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拉下帷幕,月亮安靜的躺在璀璨的銀河裡,那淡雅的銀光灑落下來,卻始終無法到達那落地窗,世紀皇廷炫目的霓虹燈太過於耀眼奪目,就算到了夜晚也恍如白晝,身臨其中,分不清白天與黑夜。
世紀皇廷總統套房內。
崔攸惜用驚歎的目光觀賞著那件剛剛從意太利空運過來的白色婚紗,出自意大利首席婚紗設計師Mirabelle之手,崔攸惜以前就一直有一個心願就是她結婚那天,能穿上Mirabelle設計的婚紗,以前只能再雜誌上看到,現在能親睹大師的傑作,手還能觸摸到那柔軟的紗料,讓她不由的興奮,原因無它,只因Mirabelle今年突然宣佈不會再設計婚紗了,在她得知這消息後,鬱悶了好多天呢,沒想到今天還能再看到Mirabelle的新作,她還不知道,這件婚紗Mirabelle二個月前就開始設計的了。
左誼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對明天那個倉促的婚禮,她是既緊張又期待,望著那件擺放在房間的精緻的白色婚紗,明天她就會穿上它嫁給皓了,好美的婚紗吶,唇角上揚到一個更大的弧度。
「左誼,你太不夠義氣了,竟然那麼晚才告訴我」小手還摸著婚紗,嘴裡還沒忘抱怨,她和左誼可是最好的朋友,明天就結結婚了,今晚才通知她,害她什麼都來不及準備。
左誼對崔攸惜甜甜一笑,她也沒想到會那麼突然,不過她通知的第一個人就是攸惜了,她走到崔攸惜身邊,柔聲說道:「不要生氣,你還要做最美的伴娘呢」。
崔攸惜也沒真生氣,想著,左誼一定是因什麼事耽擱忘記通知她了,眸光看向另一件伴娘禮服,也很漂亮呢,是她喜歡的淡藍色,她不由的也開始期待著明天的婚禮。
崔攸惜比試了一下那件淡藍色禮服,「我在想,明天應該會有很多名流來參加,你們的婚禮,一定是個世紀婚禮」,在上流社會哪個富家公子,千金結婚不是弄的全城轟動啊,更別說祁皓還是商界的第一把手。
「不會的,應該都是我們認識的人,攸惜,我現在好緊張,爺爺和哥哥怎麼還沒到呢?」皓不讓她回家,說把爺爺和哥哥都接來世紀皇廷,她現在不由的擔心,不知道爺爺會不會怪她,畢竟是婚姻大事。
「瞧你緊張的,以旋哥哥不是說8點半到嗎?現在才7點半都不到」真是難得見左誼那麼緊張。
崔攸惜拉著左誼到梳妝台前,讓左誼坐下,對著鏡子打量著左誼秀美的小臉,「左誼,明天我來幫你化新娘妝好不好?」她學過化妝,雖然知道一定有專業化妝師來替左誼化妝,但是她真的好想親手為左誼化新娘妝好不好,她相信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左誼,她也有信心一定會讓左誼成為最美的新娘。
左誼的手覆蓋上了放在她肩上的小手,「好,攸惜幫我化」。
眸光瞬間變亮,崔攸惜興奮的反左誼抱住「左誼,我真是愛死你了」。
相視一眼,兩人同時輕笑出聲,崔攸惜看到左誼現在能那麼幸福,她比任何人都高興,那個一直安靜淡然的左誼,那個在她最難過時一直陪伴著她的左誼,那個有什麼苦都獨自默默忍受的左誼,終於得到幸福了。
房間內迴盪著兩人的歡輕聲笑語,另一房間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景。
房間的空氣都瀰漫著淡淡的哀傷,那哀傷氣息來自於兩個同樣冷傲絕美的男子,祁皓坐在床頭,黑眸溫柔的凝望著那緊閉上眼簾似在沉睡的蒼白俊顏,他只是靜靜的坐著那,沒有開口說話,他知道他醒了。
閔彥澈的腦海依然停留在他們宣佈結婚的那一刻,雖然祁皓是笑的宣佈著,可他分明看到了那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不捨,讓他感到莫明的哀傷,不應該的,哥哥那麼愛左左,結婚應該很高興才對的,為什麼會不捨呢,他知道他坐了好久。
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他緩慢的睜開眼睛,對上了祁皓那溫柔的雙眸,心裡一股暖流掠過,「哥哥」他輕聲喚他。
俊臉含笑,他輕「嗯」一聲回應,嗓音好聽的讓人心動。
唇畔泛起一抹笑弧,那笑乾淨透澈,純淨的讓人不忍玷污,祁皓恍了神,隨及,伸手撫摸閔彥澈蒼白的俊臉,就像是從前那無數個黑暗的日子裡,澈也是那麼對他笑著。
「哥哥,你說過我想要什麼,只要你可以給,都會給我的,對吧?」感受到放在他臉上的手僵硬了一下,他連忙解釋,「我不是要左左,你知道的,對我來說,你更重要,」他坦承,在他的生命中沒有人比皓更重要,他固然愛左誼,可是對皓的還更一深,只因,他是他的命。
「你想要什麼?」只要不是左誼,什麼他都會給的。
閔彥澈坐了起身,似思索了片刻,才緩緩啟口,「我想要做凱爾曼家族的繼承人」,語氣很是鄭重,眸光一直停放在那張絕美俊顏上,捕捉每一絲變化。
薄唇邊的笑意瞬間凝結,陰鬱漸漸染上俊臉,片刻的沉默過後,略帶苦澀的渾厚嗓音響起,「真的想做嗎?」不是他不想給,而是那個位置太過沉重,太過黑暗,他不忍心讓澈過那種沒有自由,沒有溫情,只要無盡黑暗的日子。
「想,我想做,你會給我嗎?」閔彥澈滿臉期待的看著祁皓,他想做繼承人,10年前,少年把他送走的那一天,他就想一直想著,要是他能在那個位置上該多好。
祁皓站起身,倏地,轉了過去,背對閔彥澈,薄唇緊抿,眼眶微閃著若隱若顯的瑩光,「好吧」兩字冷淡卻又沉重,沒再多說什麼,他毅然走了出去。
房門自然的關上,閔彥澈的目光久久沒有收回,停格在最後能看見那冷傲身影的門,他堅難的微開嘴,神情很是痛苦,那冷淡的聲音刺痛了他的心,不過就算被他誤會也好,他都一定要做繼承人,這是他唯一能為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