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天與祭祖先後隆重舉行,整個皇宮被裝扮得金碧輝煌,人人皆是熱血沸騰,樂官們奏著高昂的曲調,禮官們昂聲高呼,無一不充斥著滿世的繁華!
歐陽宸楓一路跪跪起起,膝蓋在雪地裡都浸滿了冰雪,刺骨的寒冷直竄膝頭,但他卻眉都沒有皺一下,一切嚴格按照規矩執行!
惜蝶則每下跪之前,婢子遵照皇上的吩咐將明黃色的護墊置下,惜蝶跪於護墊之上,辛雖辛苦,但也免去了受寒、受凍之責!
「三拜先祖,佑我陽國江山千秋萬代,固若金湯!」
禮官莊嚴肅目,手托圓形金盤,中間置一玉如意,意寓圓滿、如意、詳和……立於禮台之上,高呼一聲,歐陽宸楓與惜蝶,便領著百官齊齊下拜,心中皆是豪邁之情!
而!
正在惜蝶被婢子扶著起身之時,突然間眼前一陣黑暗,雙腿虛軟無力,整個身子朝前一傾,便要往下栽去!
「皇后……」
「娘娘……」
歐陽宸楓眼疾手快,飛快的將惜蝶環住,摟在懷中,婢子們將軟墊置於地上,歐陽宸楓抱著惜蝶坐下,眉宇間蹙成一團,心中內疚,知道祭祀乃是勞身勞骨的辛勞之事,如今惜蝶突然昏下,不由心中大急,吼道。
「宣太醫!」
「皇上,老臣在此!」
太醫院院判劉太醫見皇后昏倒,心中暗叫不妙,從隊例中閃了出來,由副醫扶著爬上台階,迅速蹭在惜蝶身旁,以絲絹蓋上她的玉腕,閉眸凝神把脈!
百官見狀,紛紛跪倒在地,不敢言語!
皇后在祭祀之時昏倒,不知是吉是凶!
歐陽宸楓緊緊的摟著惜蝶,輕撫著惜蝶柔嫩卻有些許蒼白的臉頰,不停的輕喚道。
「皇后、皇后……」
「劉太醫,怎樣?」
片刻之後,劉太醫睜開閃爍著精光的雙眸,起身,撩袍,雙膝跪地,伏身朗聲道。
「恭喜皇上、娘娘……」
「娘娘這是喜脈,會昏倒乃是因為適才辛勞過度!」
百官群中頓時嘩然一片,群臣欣喜異常,紛紛恭賀皇上再得龍子,而歐陽宸楓聞言卻猛的將惜蝶抱緊,嘴裡喃喃的說道。
「皇后,是朕不好,是朕不好!讓你受累了!」
爾後便聽到禮官朗聲道。
「娘娘在天壇顯喜脈,乃是先祖有靈,此是吉兆,我陽國定會繁榮富強、永世千秋!」
氣勢磅礡的禮樂奏起!
「恭喜皇上!」
「賀喜皇上!」
台階之下的百官與隨行的太監、宮女們跪得一眼望不到邊際,恭喜之聲此起彼伏,猶如浩瀚的大海中掀起的巨大波浪,竄入人的心間,不禁令人頓覺氣概山河之勢!
歐陽宸楓欣喜的將惜蝶抱起,對著禮官道。
「祭祀繼續,由左丞相代朕主持!」
「是!」
左丞相出列,蒼顏滿是欣慰,目送皇上、皇后離去,金鐘敲出天籟之音,猶為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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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棲龍宮,歐陽宸楓將惜蝶輕輕的置於軟榻之上,令清風好生照顧,自己則先去將那一身沾滿了雪水的袍子換了!
惜蝶悠悠醒來之時,印入眼簾的便是歐陽宸楓含笑的俊臉,她柔嫩的手正握在他寬大的掌中!
美麗的眸子咕嚕轉動,便急著要起身道。
「我怎麼在這裡呢!皇上恕罪!」
「好了,惜兒,太醫說你有孕在身,不宜再操勞,就好好躺著吧!」
歐陽宸楓扳著惜蝶的雙肩,拿了兩個軟墊靠在她的身後,讓她坐好,從清風手中接過香氣撲鼻的補湯,一邊餵著惜蝶,一邊說道。
此言倒是將惜蝶說得僵了一僵,隨即面上泛出一絲紅潤,有些羞澀的睨了歐陽宸楓一眼,輕聲道。
「我、我又有了?」
「恩……」
歐陽宸楓被她那番嬌羞迷人的模樣惹得心中溫暖連連,點了點頭,俊美的容顏露出驕傲之色,附在惜蝶的耳邊道。
「這可是朕每夜辛苦的功勞呢!」
「你……」惜蝶轉頭不敢再看歐陽宸楓,清風與小貴子,捂著嘴兒偷笑著挪出了殿內。
免得被殿內的甜蜜溺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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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
日月交替
惜蝶自從有孕在身,宸曦與楓熙漸漸的長大,棲龍宮裡便熱鬧得令人覺得有些不真實,皇宮裡充斥著詳和的氣氛,再不見那明爭暗鬥,再不見那暗害謀殺,老頑童師父成天在太監的引領下,在皇宮裡遊玩,玩完了又有太監們伺候著吃盡美食,
倒也忙得一日裡也不見個人影!
他入宮已有七月,每日換地方玩,都未將皇宮玩遍,著實令他懊惱,於是揚言不將皇宮逛遍,決不見惜蝶!
歐陽宸楓無奈,只得吩咐侍衛與太監們隨行,好生照顧!
雖然大驪國、大冥國、大鷹國已來信數封,催老頑童移步,但老頑童說來日方長,一輩子還很長,要慢慢的玩過去。
而日子一天一天過,惜蝶的肚子也已經高高的隆起!
太醫們算了算日子,娘娘應該在初秋就會生產,如今已是夏日,整個太醫院都做好了準備,歐陽宸楓索性派人出宮將那穩婆接入了宮中,隨時與惜蝶接生!
穩婆得知真相,倒也不像其他百姓般驚奇或是嚇得瑟瑟發抖,而是得意的笑了笑,跪地說道。
「草民早知丫頭並非凡人!」
隨後覺得自己失言,急急雙膝跪地叩見皇上、皇后聖安!
直惹得惜蝶咯咯笑了好久,大讚穩婆雖是鄉村婦孺,但有見識,可見陽國的百姓,還是很有層次的,於是便安排了廂房,賜了兩個婢子,一些金銀、錦鍛……好生照顧!
歐陽宸楓擔心惜蝶畏熱,於是在棲龍宮的清蓮湖中建了一座精緻的小樓閣,長廊曲折步入,入閣便覺清雅、涼爽之感,即可住,又可觀景!
惜蝶甚是喜歡,於是大多時間都呆在鴛鴦閣養胎!
「娘娘……娘娘……」
這日響午,惜蝶正懶懶的坐在亭中吹著湖邊襲襲的涼風,捂著肚子有些昏昏欲睡之時,清風撩著宮裙,揮著手興奮的奔了過來!
「你這婢子,總喜歡咋咋呼呼!」惜蝶睜了睜朦朧的眸子,喃了一句。
「娘娘,綠屏生了耶」
「啊……不是,是驪國的皇后生了,是個公主!」
一席話將惜蝶的睡意全數揮了去,瞪大滿是喜氣的眼神,接過那封書信,展開急望,是凌璟寫的,稱綠屏十天前已產下驪國的小公主,母子平安,並囑咐惜蝶要好生照顧身體,小心龍胎。
「娘娘,近來這一年幾乎事事順利,件件皆喜呢!」
小貴子輕輕的捏揉著惜蝶的肩膀,穩婆正在前面不遠處逗著已經八個多月,長得肥肥白白,晶瑩剔透的宸曦和楓熙,而且宸曦和楓熙的小牙齒已經冒出來了,個頭也高了不少,盡顯聰明之色,哇哇笑起來的時候,露出雪白的小牙齒,好看至極。
「嗯!希望四國從此就這麼平和下去!」惜蝶笑著點了點頭,朝宸曦和楓熙揮了揮手,兩個小傢伙立即興奮的跳躍著。
「一定會的,娘娘!」小貴子俊秀的臉龐滿是笑意,心中卻感概良多,能伺候像惜蝶這樣的娘娘,是他的福氣。
第二日
惜蝶將早早準備好的賀禮全數搬了出來,衣飾、食物、裝飾……甚至是陽國的蔬菜種子等等,足足有二十車,命內務府遣人迅速出發,送往驪國,以賀驪國喜得小公主之喜!
她知道皇叔不喜金銀珠寶,但這些,皇叔與皇嬸定會喜歡!
哪知這件事後不久
鷹國與冥國傳信來,斥責陽國皇后厚此薄彼,說他們也很想念陽國美味的佳餚,也很想念陽國獨特韻味的服飾,他們也希望在自己的國士上種上陽國的蔬菜等等!
直讓歐陽宸楓笑得快要起不來身!
惜蝶卻只得撅著紅唇,重新為凌宵與景玉,除了小孩的衣物與女人的衣物外,原模原樣的又準備了二十車,並附信一封,令他們快快立妃,傳宗接代!
不過,這封信倒是石沉大海,並不見回信!
內務府就像踩著風火輪一樣的,不停的運送東西,因為送了二十車過去,還會有二十車甚至更多的回禮回來,直把宮裡忙是不亦樂呼!
朝堂之上百官團結一心,雖性格有異,但皆是為國之官,邊關將領領導有方,亦不必擔心邊境之險,故四國邊境的將士們乾脆在那安家,娶妻生子,自給自足,歐陽宸楓下召命各州縣郡扶助邊關將士的家人前往邊境,閤家團圓,直令將士們感激涕淋,也甚是幸福!
如此一來!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秋天,正在碩果纍纍,豐收的季節,四國的百姓們皆在田地園林之中收取果實,皇宮裡的果園,果子同樣將枝頭壓得抬不起頭來,宮女、太監們一邊打鬧著一邊摘取果實!
而一聲尖叫打破了所有的秩序!
整個皇宮在一瞬間變得又興奮又擔心,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守在各宮各殿的宮道上,不停的翹首期盼著,而詳和宮外自是待滿了人群!
歐陽宸楓正領著朝中要員在宮外等候,魁梧的身形卻一顫一顫的,惜蝶每叫一聲,他的心就要狂跳一番,想著上次生宸曦和楓熙的時候,他就後怕!
而專門用來生產的詳和宮裡,婢女們出出進進,時時的聽侯穩婆的差遣,各種用具一一準備齊全,穩婆正冷靜的為惜蝶除去身上多餘的衣物,惜蝶有些憤怒的望著緊閉的房門,怒罵道。
「當皇帝就是了不起了,說好了要生就陪我一起生,如今人影都不見!」
「娘娘,皇上正領著朝中要員在外頭呢!」清風一邊擦著惜蝶額前的汗水,一邊輕聲說道。
「啊……痛……」惜蝶猛的一皺眉,長長的嚎了一句!
「清、清風……本宮……再也不生了……」
「啊……」
「對!娘娘,用力……這一胎會比上一胎輕鬆得多,娘娘!」穩婆看起來好似不在意,實則眼神緊盯著惜蝶的產處。
「不、不輕鬆……歐陽宸楓……啊……」惜蝶雙手緊握著床頂上吊下來的錦帶,傾著身子,不停的用力。
倒是宮外沒有親眼所見惜蝶生產的歐陽宸楓有些耐不住氣,抬腳就要往詳和宮沖,被左右丞相一把拉住,不許入內,礙得百官與宮中的規矩,歐陽宸楓直得急得像熱鍋裡的螞蟻一樣,來來回回不停的暴走,英挺的五官蹙成一團,眸中滿是擔憂!
不知不覺已是一柱香!
「砰……」小貴子衝出來的時候拌著門檻,猛的一跤摔在歐陽宸楓的龍靴前。
「怎麼了!怎麼了!惜兒還安全嗎?」歐陽宸楓一見小貴子雙腿發軟的模樣,心中大急,一把將他拖了起來,吼道。
「生、生、生、生……生了!」
小貴子心中激動,舌頭打結,好半天才說了重點,直喜得歐陽宸楓發了狂似的仰頭大笑了起來。
身後的官員皆是紛紛點頭,直贊皇后乃是陽國的大功臣!
縱然沒有了後宮,娘娘一人亦能擔當傳宗接代的重任,當真令人佩服!
「砰……」正在欣喜間小六子又是一個腳軟,摔在了歐陽宸楓的腳下,直令歐陽宸楓皺眉頭。
「你又是怎麼了?」
「生生生生生生了!」小六子趴在地上昂著俊秀的腦袋尖聲說道,不過,臉色霎白,想必是看到了小娃娃初初出世的模樣,給驚訝的!
「朕已經知道了!」歐陽宸楓俊顏一笑,微仰著頭得意的說道。
小六子見狀大急,揮舞著雙手想要把話說清楚,結果越說越急,好半天才說了一句。
「不不不不是!奴婢的的的的意思是是是是是,娘娘娘娘又生了!」
「啊……」
「啊……」
眾人大驚,紛紛圍上前來,可總算有個好心人將小六子扶了起來,歐陽宸楓揪著小六子的胸脯,目瞪口呆的說道。
「惜兒又生了雙胎?」
「恩恩恩……」小六子拚命的點頭「是是是小王子!」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身後的臣子們大喜,相視撫鬚而笑,恭賀歐陽宸楓,而歐陽宸楓卻皺眉的揮了揮手,揪著小六子繼續問道。
「你確定兩個都是王子,沒有公主?」
「皇上,奴婢都看過了,的確是帶把兒的呀!」小六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皇上,而歐陽宸楓開心的笑了笑,推開了小六子,朝詳和宮奔去!
只是誰也沒有聽到,歐陽宸楓在進宮之時,嘴裡揮了一句話!
「怎麼沒有公主呢?惜兒說要生公主!下次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