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弟冷冰冰的麼?」
景玉眸光閃爍,心中一慌,卻依然忍不住接上她的話頭,惜蝶甜笑著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針包,盈盈施禮柔聲道:
「皇兄,惜兒想親自醫好皇兄的心疾,莫怪惜兒魯莽與無禮,請皇兄褪下衣物!」
景玉聞言身形一滯,蒼白臉龐卻莫名的現出一絲紅潤,令惜蝶望著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自從見過宸楓精壯的身體,惜蝶亦不會像以前那般畏縮,何況如果不親自查看,她便無法發現景玉的身上到底有什麼問題,失儀也罷,俞越也罷,她必須得如此做!
「皇兄乖……惜兒會把你治好的!」
景玉見惜蝶伸手過來,忍不住身子一顫朝後退了退,他總不能跟惜蝶說,從未有女子碰過他的身體吧?
「惜、惜兒……景玉、景玉自己找、找太醫看……」
此時的景玉瞪大著雙眸,神情是那般的茫然,羞赧的模樣連躲在暗處的黑掣都暗暗佩服宮主的功力,只是他卻不曾料到,這次的表現,卻是真實的!
「不行!惜兒要親自查看,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惜蝶美眸微瞪,正想說著什麼的時候,耳中傳來一絲細動,心中清朗一片,便將嘴中的話語隱去,定定的盯著景玉,腦子裡卻在飛快的旋轉著,那躲在暗處的人是何許人也?怪不得景玉只要了兩個小太監服侍,原來是想讓某些人留在宮中!那他又是怎麼進來的?
景玉沒了法子,只得慢吞吞的解了袍衣,將壯實的身軀裸露在惜蝶面前,雖然惜蝶一直故做冷靜,但是望見景玉的上身時,卻還是有些許的不自在,但醫者仁心,哪還有男女之分,於是單掌凝聚至柔的內力,覆在景玉的心口,約摸探索了盞茶功夫,惜蝶便從針包裡抽出細如髮絲的銀針,找準景玉胸前的穴位,一支一支的紮下……
待十支銀針全數扎入景玉的穴道之內,惜蝶便輕輕的捏著正中間的一隻最長的銀針,灌入內力,徐徐的探入景玉的心間,頓時景玉心中的劇痛便隨著那股柔和的內力漸漸的平復了下來,只讓他覺得自己那顆冰冷了二十年之久的心此刻正被溫柔的撫摸著、安慰著、疼愛著,甚至開始了緩慢的復甦!
惜蝶小心翼翼的將陰柔的力道注入銀針上,生怕不甚有個差池,傷害了景玉的內臟,不過,越是透過銀針,真氣越是走得不順,軟綿的力道想要衝破某個部位時,卻總是被輕輕的彈了回來,惜蝶的眸中聚集了些許不解與痛楚,看著緊玉的手緊捏著軟墊,她已經知道為什麼力道衝不出去!
念想間知道也許是自己過於急燥,景玉的心結未解,又怎能輕易讓她治療自己,於是便漸漸的收回內力,只是助景玉鎮痛,直到不遠處的那個身影離去,她才走至錦台旁,端起景玉喝藥的碗,細細的檢查了起來,不著痕跡的用絲絹刮了一層藥汁,然後悄悄藏在懷內!
「惜兒……」景玉望著惜蝶纖細的身影,禁不住喃喃喚道,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以前他偷入皇宮無意中看到她與歐陽宸楓手牽著手在宮中前行的情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惜蝶與歐陽宸楓還是對立的!
「皇兄,好些了嗎?」
惜蝶心思愈發沉重,雖不知景玉到底有何打算,但也能意料到景玉必定會對宸楓不利,但現在還不是挑破的時候,盈盈旋身,巧笑依然走近景玉身邊,開始抽出他胸間的銀針,輕聲問道。
「恩……景玉不痛了,惜兒真好!」景玉俊逸的臉龐不自禁的勾起一絲柔笑,眸中閃現出激動的光,令惜蝶心中一喜,繼續說道。
「皇兄,四國可能不久後就要開戰了,宸楓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
「惜兒記得宸楓說過,他並不想當皇帝,但是母妃的死與皇兄的疾病將他的心徹底顛覆,為了報仇,為了讓景玉好好的活著,他才暗中培養勢力一舉滅了當時所有對自己不利的人,宸楓看到景玉如此,每日都傷神不已,而且國事繁忙,有時候批閱奏折要閱至天明,哪能比得上惜兒,可以成天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惜蝶一邊小心翼翼的抽取著銀針,而景玉蒼白的臉色卻漸漸的因為惜蝶的話而浮現出複雜的顏色,每抽出一支針,他的心間便會輕鬆一分,疼痛也隨著銀針的抽出而減少一份,他靜靜的聽著,惜蝶則喃喃的講述著,講述著宸楓曾經的瘋狂,曾經的噬血,曾經的無奈,曾經的仇恨……
直到景玉雙眸緊閉,眸角清淚溢出時,惜蝶才止聲,將景玉扶了起來,替他著上袍衣,歪著腦袋望著臉色漸漸紅潤的景玉道。
「皇兄,心口現在還疼嗎?」
「不疼了!謝謝惜兒……」景玉輕輕的撩了撩額前的長髮,順勢將眼角的淚拂去,笑著點頭,隨後又拉著惜蝶的手道。
「惜兒,帶景玉出去玩兒,可好?」
「恩……」惜蝶柳眉微蹙,沉思片刻,拉著景玉的手不好意思的說道「皇兄,今天怕是不行了,惜兒要去天香園等宸楓!明日有時間,惜兒再帶景玉出去玩好嗎?」
「哦……」景玉聞言俊臉隨即垮了去,失望的哦了一聲,便靠在榻上不再說話,惜蝶心中憔急於是也不再跟景玉多言,便告辭了景玉,躍出了玉弦宮!
一道淺紫色的身影如玉兔一般,在宮頂朝前直奔,過往的侍衛與宮女們只覺眼前紫影劃過,再眨眼時卻毫無蹤跡,唯有清風攜著一抹輕香遺留人間!
直至太醫院院判閣樓前,惜蝶才躍下,手指伸入口中,輕輕一吹,便立即聽到廂房內有東西在竄動,接著便是嘰嘰的聲音,彭的一聲,窗戶被竄下,雪璣子如箭一般朝惜蝶懷裡躍去!
「呵呵……就你最乖了!讓我看看,你好點了沒有?」
惜蝶雙手一伸,雪璣子一個漂亮的起落便跌入惜蝶的掌中,喜得惜蝶輕撫著雪璣子絨白的身子,親了親它的額頭,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