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不算很大的淅淅瀝瀝的細雨,打濕了連綿的山巒。
凌晨才下的雨。
天氣比昨天涼了幾度,天地間都陷入了初秋的纏綿小雨裡。
「他……沒有回來?」秋語兒吃著早點,禁不住問道。
楊伯詫異了下,才會意,小姐嘴裡的他,指的是雲鷹澤,點點頭,「是啊,少爺昨天沒有回來。」
卻在想,難道小姐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是為了等少爺回來嗎?
秋語兒略顯尷尬,點點頭,又慌張地問,「亮哥也沒有回來?」
「是啊,亮子一般都是緊隨著少爺的……」少爺不回來,那自然是苗亮也不會回來了……
秋語兒沒有多說什麼,盡快地吃完早點,坐車,去學校。
還是停在立南大學幾百米之外,秋語兒跟司機作別後,撐著一隻淺藍色的雨傘,往學校走去。
行色匆匆的汽車,各有方向和去處的急匆匆的行人……秋語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悲涼。
昨晚雲鷹澤沒有回家……他住在了外面……動腦子想一想,也知道他去做什麼了……留宿,女人……
踩著水花,身邊是金屬雕花柵欄,和蜿蜒盤繞的籐蘿,秋語兒不由得歎息一聲,「唉……」
這聲歎息裡,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滋味是多麼的複雜。
自己的長輩,叔叔……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尋他的心。
「怎麼才來?我都等你等了好久了!」一雙名牌球鞋擋在自己腳前,秋語兒這才從思緒裡鑽出來,抬頭去看。
瀟灑的時尚的葉悠然,頭髮濕漉漉的,肩後也被雨水打濕了一片,正用他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自己,雖然一隻眼圈是微黑的,也不妨礙他的清逸之氣。
「我又沒有讓你等我。」秋語兒說。
葉悠然真是大牌,下雨了,他自己不打傘,卻讓兩個男同學給他撐著傘,他則大模大樣地抱著胳膊看著自己。
就像是小地主一樣,由人家伺候著。
秋語兒就是看不慣這種高人一等的傲慢的傢伙。於是白瞪了葉悠然一眼,從葉悠然幾個人身邊繞過去,繼續往前走。
「喂,秋語兒!」一看人家秋語兒不理會自己感人的雨中迎接,葉悠然慌了,急忙去追,揮了揮手,把給自己撐傘的人轟走,然後很賴皮地,彎著腰,鑽進秋語兒的傘裡,很誇張地吸著氣,「嘶嘶,好冷啊,真冷……」然後好像取暖一樣,一胳膊摟住了秋語兒的肩膀,跟她緊緊依偎著。
她嬌軟的無骨的小身子,微微帶著一股誘人的淡淡的清香,讓葉悠然胸膛裡有一股火跳了跳。
秋語兒停步,挑起秀氣的眉骨,一手戳了戳他放在自己肩頭的大手,說,「拿開。」
「嘿嘿,同學之間團結友愛,這都很正常的啦,你不要那麼斤斤計較,好像你思想很落伍似的。」葉悠然乾笑著打著哈哈,擁著秋語兒繼續往前走,還很自然地從她手裡搶過雨傘,他撐著。
「我思想還就是很落伍,我就不習慣這種什麼團結友愛的方式,你去跟別人這樣團結友愛去吧。」秋語兒堅定地看著葉悠然。
葉悠然癟了臉,小聲嘟嚕著,「真是的,這麼難說話……」卻只好無奈地拿下來自己的手,乖乖地插進自己褲兜。
秋語兒還是不饒他,盯著他,伸過去手,「給我的傘。」
葉悠然笑起來,「我又不要你的傘,真小氣。我只不過就是怕你累,我撐著。」
「我不嫌累,我撐傘就行。」
小手還很固執地伸著。
葉悠然微微氣惱,一把打下去秋語兒的手,順勢握住,一起抓進自己褲兜裡,「我個子比你高,我來撐傘比較科學。有本事你長高點啊。」
「葉悠然,放開我的手啊……」秋語兒害羞了。
這個葉悠然,怎麼那麼喜歡身體接觸,好歹不摟著她肩膀了,可是又把她的小手團在了他手心裡,一起放在了他褲兜裡。
這樣子兩個人撐著一把傘,往校園裡走,鐵定會被同學們嚼死大舌頭了。好像她多麼戀著他,非要賴皮地把自己的手,塞進人家葉悠然的褲兜裡一樣。可惡啊。
葉悠然卻不理會秋語兒的抗議了,扯著她,很帥氣地撐著傘,撅唇,吹起響亮清脆的口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