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欲準備奪門而出。
辦公室的電話猝然響起。
莫名的,尉遲寒一驚,半刻有些慌神。
朝電話旁挪了挪步子,接起聽筒,大掌莫名的有些顫抖。
「喂!」冷沉的聲音低低響起。
「尉遲寒?」那邊一道陰森的男音穿透過來,卻似乎難掩一絲得意之色。
「說!」他冷厲的道一句,陰鷙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隱忍。
握著話筒的手指愈加緊顫,蒼白的指骨間發出一陣駭人的脆響。
那邊的人微微一怔,而後冷哼一聲。
「尉遲寒,你一家老小全在我手上,如果還想讓他們活命的話,就老實一點,把東西交出來!」電話那頭得意的聲音閃過一絲陰狠。
「什麼意思,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尉遲寒朝電話裡的男人一陣咆哮,額上的青筋早已突爆。
「要聽聽你媽和你寶貝兒子的聲音嗎?」那一頭的男人好似越來越開心。
「說話……」那邊的男人惡狠狠的命令著。
半響,卻始終聽不到尉遲媽媽和糖糖的任何聲音。
尉遲寒一顆心,提在嗓門眼處。
「啪——啪——都啞巴了是不是?」兩道清脆的巴掌聲,狠狠的抽在尉遲寒心口上,一陣蝕骨的悶痛,瞪視的雙眼因充血而泛紅。
電話那頭傳來兩道痛楚的嚶嚀聲,卻仍舊聽得出似在隱忍著什麼。
「我警告你,不要動他們!」尉遲寒冷冷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完,顫抖的手掌一陣陣發痛,而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修羅會連他尉遲寒的家人都敢動,哼……那很好!
只要他們敢動他家裡一個人,他會試著要他全家的人!
邪佞的唇角勾勒出一抹陰梟的冷笑,在沒把他尉遲寒身世背景弄清楚前就敢動他的人,怕是修羅會再過不久就要消失在這個黑道領域了!
「哼!」尉遲寒冷哼一聲,滿是譏誚的意味,卻顯得異常鎮定。
「你們修羅會有膽子動我尉遲寒的家人嗎?我尉遲家的命怕是給你,你也要不起!」尉遲寒悠悠的質問一聲,話語裡滿是嘲諷意味。
「我九合會的會長還從來不挾制於人!」他冷鷙的一喝,眸光閃過一道犀利。
尉遲寒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真正攬上這個會長之職。
本以為只要他不願意,便可以離開九合會遠遠地,最終才發現,原來這一切早有定數。
九合會,幕後人,從來無人知曉。
別名:皇族會,只因為在當今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像皇族一般做到叱吒風雲,呼風喚雨的唯有九合會。
這個被世人欽羨,駭人的『九合會』挾著雄霸的財勢稱霸整個世界經濟舞台,在黑道更是世界屈指可數的龍頭老大,影響力之大更是無遠弗屆。
十幾年前曾見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現身,其實那位老者便是尉遲寒的爺爺,尉遲林。
那頭的人明顯一怔,好半響,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想必是被尉遲寒話語裡突然冒出來的『九合會』給深深震懾到。
稍稍片刻
「尉遲寒,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質疑的問話聲卻仍舊隱著些許駭然。
尉遲寒扯唇笑笑,不管信不信,他堅信,這場戰爭,他尉遲寒必贏無輸。
「你要的東西只有我尉遲寒有,惹惱了我,你信不信我大不了一拍而散?」尉遲寒雲淡輕風的問著電話裡的男人,挑釁的話語裡的輕鬆和狠絕之意猶顯得被綁架的兩個人的性命完全與他尉遲寒絲毫無關一般。
其實,向這種籌碼相當的時候,玩的就是心理戰術!
一旦被人抓到弱點,便必死無疑!
所以,他必須擺出一副高高掛起的姿態。
那頭的人怔了怔。
「哦,還有,忘記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尉遲寒繼續悠悠啟唇,話語間似隱著幾分好玩的意味。
「你綁去的那個小鬼好像不是我尉遲寒的兒子誒,他爹地好像是一個叫慕容隱的傢伙,這個人,嗯,你們應該不陌生吧?下次要來威脅我的時候,記得先把所有的人都查清楚再說!」淡淡的話語裡,掀不起一絲波瀾,話音一落,電話陡然被掛斷。
額上青筋突爆,緊握的大掌一陣發涼,冷鷙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凜然。
電話這頭修羅會的會長半響回不過神來,頭腦間仍舊一陣懵然。
這個小鬼是慕容隱的兒子?如果真是,他豈不是無緣無故一起把慕容隱這個大人物也給得罪了?
一想到此,莫名的,額上佈滿絲絲冷汗。
本來尉遲寒就是個狠角色,如果慕容隱還與尉遲寒來個聯手的話,那他的勝算會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當糖糖久久的沒有回家的時候,奈奈急了,不得己,尉遲寒才將實情告訴了她。
深夜,他好不容易安撫了吃過安眠藥的她睡著了。
冷沉的蜷在落地窗前,空洞的眼神怔怔的看著黑沉沉的窗外。
沒有銀銀月色,沒有點點繁星……
一股冷風透過半敞的玻璃窗輕拂進來,掀起米色窗簾的邊邊角,揚起一抹濃濃的寂寥之色,冷寒與森然灑滿一地,微微撫了撫身子,冷意襲襲,大概冬天也該來了……
偏頭,看了一眼床上噙著清淚靜躺著的小女人,心一陣撕扯的難受。
起身,細心的合上玻璃窗,不想凍壞了床上的她。
旋身,往床邊走去。
將微冷的身子埋進暖暖的被褥裡,心,有些撩痛……
這樣溫暖的感覺,他還能感受幾次?
抬手輕柔的撫過她蒼白的面容上的每一寸肌膚,灼灼的眸光裡滿滿都是疼惜與不捨……
當知道糖糖被綁以後,小女人眼底那抹驚慌失措,那抹駭然,那抹恐慌,不管怎麼壓抑卻始終逃不過他的利眼……
後來,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生生的昏死了過去。
再後來,一次又一次噙著淚花從噩夢中驚醒,摟著他失聲痛哭。
……
那一刻,他知道了,他的身邊不能再留下任何一個人……
連她,也不可以!
唇瓣輕輕觸上她冰冷蒼白的櫻唇,淚水倏地從他充血的眼眶滑落而出……
心,被撕扯得鮮血淋漓……
寶貝,對不起……
這一次,寒哥哥又要拋棄你了,原諒我好不好?
這一次,真的,真的不可以再挽留……
只因為,我愛你!所以……捨不得你,受一點點傷害!
我要你好好的活,安全的活,還有……認認真真,開開心心的活……
大掌緊緊扣住她嬌小的手掌……緊緊的,不留絲毫細縫!
淒然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滑下……
睡夢中的她,又做噩夢了,心又止不住痛了!
夢裡,寒哥哥說……不要她了,再也再也不要她了!
所以,她蹲在角落裡委屈的哭了,失聲痛哭……
翌日
清晨,尉遲寒便接到了修羅會打來的電話,說是糖糖放出來了,在五一廣場中心,一個行李箱內放著。
下一秒尉遲寒便直奔五一廣場。
這麼快放人想必是昨日慕容隱給他們會打了電話,而後又把四年前關於慕容隱的資料好好查詢了一番吧!
果然,一到廣場,便看見了一個深灰色的行李箱,夾在中心的花群中。
奈奈掩面,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堅決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臃腫的雙瞳早已染上一層水霧。
他們竟然把她的寶貝糖糖裝在一個密不透風的行李箱內……
尉遲寒陰著俊容與一干人等小心翼翼的提出行李箱,放置安全地帶。
輕顫的手指拉開拉鏈,一張蒼白的小俊臉陡然印入眼底,小身子艱難的蜷在行李箱中,呼吸顯得有些微弱。
心一凜,有些瑟瑟發痛。
這一次,奈奈終於掩面痛哭……
「糖糖……」奔至昏死過去的糖糖面前,淒哀的喚著面如死灰的糖糖。
「快!打120!」尉遲寒冷沉的命令一聲,急速抱起昏死的糖糖上車直往醫院奔去。
混蛋!竟然敢這樣對他的兒子……
這一筆賬,他狠狠的記下了!
夢裡,糖糖瘋狂的喚著他的寶貝奶奶。
臨走前,他看見了……看見了那一地的血紅……冷冷的,刺痛刺痛……
殷紅殷紅,刺得他大大的水靈眼睛一陣生痛。
奶奶瘦弱的身子上,被熱血染得通紅通紅……
那,一刻,小小的他懂了,奶奶死了,在他被送出來的那一刻,奶奶,自殺了……
還在黑屋子裡的時候奶奶撫著他的小頭顱說,她要去天堂找一個叫雪兒的大姐姐贖罪去了,她說,她不能夠成為爹地的絆腳石,他們要的東西一旦得手就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奶……奶奶……」床上,糖糖一直失聲低喚著他的奶奶。
靈動的眉宇間染著太多太多的傷痛,讓守在床沿邊上的奈奈一陣揪心。
輕柔的小手輕輕撫上他蒼白的面頰,淚水有些氾濫。
她的寶貝,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苦難,這麼痛苦……蒼白的小臉上微微有些浮腫,顯然是被人打的!
「奈寶貝,奈寶貝……」床上的小糖糖瘋狂的喚著她,小手一陣胡亂揮舞著。
「糖糖,糖糖,媽咪在,媽咪在!」奈奈哭著應答,急急握著糖糖的小手。
突地,床上的糖糖陡然睜眼,瞳仁裡,滿是不該屬於如此小的他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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