該好好睡一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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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暮昭國的皇宮裡面,正在大肆的整頓行李禮品以及清點人員,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即將要離開這個巨大的皇宮,向著很遠的瑾遠國出發。
黑眸的男子,負手而立,向著南方默默的看去,他一言不發。神色中有著說不出的情感,如此的濃烈,又如此的像是沉澱了很久,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他的四周瀰漫著說不來的情感。像是大海最深處的永不熄滅的火焰,在那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發出永恆的光芒。
「王,都準備好了!可以走了!」李總管最後檢查了一邊禮品的清單和皇室隨身攜帶的用品。然後對身邊安靜的男人說道。
楚黯曄回頭對黯璟說道:「我走了以後,就靠你了!」
黯璟恭敬的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要是看見了她,就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吧!」
「放心,她不會放在心上的,她那麼沒心沒肺的,可能早就忘記了!」男人說著,像是回憶道某些有趣的事情,微微一笑,說道。
遠處的夕陽像火一樣燃燒了整個半邊天空,男人的臉也被夕陽映的泛著淡淡的紅色。
他輕輕對著南方笑了笑,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婼嵐,我們又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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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靈魂還活著,語言就依然存在。它們十分可笑——卻又非同尋常。
我迷戀過,現在也迷戀愛情的語言,它們被先知的秘密罩上了一道神聖的光芒!
——致我敬愛的俄羅斯女詩人吉皮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