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奇怪的瓶子被寧玉一把舉高時……
雲鷹澤鷹目緊瞇著,他的心猛一顫。
不妙!
非常不妙的第六感籠罩了他。
那個瓶子……
刷……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化學藥物。
「不要——!」
男人齜目大吼,聲音中穿透了深深地驚恐。
眼睜睜看著那一瓶子液體,呈現了前傾瀉的狀態,向秋語兒臉上追去。
秋語兒腦子懵了。
暗暗驚心地咀嚼著硫酸兩個字,卻轉瞬間什麼也動不了。
寧玉殺紅眼的猙獰表情,定格在了秋語兒的腦海中。
「語兒!」葉悠然驚呼著,想也沒想,一下子撲了過去,把秋語兒推遠了一米。
與此同時,米蕾迎著液體而去,一臉的歉疚和悲壯。
語兒,我的好朋友。謝謝你對我犯下的錯誤不計前嫌,謝謝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著我,現在是我這個朋友為你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眼一閉,腳步移了移,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巋然不動地迎接了腐蝕性液體。
刷!
一瓶濃硫酸,潑到了米蕾的右側臉和脖子上,前胸的衣服上滿都是。
嗤嗤啦啦……
立刻,白煙冒起,硫酸將米蕾的衣服燒得彷彿起了火。
「啊……」米蕾尖叫著,右側臉頓時泛了白,彷彿白癜風患者一樣。
「蕾蕾!蕾蕾……」秋語兒定定神,看到米蕾已經風一樣尖叫著向旁邊的水管跑去。
彭!
一聲槍響,寧玉轟然跪在地上,右手鮮血淋漓。
她的手心赫然一個血肉模糊的血洞。
雲鷹澤舉著手槍,咬牙切齒地奔了過去,一腳過去,先跺到寧玉的臉上,將她狠狠地踢到在地。
秋語兒哭著叫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向米蕾跑去,「蕾蕾啊,嗚嗚,蕾蕾……」
葉悠然也驚悚地奔過去,查看米蕾的狀況。
雲鷹澤緊緊皺著眉頭,幾步奔過去。
米蕾疼得渾身顫抖,低著頭,用猛烈的水流正衝著臉。
「蕾蕾,你好傻啊,你為什麼這樣……」
秋語兒哭著靠過去,一眼看到米蕾的右側臉,頓時窒息,目瞪口呆。
天哪!
僅僅是半分鐘,米蕾的臉就不能看了!
曾經雪白的肌膚,已經被燒得成了烏黑之色,更可怕的是,平滑的臉上一個個坑,彷彿長滿了毒瘤,完全被硫酸燒得變了形!
「啊——!」秋語兒心疼地尖叫一聲,彷彿一把把刀子割著她的心,傷心欲絕地喊了一聲,「蕾蕾啊……」
眼白一翻,一口氣沒有提上來,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語兒!」雲鷹澤伸開手臂,一把托抱住了昏厥的女孩。
葉悠然看著米蕾的臉,一邊幫著用手捧了水,往她臉上稀釋,一邊啪啪地落了淚,哽咽了。
苗亮、建虎他們都跑了過去,「雲哥,下一步怎麼辦?」
雲鷹澤也不禁紅了眼睛,絕然說,「盡快把米蕾送到醫院去急救,然後馬上聯繫國外最好的燒傷整形醫院,用我的專機送米蕾去最好的地方醫治。不管花多少錢,費多大勁,植幾次皮,我都要盡全力恢復米蕾的容顏。」
「是!」建虎答應著,和幾個手下扶著米蕾往汽車上走。
葉悠然看了看雲鷹澤懷裡的秋語兒,幾分不捨,幾分無奈,歎口氣,對著雲鷹澤說,「語兒就交給你了,請用你的生命保護好她。我陪著蕾蕾看病去。」
雲鷹澤感慨地點頭,「謝謝,米蕾有你陪著,我替語兒感謝你。你不僅是語兒的朋友,也是我雲鷹澤的朋友。」
葉悠然不再多說,趕忙向建虎追去。
上了車才明白過來,暗暗罵雲鷹澤工於心計。這個傢伙,說自己是他的朋友,那不是明顯的在警告他,朋友妻不可欺嘛。
唉,把自己繞進去了。不過……話說……自己智商果真沒有雲鷹澤高啊……
雲鷹澤單臂輕鬆地抱著秋語兒,厭惡地看了一眼寧玉,才皺眉,將秋語兒放在苗亮的懷裡,輕聲吩咐,「亮子,保護好語兒,去車裡等著,我處理完寧玉就過去。」
「是。」苗亮小心翼翼地抱著語兒小姐,走向汽車。
一群威龍幫的手下密佈在周圍。
寧玉被雲鷹澤剛才那一腳踢得腦子嗡嗡的,半天才清醒過來,忍著手上的巨痛,勉強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看著走近的雲鷹澤,突然呵呵地冷笑起來。
「呵呵,鷹,你的心很痛吧?你最愛的女人,被毀容了。我看你還會不會愛她,還會不會要她?哈哈哈……」
一邊大笑著,一邊因為被射穿的鮮血流淌的右手,而疼得扯動著嘴角。
雲鷹澤嫌惡地俯瞰著女人,「真可惜,又要讓你失望了。語兒好好的,毫髮未傷。你毀了語兒朋友的容。」
「什麼!」寧玉不敢置信。剛才那麼近距離潑過去,明明找準了秋語兒的臉,她如何能夠躲得過。
手槍,在雲鷹澤手指上蹭蹭地轉,啪地!猛然停住,槍口赫然指對著寧玉的額頭。
「現在,是我解決你的時候了……寧玉,你真狠,比我意料的還要狠毒。硫酸,虧你想得出來!你太卑鄙了!我真想一槍殺了你!」
雲鷹澤眸子裡,滑過清冽冽的殺氣。
寧玉怔了怔,慘笑連連,「怎麼也想不到,我們倆會是仇敵一樣相對。曾經的愛如潮水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了嗎?好,你開槍吧,我已經沒有活著的慾望了。」
寧玉淚珠紛飛,緩緩閉上了眼睛。
雲鷹澤久久地看著寧玉,嘴唇越來越緊。
槍,一點點滑下,雲鷹澤放下了手臂。
寧玉驚詫地撐開眸子,去看雲鷹澤。
他別過臉,看著天上的雲。
「我不能殺你。我下不去這個手。」雲鷹澤凝眉歎息,「怎麼說,你也曾經是我愛過的女人,曾經,你的一顰一笑都牽扯著我的心。我如何能夠下手殺了你。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應該知道,從今往後,你是我眼中最最醜陋的女人。」
寧玉呆住。
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從大而空洞的眸子裡滑下,一份份美麗的蕭索和悲慘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