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動作,裴宇言似乎在猶豫,還站在門前,手握著門把,沒有動。
她就在裡面,這個認知讓裴宇言心顫,手慢慢轉動門把,等待門一開就能見到文歡。然而,門沒有開,被反鎖了。
裴宇言轉身面對藺蘭她們:「鑰匙呢?」既然文歡沒有嫁人,那麼就是跟她們中的一些人住在一起,她們就必然會有鑰匙。
「沒有。」小雅怒氣沖沖,這個強盜,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會給他的。
裴宇言懷疑的挑眉,真的沒有嗎?
安慧眼露不屑:「沒有就是沒有,誰會騙你啊。我們的房間鑰匙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意思是說文歡是不想別人打擾她才故意反鎖的?裴宇言在考慮著要不要敲門,文歡睡了嗎?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裴宇言依然冷聲冷氣,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即使四年前對文歡,他也只是偶爾才會不那麼冷硬。別的人,當然他的孩子們除外,別想他會好聲好氣。
藺蘭他們無法回答,只有小雅才清楚時間,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告訴裴宇言的。
所以,其實裴宇言是在燕宇烈,這是他應該要打聽出來的。燕宇烈當然知道自家表哥是在問自己,這個時候當然是乖乖的回答:「我們到這之前35分鐘。」
很好,這麼說,文歡根本就沒有睡著,她甚至都聽得到他們在外面發生的事,知道他來了,才故意反鎖的吧。
裴宇言不再猶豫,手敲在門上。
門依然緊閉著,裴宇言也不停地輕敲,他怕吵醒了孩子們。
黑暗中,文歡流著淚靠在門坐在地上,這個傢伙竟然找上門來了,他到底想幹什麼,就這麼想把孩子們帶走嗎?那他還找她幹什麼?他不是已經知道孩子們在哪個房間了嗎?
進房間沒多久就聽到他來了,文歡貼著門聽著外面的動靜,他竟然連她的名字也不想說,只用一個卑微的『她』代替,難道在他的心中,她就一點份量也沒有嗎?連她的名字也不值得他叫嗎?
冷酷無情的男人,永遠都是這副死人樣嗎?四年前曾經對她溫柔過的那個裴哪去了?為何有著同樣面容的男人今天如此對她?難道真的不是同一個人了嗎?
最讓她難過的是,這些年他都沒有找過她,卻武斷的斷定她已經嫁人,他以為她跟他一樣冷血無情嗎?
那一段短暫的記憶真的只是她一個人的美好嗎?他是不是早已結婚了,將那一切拋得一乾二淨?
是不是若燕宇烈沒有見過文星、文夕,他就永遠也不會出現了?還是說,即使他出現,也只是為了他的生意、他的事業,而不是為了找尋她?
可惡的男人,你為何要出現?為何不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至少可以懷抱一份希望和對你深深的愛,勇敢的活下去。為何要讓我一夕間變得失望、絕望?文歡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沒有聲音的哭泣,是那樣的悲傷、痛哭,心絞痛成一團,如心臟病發作般難受,呼吸困難了,好想就這樣昏過去,永遠也不要醒來。
好想有人來告訴她這是一個噩夢,快點醒來吧。可是,沒有人。絕望的心靈沒有天使來拯救,眼前就是傷害她的惡魔。
不想開門,好想那個男人可以自己滾開,可是門依舊被固執的有節奏地扣動著,彷彿那樣的節奏可以一直持續到天荒地老,為的只是要達到他的目的。
文歡在心裡哭喊著:「快走吧,我求求你了,讓我安靜的獨處好嗎?讓我有尊嚴的獨自哭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