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在蘇老師樓下門口等了接近倆個小時,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冷梟忍不住罵了句粗話,果然如他所料,蘇老師已經得到自己要查找江小夏的消息,人已經躲起來了。
蘇老師在倫敦沒有家人,問金髮碧眼的英國鄰居,也沒人說得清楚她有什麼地方可去,最後一絲線索斷掉,冷梟心裡鬱悶得要死。
「梟,怎麼辦?」
冷鷹問過鄰居後,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詢問冷梟,冷梟默然想了一會,茫然的望著倫敦上空灰濛濛的天空,心情也如那天空一般灰暗無光。
這時,冷鷹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冷鷹接了電話,聽了幾句後,臉色神采飛揚,掛了電話後,馬上喜滋滋的對冷梟說,「梟,有線索了!」
「說!」
冷梟眼裡光芒灼灼,情緒立刻被提了起來。
「還記得接小孩放學的那個黑衣漢子嗎?我當時見他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於是就用手機拍了他的照片,後來想起可能有線索,就發給兄弟去查,果然,得到他的消息了!」
受冷鷹的興致感染,冷梟也興奮起來,「他是誰?現在為誰服務?」
「他就是昔日大名鼎鼎的殺手黑狼!因為當年刺殺任務失敗,被人追殺,幾乎死掉,後來被一個人救了,黑狼為報恩,一直為這個人服務!」
「誰?」
冷鷹定定的看著冷梟三秒,薄唇裡輕輕吐出三個字,「君無邪!」
冷梟眼裡瞬間光芒萬丈,劃破灰暗,直直的射向前方,好一會才緩緩的詢問了一遍,「你說的是君無邪?」
「對!就是君無邪!」
君無邪這三個字,讓冷梟的心瞬間往下沉,昔日混沌的頭腦也像被射進了一束強有力的光芒,漸漸清晰明朗。
他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君無邪的時候,是在公司舉辦的週年晚會上,他差點把他當成女人,因為他太精緻漂亮,衣著時尚,談吐優雅卻本性風流不羈,最喜歡混在女人堆裡,偏偏他又討女人喜歡。
他當時根本看不起君無邪,認為他是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後來通過冷鷹,他才知道君無邪是世界上最負盛名最有天賦的天才設計師,涉及珠寶,服裝,香水等其他設計,可以說,凡是設計方面的東西,他都能無師自通。
他有著令人驚詫的聰明頭腦,以及新穎獨特的設計構思,他的設計靈感猶如永不枯竭的海水,源源不斷。
最讓冷梟感到驚訝的是,這個看起來比女人還漂亮的設計師身手竟然與自己不相上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還沒遇見小夏。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初夏的夜晚,當時他正追趕一個幫內叛徒,本來這種小事是不用他親自做的,可那天他無事一個人外出時,遇到那個叛徒,就追了上去。
叛徒跑進了酒吧,他也追進了酒吧,卻在門口時,撞上君無邪懷裡的女人,那女人當場就驚叫起來。
他吻住那女人的唇,示意那女人不要害怕,說,「寶貝,看我為你報仇!」
冷梟當時認為他醉了,沒有理會,逕直往酒吧裡走,君無邪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幸好冷梟身手敏捷,在被君無邪抓住要摔落在地時,反抓住君無邪的腰,身子騰空翻了過去,穩穩的落地。
「有意思!」
君無邪好看的眸裡閃出點點波光,不由分說就衝上來,一拳直取冷梟的下巴,冷梟頭一偏,躲開君無邪的攻擊,並在君無邪收拳時,快如閃電的抓住他的拳頭,君無邪邪魅一笑,拳頭猛然張開成爪,直直的插入冷梟的手指間,用力一掌,看不出他挺纖瘦的樣子,勁力不小,冷梟一時不慎,被震了回去。
君無邪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歎了一聲『不錯』,長腿便如旋風般掃向冷梟的下盤……
這一戰倆人足足打了半個小時,越打越有勁,難逢敵手,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可以與自己匹敵的對手,當然要好好切磋。
打完這一戰後,君無邪不管他身邊的女人的抗議,摟著冷梟的肩膀進了酒吧。
冷梟也不去抓叛徒了,倆人就如相識多年的好朋友般,在酒吧裡邊喝酒邊聊天,越聊越投機,越喝越爽快,最後都喝得酩酊大醉。
冷梟對君無邪瞭解不多,但他一直認為君無邪不僅僅是天才設計師那麼簡單,畢竟那麼好的身手,除非從小開始訓練。
可是君無邪從不細說自己的背景,只是有一次喝得大醉後,無意間問冷梟,「如果你像我一樣,是一個名門貴族的後裔,擁有別人夢想的古堡,你會怎麼樣?我實在不喜歡那色彩陳舊空氣沉悶的古堡,也討厭那虛偽做作的上流社會的做派,那讓我時時刻刻想逃……」
冷梟剛想問是什麼貴族,君無邪已經睡著了。
現在,小夏和君無邪都在倫敦出現,如果君無邪就是帶走小夏的那個人,那麼君無邪就是倫敦貴族的後裔,擁有古堡,這倆樣是冷梟得到的信息。
「鷹,打無邪的電話!」
「知道!」
冷鷹撥通君無邪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客服小姐的聲音甜美機械,沒有一絲感情,一遍一遍的說著,「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梟,打不通他電話怎麼辦?」
「倫敦最多古堡的地方在哪裡?」
「泰晤士河北岸!」冷鷹想了想後回答。
「去泰晤士河北岸!」
車子很快開到泰晤士河北岸,看著林立河邊的古堡群,到底哪一棟才是君無邪的古堡?
這時,一個金髮碧眼的中年男子探頭探腦的走到車子前,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先生,小姐,參觀古堡嗎?不貴,100,美元。」
「不……」
冷鷹剛開口,就被冷梟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給你!」冷梟從錢夾裡掏出十張嶄新的鈔票,「如果你告訴我哪個是君無邪先生的古堡,我就把這一千美元給你!」
老外激動的接過鈔票,「知道,我知道!君先生,那裡,最後一個。」
老外一手拿著鈔票,一手指著古堡群左邊臨河的一排古堡,指著最後一個,因為激動,他的中文更加生硬。
冷鷹看了一眼矗立在泰晤士河邊的最後一棟古堡,一踩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老外看著絕塵而去的黑色轎車,喜滋滋的數著手裡的鈔票,中國人真大方,問個路也給一千美元。
而在古堡內,剛送走蘇老師離開倫敦的君無邪剛回到古堡,大氣還沒喘過來,忽然像想去什麼似的,快步走入古堡裡,邊走邊撥通電話。
「黑狼,保護好江小姐和happy,不准任何人見他們,你自己也不要離開他們半步,就在屋子裡,明白嗎?」
「是,主人!」
得到黑狼的肯定回答,君無邪才稍微鬆了口氣。
「少爺,怎麼了?你似乎有心事?」
看到君無邪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貼身保護他的保鏢夜冥關切的問道。
「古堡今天有客人要來!」
「既是有客人要來,少爺該開心才是,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來的是少爺的仇家?」
「不是,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很敬重的一個男人!」
君無邪微微一笑,斂去笑容後,眸裡的光芒閃爍不定。
「既然是好朋友,那少爺更應該開心才對啊!」
夜冥思想簡單,根本不知道君無邪的心思。
君無邪不是不歡迎好友的到來,而是清楚的知道,他來了,是有目的的!是要帶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他愛了她六年,陪在她身邊六年,看著她對他的日夜思念,他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最多是朋友的位置。
他曾以為,只要他一直陪在他身邊,她就會慢慢愛上他,可是,她寧願苦苦思念著海對岸的另一個男人,也不願給一點機會給他。
六年了,2千多個日夜,六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多少事?卻改變不了她對那個人的心意,也改變不了她對他的心意,她並沒有因為他陪著她,而動心,亦沒有因為那個人不在身邊,而漸漸淡忘。
六年的光陰,如梭飛度,她對那個人的愛戀和思念猶如封藏的醇酒一般,時間越久遠,越香醇濃厚醉人。
他卻仍在朋友的位置徘徊,她回頭對他溫暖溫柔的笑容,只有友情和感激,並無其他情緒。
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總會去!
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古堡在灰濛濛的天空裡,顯得古老,安靜,孤寂,滄桑,與時代格格不入。
古堡的牆上草葉斑駁,是歲月的痕跡,亦是風雨侵襲的見證。
古堡,經歷了倆百多年的風風雨雨,而他,在古堡裡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一直是孤獨冷清的,直到六年前她的到來,五年前,happy的出生,才給古堡增添了許多生氣和快樂,就連陽光也溫暖許多,就連牆上那些斑駁的痕跡也看著順眼許多。
他捨不得!
「少爺,客人來了!」
夜冥的聲音打斷了君無邪飄遠的思緒。
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