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冷著俊臉走至玄關門處,拉開門。
瞳仁倏地放大,搭在玄關門上的大掌陡然僵化,漸漸一片冰涼。
渾噩的頭腦,早已空白無一物……
眼前的她……是……
「Hi!」門外的雪兒甜甜一笑,在他呆滯的雙眸前搗了搗小手。
「尉遲寒?」小手指著眼前木然的他,很確定的道出他的名字。
俊挺的身影一凜,好半響,才微微回神。
「你,你是誰?」聲音很冷,很顫。
她……跟雪兒,好像,好像……
「我叫林雪兒,奈奈在家嗎?」雪兒眨了眨俏皮的大眼,據實以答。
林,雪兒?
也叫雪兒?
心,微微一凜。
昨天,奈奈說的那個女孩就是她?林雪兒?
劍眉輕揚,深邃的眸光緊緊鎖住眼前這個酷似雪兒的她,好似要把她深深看透一般。
一抹心虛從林雪兒心底陡然劃過……
可是,看見這個曾未蒙面過的男人,心竟隱著淡淡的欣喜與凜痛,很奇怪的感覺。
「你怎麼會認識我和奈奈!」肯定的語氣,冷冷的質問著對面的她。
門口的她一怔,對於他冷冽的語氣顯然有些被駭到。
這……完全在她與乾爹的意料之外。
雪兒尷尬一笑,揚了揚胸前的工作牌,「我是矢維雜誌社的記者!」
每一天都會在各式各樣的報紙雜誌露臉的商業大亨尉遲寒,作為一個專職記者不可能不認識吧!
「不打算讓我進去嗎?」雪兒偏頭,無辜的看著他。
他回神,微微側身,讓她進來。
「奈奈還在睡覺,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再稍稍等一下!」他生疏的向雪兒交代一句。
昨夜笨女人睡得太晚,實在不想讓她起得太早。
他走至飲水機前,熟練的倒了一杯清水遞給沙發上就坐的雪兒。
莫名的,只覺得,這個女人,太熟悉,太相似……相似到,近乎有些詭異。
雪兒錯愕的看著他熟悉的倒水動作,這個男人……不像她瞭解的那般對任何事物都生冷生冷,至少,這樣的感覺,有一種融入家庭的溫暖感……
心,有些瑟瑟發痛。
唇角的笑容,有種淡淡的苦澀。
抬手,接過他手中的水杯,輕抿一口。
「哥……水好甜!好像是雪兒最喜歡的檸檬水?」林雪兒淺笑,雲淡風輕的輕道著。
哥……好熟悉的稱呼,她本以為,這種感覺會很陌生很陌生,可是,看到他,心底只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只有一聲熟悉的『哥』。
尉遲寒一怔……
哥?這個酷似雪兒的女人也叫他『哥』?甚至於……連檸檬水也……
奈奈說檸檬水可以養容……
雪兒說檸檬水酸酸甜甜的,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
她們倆,同時酷愛著檸檬水。
只是,為何這個有著與雪兒同樣一張容顏的她也……
心,有些恍惚……
雪兒偏頭,看著呆愣的他,侷促一笑,「我可以叫你哥嗎?」
「為什麼?」半響,他偏頭,淡淡的問著她。
他很想很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女人會跟雪兒如此相似……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顆心,想如此喚,不可以嗎?」雪兒眨著無辜的大眼,期盼的看著有些淡然的他。
她沒有撒謊,雖然,這個稱呼是乾爹教她的,可是,她的心,卻也是如此期盼的!
他一愣,幽眸一瞬不瞬的緊緊鎖住眼前的她。
半響,悠悠的啟唇,「隨意吧!」
很淡漠,很疏離。
卻,沒有拒絕……
因為,她跟雪兒,實在太像,像到,他不忍拒絕。
心,有愕然,有驚駭,有狐疑,卻出奇的很平靜……
「寒哥哥……是誰來了?」樓道上傳來奈奈惺忪的問話聲,慵慵懶懶,卻依舊很甜。
甜到,雪兒的心底有些發痛。
「嗯,說是找你的!」尉遲寒輕應一聲,莫名的不想直說,昨天夜裡小女人的害怕,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奈奈狐疑的看了一眼一樓大廳,下樓來。
沙發上端坐的女人讓她微微一驚。
「雪,雪兒?」錯愕的聲音有些莫名的慌神。
微微偏頭,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尉遲寒,卻恰巧迎上他平靜如水的幽眸。
心,微微有些平順。
「老婆,你們先聊吧!我得再回去補個眠!」他攤攤肩,慵懶的輕道一句,便旋身離開。
好不容易休了一天的假,他可不想就這樣被人吵沒了!
「好……」奈奈點頭。
待他離開,奈奈在雪兒身旁坐下。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奈奈狐疑的問著她,昨天,她們好像還沒有把話聊到住址處。
「嘿嘿,昨天我看著你進屋的哦,我是你們鄰居啦!剛般來的,住你們隔壁那棟小別墅!」雪兒乖甜的說著,小手指還不忘指了指右面,示意她的屋子就在那邊。
奈奈一愣,微微有些愕然。
昨天她不是說自己是一個人嗎?可是,單單一個雜誌社的記者真的能夠租得起傾城國際的別墅嗎?
好似看出了點什麼,林雪兒侷促一笑,忙解釋了一句,「這個是我乾爹替我買的!」
被她看出深意,奈奈有些窘迫,忙尷尬的擺擺手,「沒,沒……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她只是有些愕然這一切,會不會太過巧合……
床上的尉遲寒,再次煩悶的翻了翻身。
被吵醒的他,早已睡意全無。
心底有些煩悶,有些狐疑,卻還有一道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天能夠再見『雪兒』……
即算,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雪兒,心底,卻仍舊有一種驚喜的感覺……
只是,很平靜,很平靜……
當年那種瘋狂群湧的感覺,已然消逝。
只留下一種再見妹妹的淡然欣喜感覺……
可是,這個雪兒……為何現身會如此讓他覺得一陣詭異……
她,跟雪兒,到底有何關係?
雪兒的身世一直不明朗,難道……這個雪兒跟他的雪兒有著什麼關聯?
……
待雪兒離開,奈奈上樓。
走進臥室,乖順的蜷進他溫熱的懷裡,閉目,靜靜的感受著這個男人的存在。
一顆心,竟平靜得出奇……
大掌疼惜的輕撫她的順發,俯身欺近她的耳際。
「今天這麼奇怪?不想問問我見到自己一直深愛,一直思念的女人以後的感受?」邪魅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壞笑,故意挑弄著懷裡安靜的她。
「恩……不問了!」她伏在他性感的胸膛上晃著小腦袋,甜甜的應著。
他的平靜告訴她,某個人,好像真的釋然了……
「為什麼?」他壞壞一笑,有些明知故問,只是不想輕易放過昨夜無故打翻醋罈子的她。
奈奈抬眸,故作沉思狀,而後,瀟灑的揚揚頭,「因為不在乎了!」
「真的嗎?」聲音有些委屈。
「真的!」貌似很肯定。
「確定?」更加委屈,更加無辜。
「假的啦!大笨蛋!」
「……」
而後,床上的兩人打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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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助,麻煩你幫我查一下矢維雜誌社一名叫林雪兒記者的詳細資料,越快越好,資料越多越好!」內線電話裡,他謹慎的交代著。
半響,電話掛斷。
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已是晚上9點,眉頭不由得深蹙,希望家裡某個傻傻的女人能夠乖乖的自己先吃飯。
旋身,出門,急速驅車回家。
車上的他,隱隱的覺得有些詭異,好似有車在一直跟蹤著他。
心,微微一驚,而後鎮然。
眉宇間閃過一抹邪佞,性感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冽決絕的笑意。
看來,今日不免又有一場意外的驚喜了!
車頭一轉,駛進黑不見底的深巷中,等著車後的獵物上鉤。
半響,悶悶的,似穿透某種物體的聲音響起,消聲後的槍聲,很令人滿意。
「尉遲寒,你最好乖乖交出鑰匙,不然就等著給你的一家人收屍吧!」這是追殺他而後急忙逃竄時,人群裡發出的一聲警告。
他冷鷙的劍眉一挑,邪佞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絕的壞笑。
「砰——」一道悶響聲,伴隨著前方一人轟然倒地,抱身痛呼。
一槍,打在他的要處。
勾起一抹壞笑,得罪我尉遲寒,從來都不會太好過,下半輩子等著抬不起頭做男人吧!
尉遲寒冷冷的收起特製狙擊槍,瞟了一眼對面驚駭的人群,「回去告訴你們老大,要敢動我尉遲寒家人一根毫毛,就讓你們老大等著乖乖讓出會長之位!還有,我不介意再給他來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大驚喜!」
他們的來頭,他一看便瞭然,手法出自於修羅會!
眾人皆是一怔,果然,他尉遲寒的狠勁是名不虛傳,今日他們還有活路在,明顯的是,這個男人從來不動手殺人。
看著人群離開,繃緊的雙肩微微鬆懈。
今日,早已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殺了!
鑰匙,到底為何物,他至今還未弄明白,但是已然清楚,關於那枚吊墜……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提到他的家人!
冷冽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決絕……
稍稍片刻,魅惑的面容斂去眉宇間的決然,重新換上淡淡的平順。
驅車回家。
他不想讓家裡那個女人以及那個討厭的小鬼看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