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想現在去看爸…」石林將那勳章小心的收好,仰起頭看著母親。石林母親馬上沉默的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殘陽如血!天色漸晚,幾個身影在凌亂的墳塚前駐立,遠處的山坡上不知名的植物開出淡黃的一朵朵小花,卻沒有花香,只有空氣灼熱的味道。這是一座沒有尖頂墓塔的墳塚,周圍全是新鮮的泥土,旁邊長著些許人為種下的小草,春風乍起,隨風拂動,看著讓人心寒,如果沒了這些青草,這裡將是如何的蒼涼!
「爸…」石林站在墓碑前,直直的跪了下去,眼淚此刻也不再是奢侈品,瞬間就流滿石林剛毅的臉龐。只見他顫抖著摸出那枚勳章放在墓碑前,喃喃的說道:「我知道…爸一直希望小寶能到軍隊中去,現在小寶進去了,但…您卻走了。」石林說完趴下身子,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磕。當他抬頭仰面,強忍住流下的眼淚突然大聲的說道:「該死的老天,你為什麼這樣對待一個曾經保家衛國的軍人…」
眼淚,還是沒忍住,還是流了下來。但男兒兩行淚,一行為蒼天,一行為至親之人;膝下黃金不葬,敢指蒼天罵娘,這就是現在的石林。
一旁原本站著的李建兵也跪了下來,他不是同情,而是因為石林的父親是一名軍人,更是一名獲得勳章的軍人,這一跪,是對一個老軍人的無上尊敬。
那枚勳章在夕陽的餘光下散出淡淡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昔日那段烽火四起的歷史,訴說著一名軍人馳騁沙場欲血殺敵的往事。
墓前依然有夕陽的弱光,靜靜照著空曠大地上的一墓五人,情在墓碑的上空漂浮,自由的很無力,臨墓斜影,往事已矣!——
第二天,一宿沒睡的石林一早就起來,他要去看關於那司機的處決是什麼樣的。而石林母親則反覆的交代他,叫他一定要冷靜,不要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二狗知道石林要去找那司機後,馬上跳著衝在前面,連幾步遠的他的家也沒回去。李建兵很顯然也會跟上的,他得履行黃國強給他的任務,雖然二狗也接受了這任務,但現在的二狗顯然比石林要激動。李建兵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一行三人一路顛簸著來到縣城,但三人剛剛下車,兩名挺著啤酒肚的陌生男人就將三人攔了下來。
「請問,你是石先生嗎?」其中一名男子攔下時林後開口問道。
「什麼事?」石林微微皺了下眉毛,淡淡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是那名司機的家屬,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那男人馬上說道,臉上堆滿了笑容。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那司機的?」石林問道。
「嗨!你剛回到家,我們就知道了。知道你是為你父親的事來的,我們可以談談嗎?」那男子繼續笑容可掬的說道。
「很好,我們到局裡去談吧!順便去看看你那司機家屬。」石林說完轉身就走開。
「等等,」那男人見石林離開,馬上急急的喊道,並加快速度追上石林,但他還沒接近石林的身就被一旁的二狗一把抓住。
「站住,」二狗一把抓住那男人就冷冷的喝道:「去局裡談,你怕什麼?」二狗一邊說著一邊在手上悄然的使著勁。那男人原本想張口說話,結果被二狗這一用勁,一張臉頓時扭曲起來。
二狗見狀不禁冷哼一聲將那男人放開就轉身追上石林。那男人等石林三人走後,眼裡閃過一絲狠毒,使勁的撮了撮手,狠狠的說道:「不就是一個當兵的,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