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度很高的毒劑,終於發作了。
米蕾躺在床上,如同烙餅,來回地翻滾。
好像屋頂壓了下來,又像是頭頂的吊燈在來回的飛舞。
虛汗一層連著一層,鼻涕眼淚齊流。
她將自己憋在被子裡,渴望咬牙挺過去。
可是不行!
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子,鑽進了她的身體,佈滿了她每道血管,每層皮肉,每根骨頭裡!
千爪撓心,千刃裂膚,千蛆噬骨!
身上的所有關節都在疼,止不住的渾身發抖。
「救我啊……誰來救我啊……」
米蕾哭著,感覺到空前絕後的恐懼和孤單無助。
米白不在家,那幢房子顯得更為幽寂。
嘴唇咬破了,毒癮的能量不僅沒有扛過去,反而越演越烈!一發不可收拾!
哭著,喘著,暈著,米蕾劇烈抖著手,摸到手機,顫顫巍巍地翻著聯繫人,直到那個「老大」時停住,摁了接通鍵。
那邊響了好幾下才接通。
「哪個要死的,半夜打電話,靠,你死爹沒娘了?」
雷井惡聲惡氣地罵了過來。
「喂……喂……是我……嗚嗚,米蕾……」
實在忍受不住切膚噬骨的疼痛和難受,米蕾斷斷續續地哭泣起來。
米蕾?那是哪個娘們?
雷井去看手機來電,啞然失笑。哦,是「秋語兒的同學」啊。
「哦,打電話啥事啊。」語氣已經漸漸好轉,嘴角帶著一抹壞笑。
在他身下的女人,正熱汗淋漓地聳動著嬌軀,雷井一停下來,她馬上不滿地扭著腰身,自己往男人身上送過去,一邊嘟著嘴,「不要打了啊……快點啊……」
雷井是高興、不高興的時候,都習慣拿女人發洩,現在身下的這個妖艷的女人,他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是讓手下從自己轄區的夜總會裡直接搞來的。
米蕾臉色蒼白,一頭大大的汗珠,有氣無力地說,「我、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好難受啊……幫我……」
哦?
雷井咧嘴笑起來。
可能上次打的劑量太多了,她第一次毒癮發作的間隔時間不算長。
想到能夠徹底操控住秋語兒的好朋友,雷井馬上心花怒放,也不管身下女人多麼慾求不滿了,直接乾脆地拔出身子,往沙發上走,看表。
凌晨一點。
虐場正是熱鬧異常的高潮期。
「幫你當然可以,我最喜歡幫助可愛又聰明的女孩子了。」
「救我……好難受啊……」
「嗯,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讓人過去接你,給你注射。」
腦子裡卻想出來一個壞主意。
床上的女人又生氣又訝異,還沒有玩多久,他就因為一個電話撤走了?
支起赤裸的身子,劈著腿,朝雷井招手,「來啊,哥哥,人家想死你了,快點來點猛的啊!」
雷井扣死電話,皺眉,大吼,「滾!就你這騷比樣,還想指揮我,快點給我滾,下面跟大口袋一樣,沒意思!」
因為米蕾,他聯想到了白玉無瑕的秋語兒,頓時雜食的慾望驟然降低,床上的女人自然是咋看咋噁心。
門口的兩個手下早就習以為常,直接從床上將呆呆的女人扯下去,架走了。
雷井很快地沖了澡,由傭人伺候著穿好一套衣服,跟手下說,「直接去虐場,咱們去看一場好玩的戲。」
***
米白陪著葉悠然在葉子音樂製作室加夜班。
後半部分的演出臨時中斷,洗手間爆炸事件被政府蓋下了。
葉悠然這一次的音樂會,依然獲得了空前的成功。
美贊漫天飛,叫好聲享譽全球。
尤其……是他個人創作的那首曲子,《戀秋》,引起了所有聽眾的共鳴和喜歡。
強烈要求他把這首曲子出成片子。
已經有多家國際音樂公司聯繫此事。
米白是葉子製作室的業務經理,主抓銷售和宣傳,他很快就挑選了一家信譽最好的大公司,簽下了那個《戀秋》的製作合同。
慶功酒都沒有喝足,他和葉悠然就來到了公司,熬夜製作《戀秋》。
米白去看葉悠然,無語。
都N遍了,葉悠然還是不能通過曲子的伴奏設計。
哈欠連天的又熬了一個小時,葉悠然終於親手寫出來了鋼琴曲《戀秋》的伴奏——小提琴曲譜。
他要親自演奏小提琴的伴奏,鋼琴曲戀秋的主曲譜,也是由他一個人完成。如此以來,就需要雙曲的後期合併製作,工序麻煩,葉悠然也累。
「悠然,讓小G來給你伴奏吧,他的小提琴拉的相當不錯了……」
米白的話還未說完,葉悠然就斷然拒絕,「不行!這首曲子,必須,也只能我一個人全程演繹!」
他心底涼涼的,空空的。
空明的大眼睛閃過一絲傷感。
語兒,我是不是該放棄了?在看到雲鷹澤那樣英武,那樣曠達,那樣勇猛的一刻,我是不是就等同於喪失了所有的競爭資格?
這首曲子,算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吧。
***
風情酒吧裡,是夜,依舊人流不斷。
只不過,這裡流淌著低啞的音樂,充滿了昏暗的燈光,人和人之間,說笑低聲,喝酒頻頻。
一樓大廳裡都是純粹喝酒的,二樓有**的表演。
吧檯前,一個美麗的女人獨自喝著藍色瑪格麗特。
喝得很慢,卻一直沒有停歇。
漂亮的眸子空空的,失神地晃著,嘴角浮著一層苦笑。
「一個人嗎?」
身邊多出來一個女人,主動問話。
「我知道,你也是鷹的女人。」
藍色的液體停住,女人皺了皺眉,轉臉去看這個主動搭訕的女人,防範地說,「也?你什麼意思?」
那個女人淡淡一笑,細眉嫵媚而窈窕,「我和你一樣,也是鷹的女人。當然,註明,是曾經。」
沈娟繼續喝她的藍色瑪格麗特,很久才悶悶地說,「他是男人中的極品,他應該像是帝王一樣,擁有很多女人。」
挨著沈娟坐在高腳椅上的寧玉愣了下,不屑一顧地說,「怎麼,你可以容忍你的男人喜歡別的女人?」
沈娟苦笑,「不是容忍,而是放棄。我在他心裡什麼也不是,只是空留下我的一腔情愛,他若愛我,有我對他的千分之一,我也認了。可惜……所以我放棄了。」
經過了一次自殺,她才明白,生命,真的不僅僅剩下愛情。
寧玉卻皺眉,放遠了視線,狠狠地說,「我才不要放棄!我不要像你這樣沒用!我要爭取!我要爭奪!把本應屬於我的,都索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