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演習的武警唱著打靶歌離開了這座偏遠的小山村,那名軍官臨走的時候對二狗的爸說了幾個字,當時二狗剛好在旁邊。
那軍官走到二狗身邊,微微笑道:「是個當兵的好苗子啊,在部隊一定能幹出一翻大事來。」
當然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對二狗爸這樣的文盲大老粗實在是太深傲了,加上這軍官君臨他這間寒舍讓他在村民面前大賺了一把面子,他也沒仔細去想軍官這包含其他意思的話。
但二狗卻聽明白了,他禮貌的向那軍官點了點,當兵的慾望更加強烈起來。
石林回到家裡,他爸媽都已回來正坐在家門口的那棵大榕樹下乘涼。
他爸不喜歡多說話,但他媽卻趕緊跑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石林,道:「我們家小寶又長高了,都快比媽高了。」
因為石林經常回來,家裡人對於他的偶然消失不是很在意,但要是離家半年,或者更久,他媽一定又摟又抱問長問短的。
「爸媽,吃飯了…」大寶直接在廚房大聲吆喝著,石林爸一聽吃飯兩個字馬上起身向屋裡衝去,嘴裡不停的喊道:「吃飯吃飯…」
一家人一頓飯吃得煞是熱鬧,雖然沒有人山珍海味,只是幾道簡單的素菜加上一盤臘肉,吃得甚是歡快,石林也大開胃口,破天荒的一連干了三大碗飯。
「爸,我想去當兵。」
石林本不想現在告訴他們的,但他當兵的慾望控制著他,忍不住一下說了出來,但卻沒有一但玩笑的意思,第一次這麼嚴肅的說出他的想法。
他爸媽都放下碗筷,驚愣的看著石林,大寶也將筷子停在半空。
短暫的沉默後…
石林爸突然一拍桌子,直嚇得身邊的大寶渾身抖了一下,石林爸見大寶這熊樣,哈哈大笑起來:「好,這才是我石光地的兒子。」
「你在瞎攪和什麼。」石林媽媽一筷子打在他爸的面前,馬上轉過頭看著石林,溫和的說道:「石林啊,你現在還小,別亂想啊,好好讀書才是正事。」
「媽,我是認真的,高中畢業我就去當兵…」石林繼續認真的說道,一臉的堅決。
「你這孩子…」石林媽媽見石林這表情,一陣氣急,將筷子狠狠的仍在桌子上,大聲說道:「不行,你要做的不是當兵,而是讀書。」
石林在記憶中,這是媽媽第一次那麼大聲的對自己說話,他知道現在給母親說這些,結果是很肯定的。
一頓飯因為石林的話引得他母親大發雷霆而不歡而散。而石林也沒有選擇妥協,仍堅持自己的夢想,三年後一定要走上當兵之路,他母親也一氣之下連續幾天不理石林。
半個月後他媽媽不再提參軍的事。雖然石林不知道他爸做了什麼,但有一點是很明白的,他媽媽似乎不是很反對他參軍的事了,只是眉宇間多了一分石林不知道的情緒。
在石林的印象中,他爸媽從來沒吵過架,幾十年相敬如賓,最大的原因還是他爸這名老軍人在家裡放下他身為軍人的霸氣。很多時候家裡的大小事都是媽媽在做主,他這軍人的頭銜似乎只是一個招牌,中看不中用。
但從石林說出他想當兵後,家裡的爭吵聲逐漸多了起來,石林爸再也不妥協,大大小小的爭吵持續了半個月後平靜了下來。從母親的轉變上來看,這一次,石林的母親選擇了妥協。
「小寶啊,不是媽不同意你當兵,而是你成績這麼好,去當兵媽心裡很不是滋味…」
石林母親是一個很賢惠慈祥的女人,在石林的印象中,母親從來都是微笑掛在臉上,給人溫暖。她身材矮小,有著一張農村婦女都有的滄桑臉龐,她一臉的皺紋,記錄著春夏秋冬的寒暖。
「媽…當兵就後悔那麼幾年,但不當年,卻要後悔一輩子。」石林撒嬌似的的靠在母親溫暖的肩上,側身看著母親臉上的皺紋,繼續說道:「再說,你們的小寶走到哪,也不會給爸媽丟臉。」
「媽媽是擔心你受不了部隊裡的生活,聽說會很苦的。」石林媽將他輕輕挽住,一臉的慈愛,石林是他們的驕傲,從小就聰明伶俐,對他們更是孝順有加。
「不怕,爸不是經常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