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人心,白首共百年,此生緣已盡,相逢不相識……
趙玄陌呆呆的站在案前,手中拿著他從梳妝盒中發現的信箋,大大的休書二字深深的灼痛了他的眼,而信中另外一頁紙中,那短短的四句詩則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原來,她早已有離開自己的打算。
『願得一人心,白首共百年』,當時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才寫下這句話的呢?趙玄陌飄渺的一笑,
她的話語一向驚世駭俗,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她根本就無法接受男人對女子的一心二用嗎?可自己又做了什麼?竟然無視她的存在,漠視她的話語,就這樣生生的把她排除在了自己的人生之外?
原來,最該死的人是自己呵!
想起她最後一次和自己的談話,趙玄陌充滿血絲的雙眸滿是傷痛,那些話語彷彿還在自己耳邊響起,但人卻已不在:
「是啊。有些事情是該處理了。」
「王爺夫君就是要知會我這個?我以為你會說盡快休了我,好給你的夢中情人挪出位子來呢!臣妾是不是要謝謝你的手下留情,如果王爺夫君你沒別的事,請容臣妾先去休息。」
「該說的早已說過,就不知道你有否聽進耳中!」
「無法改變?我沒有說要去改變什麼?況且你又沒有錯!錯在造化弄人,不是麼?」
「放心,如果你你夠瞭解我?那麼你就不會如此想了。」
「如果我說不同意,你會不娶她嗎?」
「所以,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必要。你心中已經認定了不是嗎?」
……
他堪堪的閉上雙眼。
原來,那時,她已經對自己有所暗示。
原來,那時,她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
只是這一切,自己並沒用心去體會。
而是把它想做了理所當然。
柔兒,你就那麼的恨我嗎?就那麼不留一絲餘地,不給我挽留的機會?一陣難忍的痛意湧上心頭,趙玄陌一掌掃落了桌上的物品,任由破碎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
血,慢慢滴落。
只是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誰?是誰在裡邊?」屋外一個女子的驚惶聲傳來。
趙玄陌強壓下胸臆間的疼痛,他嘶啞的咆哮出聲,「你又是誰?給我滾開!」
「是……王爺嗎?奴婢給您請安了,王爺,王妃還回來了?王妃她在那?她怎麼樣了?」門外的紫霞並未被他的話語嚇到,心中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主子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王妃已經失蹤三天了,這三天來府中侍衛盡數派出,至今還未回來,聽說昨晚天黑以後王爺有回府,但府中卻沒人看見他,而且今早起來後發現那輓歌小姐也不見蹤影了,府中不斷的流言已經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自己的主子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於是她強壓下內心的不安,沒被王爺那聲怒喝嚇到,強裝鎮定的問出自己心中所想。
誰的奴才那麼大膽!趙玄陌心念一動,似乎想起什麼來似的。
「你進來吧。」他轉過身,眸線投向窗外。
「奴才遵命,」紫霞一聽王爺話語緩和下來,悄悄鬆了口氣,小心翼翼踏進門來。
「你是王妃的侍女!」語氣是說不出的肯定。
紫霞低著頭,感受著屋中那令人膽顫的冰冷氣流,小心的回答著王爺的話,「回王爺,奴婢紫霞,是王妃的侍女。」
「你最後一次見到王妃,她有說些什麼嗎?」
「回王爺,王妃只是說她很累,很累。」
很累?趙玄陌一愣,苦澀一笑,原來,這就是自己留給她最後的感受!很累呵!她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該傷她多重,傷她多深!
久久之後,趙玄陌才慢慢開口,「除了這個,王妃還有說些什麼?」
「沒有,王妃能說什麼?被自己的夫君不信任,還弄傷了頭,所以王妃很是傷心,什麼都不想說。」紫霞這時也不顧一切,只想說出早已埋藏心中想說的一切,為自己的主子叫冤。
什麼?趙玄陌心中一顫,沒有介意這個奴才對自己的不敬,知道紫霞話語中所指的是那件事,但她怎麼會受傷了,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說王妃她受傷了。」趙玄陌一驚。
「是,那天王爺誤會王妃傷了輓歌小姐,於是情急之下把王妃揮至一旁,王妃的頭撞到桌子,流了好多的血,從那時起,王妃就不再說什麼話了,王妃肯定很是傷心,王爺你不信任她,可是王爺,那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王妃做的,是輓歌小姐自己弄成那副模樣,她就是想誣陷我們王妃,好達到她的目的。」紫霞字字控訴,說出她心底的不滿,此時的她已經不顧一切。
原來,自己竟然在不經意間傷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麼個可惡的人,所以你情願選擇這麼個方式離開自己嗎?柔兒!
趙玄陌唇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時間就這麼在沉默中慢慢流淌著,紫霞有絲膽顫的低頭頭不語。
半響過後。
趙玄陌靜靜的轉過身去,「你下去吧,我想靜靜。」
「可是,王爺……,」紫霞抬起頭來,還想問問王妃的下落,「王爺,你……」一聲驚呼出口,王爺怎麼會有白髮了。
「下去吧。」趙玄陌揮揮手,不再出聲。
看這王爺那落寞的背影,紫霞鼻間突然一酸,看樣子也是喜歡王妃的,可這兩人怎麼會弄成此等境地呢!老天,你還是幫幫他們吧!
此時紫霞小小的心中已經原諒了王爺對自己主子的無情,想的只是要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那該多好,只是她的這個願望要很久才能實現了。
從這天起,趙玄陌就醉了,他再也沒讓自己清醒過,日日夜夜,唐雨柔的一顰一笑都在他的腦海中翻騰。
「柔兒,對不起!……但你怎麼會如此殘忍,不給我一絲補償的機會,為什麼當我發現愛上你的時候,你卻瀟灑的離開!柔兒,為什麼?為什麼?……」
泣血聲聲的悲呼早已喚不回伊人的芳蹤。
時間在慢慢的流淌著,歲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