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鄭涼宣不說話。晉王看著鄭涼宣沒有反應,以為是他沒聽清,於是他更大聲的說:「左丞相,齊國國師不是喜歡你嗎?他還把你接去國師府呢!你好好的伺候他,讓他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不敢了。」
晉王這番話讓鄭涼宣也忍不住惱火起來,當初他為保晉國而敗給圈紅絲,被圈紅絲堂而皇之的綁回了國師府,像個男寵一樣的圈養起來,弄得世人皆知。
這絕對是鄭涼宣此生最大的恥辱,但是,國師府裡很嚴密,大概是圈紅絲的吩咐吧,他在國師府的那段日子,並沒有聽見誰嚼他的舌頭根子,所以,他都快要忘了。可是,現在,這件事卻被晉王在這種情況下提起,這只是讓他頓時惱羞成怒,更加痛苦和尷尬。
鄭涼宣看了圈紅絲一眼,就轉身跑了出去,就是看到鄭涼宣是這般反應,終於絕望的低下了頭。
圈紅絲看著跑出去的鄭涼宣,並沒有追出去,他知道鄭涼宣現在只能回國師府,至於鄭涼宣對她誤會與否,還是痛恨,他都已經不在乎了,他死心了……
不出圈紅絲所料,鄭涼宣跑出去以後,就坐上了馬車,回了國師府。在鄭涼宣看來,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晉王死定了,他無能為力,而且,他此刻的心實在是太痛了,他無處可去,就算有地方可以落腳,他也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圈紅絲的掌控。死心!
他是該死心了吧,對於晉國?對啊,大勢已去,大勢所趨……即使他再不願意承認,但都是圈紅絲贏了。以後,他活著就是圈紅絲的男寵,死了,卻也是國師府裡冤魂,可笑,可悲!他鄭涼宣一生就算是不全光明磊落,但卻從不受人屈辱,可是現在的他,只想逃離這一切,他怕了,怕面對以後會發生的所有。
他已經沒了勇氣,連自己的命都輸給圈紅絲了。
圈紅絲和璧瓊玉把押了出去,馬車已經不在那裡了,圈紅絲知道,一定是鄭涼宣坐著馬車回國師府了。
這時候,一直躲在外面的藍謙他們,另外找來了一輛馬車,楚暮鷴和藍謙騎著馬,劉清歌、圈紅絲、璧瓊玉和晉王上了馬車,馬車伕和兩匹馬並排而行,直奔齊國皇宮大殿,正好可以趕上今天的早朝。
齊淵慎剛開始今天的早朝,坐上了龍椅,就聽見門外有小太監稟報:「國師平遠王、河北王到——」
因為圈紅絲有上朝的特權,不用齊淵慎宣,接著,圈紅絲就押著晉王和河北王一起走了進來:「皇上。」
「怎麼了?」齊淵慎看著狼狽的晉王,問圈紅絲。
「敢問皇上,順義王夜闖我河北王府,調戲臣,該當何罪呢?」璧瓊玉客客氣氣卻又堅決的問道。
璧瓊玉這麼一說,齊淵慎大概就明白了。璧瓊玉這個河北王雖然沒明說,但暗裡其實都是住在國師府的,真正的河北王府一向空著,要不是因為那是皇上御賜的府邸,沒人敢買,前天璧瓊玉還打算賣出去呢!
現在璧瓊玉說順義王,也就是晉王,什麼夜闖河北王府,想要侵犯他,齊淵慎才不信!就算給晉王十八個膽子,晉王也絕對不敢在這種時候,去找河北王的麻煩啊!齊淵慎可是剛剛才殺了靜妃父女啊!
不用說,這一定又是圈紅絲安排的計劃,不過,這樣也不錯,這倒是個除掉晉王的好理由!齊淵慎當下就在心裡拍板:「這罪名可不小,其罪則當誅!」
齊淵慎這一句話,把晉王當場就嚇得尿褲子了。晉王哭喊著:「皇上,我再也不敢了,我以為那只是個夢,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調戲河北王的!真的!」
說晉王笨,他還真是一點也不聰明,居然連狡辯都不會,也許他狡辯一下,這事還沒有那麼容易結束呢!至少,暫時他還死不了,能再拖個幾天。
但是,璧瓊玉一說,齊淵慎一嚴厲,他就立刻嚇得腿發軟,什麼都承認了,甚至沒有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在河北王府,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真如鳶尾所料,晉王糊塗啊!這樣的人要是繼續當國主,也不會造福百姓,他除了尋歡作樂,什麼都不懂,簡直廢物!
「大殿之上,你居然敢尿褲子,簡直是藐視皇上!」文臣隊伍裡站出來一個幫腔的,「皇上,僅憑這一點,就該把順義王處斬了,請皇上即可就下旨吧!」
晉王越聽就越覺得自己的小命懸著,他顫抖著身體,也不顧乾不乾淨,就用上身的衣服擦了擦地上的尿漬:「皇上,我知道我錯了,你就饒我一條賤命吧!」
斬草要除根!齊淵慎並沒有猶豫,他皺起眉:「來人,將晉王拖出去,於午時三刻,推出去斬首!」
「皇上,不要啊!求求你,皇上!我不想死啊!」整個大殿上不停的迴盪著晉王淒慘的哭喊,他緊緊的抱著大殿上的金柱,死活也不肯和左右侍衛走。
齊淵慎冷酷的說:「他要是再不放手,你們就砍下他的雙手!」很有效,晉王聽了,立刻放開了金柱。
他真的越來越像個睿智的皇上,即使以後沒有圈紅絲,這天下也一定會穩定了,圈紅絲心裡很欣慰。
齊國公元276年初秋,也是始皇公元一年,順義王被推於午門斬首,晉國的遺臣有的隱世,有的自殺,有的投降齊國皇室,至此,天下局勢基本安定。
鄭涼宣坐著馬車回到國師府,一進府裡,他就直接往自己住的房間跑去,他跑到了距離自己房間很近的地方,卻聽見下人小廝那更加犀利的對話。
「你說這鄭公子也真是的,一開始來的時候吧,挺剛烈的,都鬧到絕食了,我就以為是咱們國師主子硬把他捉來的,還挺可憐他呢,沒想到昨晚,我卻看到他自動去找國師,嘖嘖嘖,真看不出來啊……」
「呵呵,我說你根還淺,世面見得太少,我看那鄭國主之前絕食,只是想多引起國師一點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