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紅絲在奏折上還提到了河北城歸順的事,河北城主已經答應將河北附屬於齊國,雖然,河北城以後還是要由他安排人管理,但這才是真正的天下一統!
圈紅絲還在路上,齊淵慎已經等不及要見他了,因為齊淵慎感覺,他和他就像是已經好久不見了。
圈紅絲這一行很快就趕回了齊國,一路上有六部總書令盯著,晉王到底是老實了,因為他自己心裡也害怕,不想一不小心得罪了圈紅絲他們,就死定了。
其實他們之所以走得那麼快,還有另一個原因,這一路上,圈紅絲他們得知鄭涼宣的消息,鄭涼宣知道晉王已經投降以後,幾天不吃不喝,現在已經昏迷了,圈紅絲必須快點趕回去,救醒鄭涼宣!
也因此,圈紅絲回來齊國之後,並沒有立刻就進宮見國主齊淵慎,接受封賞,而是馬上回了國師府,探望鄭涼宣的情況。圈紅絲趕回來的時候,鄭涼宣躺在床上,沒有動靜,劉清歌立刻走過去給鄭涼宣號脈,
圈紅絲看著躺在床上的鄭涼宣,實在不能明白他為何如此之傻。圈紅絲之前之所以讓下人,每天向鄭涼宣稟報晉國的情況,只是想讓鄭涼宣慢慢的接受事實,不要再為糊塗的晉王執迷不悟了,太不值得,可是,沒有想到,鄭涼宣最終還是想不開,竟然絕食。
劉清歌仔細的號過脈之後,朝圈紅絲點點頭說:「還好及時,他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救得回來。」
圈紅絲皺起眉,看著鄭涼宣的臉沒有說話。
劉清歌也不多問,他以前是為了幫助圈紅絲調息脈覺而存在的,所以他不止修習了天冰絕,還學過很多施救的辦法,即使如今他的天冰絕盡廢,可那些醫術,他卻是忘不了的。劉清歌知道救人是不能耽誤的,於是,他隨即拿出醫箱裡的東西給鄭涼宣針灸,雖然劉清歌的技術很好,過了一遍火的針,紮在鄭涼宣光潔的背後,也沒有流血,但還是留下些紅紅的針孔印。
漸漸的,鄭涼宣醒了過來,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圈紅絲他們,劉清歌收起了醫箱,楚暮鷴走了過來。
「他身上所中的毒,我早給他解了。」楚暮鷴說。
圈紅絲會意的點頭:「我知道,他現在只是虛弱。」
鄭涼宣確實很虛弱,但他還是很倔強:「圈紅絲,你為什麼要救我?你還想怎麼羞辱我?晉國已經滅亡了,我現在就是死,也無顏去見那些為晉國捐軀的軍士們,更無顏去見晉國上任國主!就算你救得了我這一次,你能救我一輩子嗎?我早已沒有生念,你為何還要強留我於人世?只不過是讓我多痛苦一天。」
「即使痛苦你也要活著,我說過了,你輸了,你的生命就是我的,只有我可以決定你是生,還是死。」圈紅絲站起身,沒有溫柔,沒有深情,語氣有些冷。
藍謙知道,圈紅絲在鬧別捏,他也知道,圈紅絲這麼做也是迫於無奈,現在即使他們再善待鄭涼宣,也不會有什麼效果,還可能只會使鄭涼宣更加牴觸,所以只能先把他放在一邊,冷落他,也是給他時間,讓他再好好想想,希望他有想明白的那一天。
璧瓊玉雖然不能理解圈紅絲為何要這麼說,但是他聽得出來圈紅絲話中有話,而且寓意深刻,看來圈紅絲很在乎鄭涼宣,嗯,其實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鄭涼宣抿著唇:「圈紅絲,我想死沒人攔得住。」
「那你就試試!」圈紅絲瞇起眼睛,「你不是說無顏見九泉下的晉國軍士們,和晉國上任國主嗎?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馬上讓晉王下去陪你,這樣你也好向他們交代。所以,在你想死之前,最好再仔細考慮清楚!不要試圖考驗我的耐性,我一定說到做到!」
圈紅絲,對啊,他是圈紅絲,善良的不會是他。
聽了圈紅絲的話,鄭涼宣果然不再求死,他蒼白著自己的一張俊臉,緊緊咬著一樣蒼白的唇,不說話。
這樣一副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可憐吧,但是圈紅絲只是捋了捋自己髮梢上的紅絲帶,就翩然離去。
藍謙他們知道,圈紅絲這番話雖然無情,卻很有效果,他們暫時不用擔心鄭涼宣,也不想煩他,就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起身離去,臨走時,只有和他還算深交的楚暮鷴,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鄭涼宣,你這又是何苦呢?人一死,才是什麼都沒有了。」所以,現在的你,不應該擺出一副一無所有的模樣。
楚暮鷴也走了,只留下鄭涼宣一個人。難道他真的要苟且偷生,留在這國師府裡,給圈紅絲當男寵,任他隨意羞辱嗎?他怎麼能甘心那麼下賤的活著?不,不!可是,他只能妥協,因為還有晉王,晉王是晉國最後的希望,只要晉王還活著,他就有機會聯繫到其他的晉國遺臣,也許…也許他還能……
所以,結論是,他確實要好好活著,因為活下去才能有希望,楚暮鷴說的對,人只有死了,才是一無所有,而他現在在圈紅絲的身邊,他就有更多下手的機會,為了晉國,為了他一直以來的信仰,他決定堅持下去,能忍到最後的人,才配成為贏家。
鄭涼宣看了看房間裡,桌子上擺著的飯,慢慢的掙扎著起身,拖著虛弱的身子,端起飯碗用力的吃飯,雖然飯已經冷掉了,嚼在嘴裡又硬又澀,他還是強迫自己嚥了下去,他需要恢復體力,才能夠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計劃。他是如此的對自己信誓旦旦,相信著以後,卻唯獨沒有看見去而復返的圈紅絲。
圈紅絲背靠在門後,看著此刻的鄭涼宣,他當然沒有天真的以為是鄭涼宣終於想通了,但是這份清醒和冷靜,卻也讓圈紅絲更加心有芥蒂——鄭涼宣是個好對手,能屈能伸,就好像當年的他,不願意接受藍謙的囚禁,而堅強的活下去,曾經還找到機會逃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