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西斜，身上的重量終於消失，輕輕地推開他緊緊壓住她的纖腰的手，琪琪站起身來。看著身上那鮮紅覆蓋下的青紫，是那麼的奪目，可每一個，卻都代表了她的不堪……
找了件未碎的衣服披上，沒有一絲的猶疑，她冷然的向外走去。沒有回頭，亦沒有看到身後那雙痛苦的眼眸，悄然的睜開，又疲倦的閉上。
「找個大夫來吧！」
大門口，看到侯在那裡的彩霞，琪琪輕聲吩咐完，捂著嘴就向回跑去。遠遠地，看到自己門前的那株月桂，花早已淡落，化身為泥，連清香也未留下一點。
嘔……嘔……
扶著碗口粗的樹幹，卻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來。原以為，一路的隱忍，可以壓下這想吐的感覺，殊不知，越是想要抑制住，她吐的卻越是厲害。
腹中，並沒有多少的東西的可吐，最近幾天，心情不好，胃口也是奇差，只吐了幾口，再吐時，出來的都是苦的倒牙的黃連水……
「小姐……」
哽咽的聲音傳來，琪琪只覺得身上一暖，一件厚厚的外衣披到肩上，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遞到臉前。回過頭，看到小文那一臉的擔心，心，在這一刻柔了很多，軟了些許。
「謝謝！我沒事！」接過水，漱完口，嘴裡果然不再那麼的難受。手緊緊的抓住大衣，琪琪只覺得鼻子酸酸的。
「小姐，你沒事麼？」
扶住琪琪，看著那微微紅腫的唇，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又似什麼也不知道。
「小文，我髒嗎？你覺得，我的身子，是不是很髒？」
抬起淚眼，眼中閃過一絲的不確定，她的身子很髒呢，和一個自己叫爹的人上床，很無恥，也很髒！
原來的時候，她是被採花賊強迫，那時她也覺得自己很髒，可不會覺得噁心；而如今，知道他就是他，再次被強迫，她不但覺得自己髒，而且還很——噁心！
「小姐，不會的，我的小姐是最純潔，最善良的……小姐，小文知道，這些都不是你自願的……」
不是自願的，和自願的有什麼區別，反正，那結果，都是一樣！
「小姐，要不奴婢幫你準備熱水？」
看著小文那小心翼翼的眼神，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說呢？平時，都是自己說備水的，其實，她的心裡，也是覺得她髒的。
眼神一冷，聲音薄涼如水：
「好！」
身子滑入水中，看著腹部那一片血紅，那是他的血，是剛剛從他的胸口流出的血。輕輕地揉搓著，水也變成淡淡的紅色，似乎，能看到他那充血的眼睛，那瘋狂的佔有……
「小文，小文……」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小文緊張的跑了進來，琪琪淡淡的說道：
「這水髒了，換一桶吧！」
看著水中的紅色，小文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疑惑，但她沒有吱聲，只是聽話的吩咐丫頭抬來滿滿的一桶清水。
忘了在哪裡看過一句話了，其實，水是污不了人，一般都是，人玷污了水。即便是換了多少桶的水，難道就真的能洗乾淨身上的污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