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裡面吧?傑斯眼望著那家熱鬧的小店,生意很好的樣子。他終於又能見到她了,安,不,她叫安慧。之所以會知道她的名字,還知道她的地址,還真多虧了杜靳臣,這個大學時期的好朋友。
傑斯自安慧離開後就一直很鬱悶,他沒想到她真的是這麼瀟灑的就走了,再沒有出現。就在他準備黯然回國時,有人送來一張照片,一看,正是他們那天晚上一起照的。照片上的人開心的笑著,安慧微笑的眼睛裡沒有他初見她時的憂鬱、不開心。盯著照片好久,這個女人,真是讓他不解,無奈的歎口氣,將照片收在錢包裡,收拾行李回美國。
回到紐約的傑斯依然每天忙著工作,一如以往,然而,卻又有些變了,他時常會想起巴黎的那一夜,想起那個美麗卻無情的女人,回想那晚的一切,她根本就是把他當一次性杯子,用過就丟,越想他心裡就越不舒服,也越想見到她。
他這兩年多來一直都在想著她,想找,卻不知道要怎麼辦,即使知道她是中國人,但其他一無所知。
一個月前杜靳臣來到紐約,身為大學時期的好友,傑斯當然要盡地主之誼,只是最近好像聽其他朋友說杜靳臣這一年來都心情低落,一反以前的風流瀟灑,他是有些懷疑的,杜靳臣一向自詡風流瀟灑,女人見了都巴不得粘上來,他對每個女人都熱情溫柔,不可能是因為女人才鬱悶的。而其他方面,杜靳臣出身富貴之家,父母健康,朋友多如牛毛,工作也一直順利得很,他會有什麼好低落的?該不會是人家在開玩笑的吧?
見到杜靳臣,傑斯就知道傳聞還不夠完全,杜靳臣看起來可不僅是心情低落而已,向來掛著笑容的臉上,竟然緊繃著,看起來像是有人惹火他了。
「靳,你看起來像是被人惹毛了,誰這麼大膽?」傑斯納悶的問,那麼臭的臉,活像人家欠他幾百萬,不過,就傑斯所知,就算真有人欠他幾百萬,他也不會這副尊容啊。
誰這麼大膽?沒有,根本沒人惹他,所以他才更不爽,杜靳臣搖搖頭:「沒有,誰都沒惹我。」誰敢惹他?就算有,也只有那個火爆的女人吧,但他們都已經分手了,她不會再惹火他了,他卻心裡很不舒服。好想跟誰打一架好好發洩一下心裡的悶氣,可是,就是沒人惹他,他心中的悶氣轉為怒火了,卻不能爆發,臉色能好到哪去?
沒有人惹他?傑斯滿臉的迷惑:「沒人惹你,那你幹嘛臉色這麼難看?」該不會是便秘?
杜靳臣歎口氣,他怎麼解釋,還不都是他自找的,以玩的心態跟付小雅談戀愛,又嫌她脾氣不好,總是跟他吵架,覺得很沒勁,於是故意在她面前跟其他女人調情,逼得她跟他分手。分手後,他就後悔了,可是又不能回頭找她,一是拉不下臉了,一是她見到他說不定會拿掃帚趕他。再次搖搖頭:「沒事。」
傑斯見杜靳臣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問他,邀請他去吃飯,是紐約第五大道的一家高級法國餐廳。他跟杜靳臣都對法國菜有著濃厚的興趣,從大學時知道彼此都愛法國菜後,就經常一起去品嚐法式菜。
兩人一起邊吃邊聊,聊些最近的事,傑斯這兩年為了能忘記安,每天都拚命工作,他在業界越來越受歡迎,也被老闆越來越器重,一年前邀他成為工作室的合作人,這兩年,他名利雙收,卻越來越不開心,也越來越想安。知道杜靳臣是中國人,傑斯想找他幫忙找安,可是又有些猶豫,杜靳臣自己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似乎有煩心的事。
杜靳臣注意到傑斯的欲言又止,是有事想問,還是需要他幫忙?「傑斯,我們之間沒必要客氣,你有話就說。」他們之間的友誼已經多少年了?快10年了吧,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傑斯點點頭:「靳,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
「我想請你幫我找個人,她是我兩年多前在巴黎遇到的一個女人,」傑斯鬱鬱的說道。
杜靳臣沒有開口,他等著傑斯繼續說下去,一個女人,傑斯要找的,那麼她一定是在他心中很重要,也許就如小雅在他心中一樣。
傑斯接著說:「她是個中國人,我們在巴黎的咖啡廳相遇,當時她似乎在煩惱什麼。我對她一見鍾情,接著,我就去跟她搭訕,起初她並不理我,我纏著她,終於她答應跟我一起散步,最後,我們發生了關係。」講到這裡,傑斯停下,似在回想那個夜晚。
難怪傑斯近年來突然開始學中文,每次見到他,傑斯都用半生不熟的中文纏著他講,原來如此,杜靳臣想著。
「可是一早醒來,她卻不見了,再也沒有出現。」傑斯心情低落。
杜靳臣看著傑斯,他從沒見過傑斯這麼頹然過,他真的是愛那個女人吧,「你只知道她是中國人嗎?」如果沒有其他的資料,那要找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她說她叫安,」傑斯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不過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名。」
「安?」杜靳臣擰眉,這是姓還是名?還是只是個隨便謅出來的一個稱呼而已。
見杜靳臣擰眉,傑斯的心情更低落了,如果連杜靳臣這個中國人都覺得這個稱呼怪異的話,那是不是說可能真的是假的?
杜靳臣想了想:「傑斯,你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但願有,不然要找一個自稱為『安』的中國女人,無異於是海底撈針。
其他?東西?啊,有了,傑斯眼睛閃亮,興奮的說:「有,我們那晚遇到一個拿相機的女孩,她幫我們照了張相,現在就在我身上。」傑斯激動地掏出錢包,將那張照片拿給杜靳臣看。
天,他太吃驚了,杜靳臣一見那張照片,震驚不已,隨即喜上心頭,真的太巧了。
傑斯納悶的看著杜靳臣,他的反應好奇怪,難道他認識安?「靳,你認識安?」
「沒錯,我不僅認識她,一年前還經常見到她。」杜靳臣微笑,她可是小雅的好友之一,他當然經常見得到她。
傑斯心裡一沉,杜靳臣經常見到她,難道?越想心越往下沉。
杜靳臣注意到了,傑斯該不是誤會了吧?「傑斯,她叫安慧,是我前女友的好朋友。」???「真的嗎,靳?」傑斯狂喜,她跟杜靳臣沒什麼關係,太好了。
「當然是真的,」杜靳臣肯定的點點頭,「她是個服裝設計師,當年去巴黎是參加服裝設計大賽,你見到她時,大概就是她輸掉比賽的時候。」
太好了,杜靳臣真的知道她,傑斯興奮地問道:「靳,她在哪裡?快告訴我。」
「她在廣州,你要去找她嗎?」
「對,我要去找她,我太想見到她了。」傑斯開心的點點頭,天,他可以見到她了。
杜靳臣有些擔心:「傑斯,據我所知,她不是那麼容易追到的,」安慧是個有些怪的女人,她的難對付程度絕不下於小雅,傑斯真的要追求她的話,恐怕有些苦吃了,身為他的好朋友,不得不提醒他,「 安慧有些怪。」
「我知道。」傑斯瞭解的點點頭,不怪的話她就不會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一個陌生的男人,也不會那樣就離開了。
知道?知道還這麼堅持?他真的愛她吧?杜靳臣想,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把她們的地址給了傑斯,並祝他好運,早點把她追到手。
於是傑斯告了假,簡單的收拾行李就直奔機場,卻被媒體發現他的行蹤,大驚小怪的報道一番,傑斯擔心,她會不會通過新聞知道他的到來,然後對他避而不見?
知道她是中國人,他還拚命學了對他來說最難的中文,雖然還不是很熟練,但基本可以聽懂人家的意思。
他要追求她,不論有多困難,傑斯在心裡告訴自己,看著走進店裡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傑斯勾唇一笑。他見到她了,安慧,他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