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內,沒有一絲光亮,四周沉浸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好久之後,一身輕微的腳步聲響聲過後。
「你真的知那乾坤八卦玉在何方?」一個聽起來猥褻的聲音懷疑的說道。
「當然是的,我親眼所見」一個聲音有些刺耳,但已經故意壓低的聲音回道。
「你想讓我怎麼做?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因為我花了銀子,你就要為我辦事,你只要放出消息,說乾坤八卦玉已經重現江湖就好」刺耳嗓音的主人話語中露出不懷好意。
「那這乾坤八卦玉在何人手中」
「這你暫時不需要知道,到時我會告訴你的。」
「為什麼要這樣做?據說得到它的人可以獲益非凡。」
「沒什麼?只是想看一齣好戲」
「真的?」
「我給你銀子,是讓你幫我辦事,不是懷疑我的。」刺耳嗓音的主人語帶微怒。
「……」
待那人走後,拉開屋中的層層黑幔,頓時屋內亮了起來,映出宋輓歌那張美麗的臉來。那天離開落霞院後,不久自己就想起來唐雨柔身上所掛的是何物,自己在軒轅夜的山莊時,有看過這乾坤八卦玉的圖樣,那軒轅夜當時看自己好奇,於是就討好的把這乾坤八卦玉的由來說了一遍,沒想到這乾坤八卦玉是上古遺物,據說其中蘊含了巨大的財富與秘密,只要得到它,稱霸武林算得了什麼?甚至想做的更高,都沒問題,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寶物,不過據說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怎麼會在她的身上出現,這也是宋輓歌好奇的地方。
於是一個計謀在她腦中浮現,於是決定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以他人的手來除掉唐雨柔。於是花錢收買了府中的一個奴才,到府外給自己找一個所謂的江湖人士,讓他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這就是自己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慢慢的臉上浮現一朵異常妖媚的笑容,而眼中的那沒偏執,則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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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幾時許?楊柳堆煙,幕簾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高樓不見章台路。雨橫風狂三月幕,無計留春住。淚眼看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唐雨柔站在案前,看著自己剛剛寫完的詞,心中暗暗感歎,好一首『蝶戀花』呵!當初這作者是在何種心態下才寫就的這首千古名句的呢?
庭院深深,到底能有多深?自己現在不就身在其中嗎?可惜馬上自己就要離開這個牢籠了,但為何心中卻有淡淡的不捨?
想了想,她又提起筆來,在紙上寫下四行字來,待其干了以後,把它摺好,放進案邊早已寫好的一封信中,那信封的外面寫著大大的兩個字:休書。
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半響,他不放自己自由,那麼自己給自己自由吧!想起幾天前發生的那一幕,唐雨柔苦澀的一笑。
這幾天他應該都在他的那個青梅竹馬那裡吧!自己額頭的傷已經結疤,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完成,就連小草今天自己都找個理由讓她回龍府了,剩下的就是自己離開這裡了,而表哥他也做好了準備。不過這一切暫時瞞著姐姐他們,怕他們多想,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著,明天,自己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是否會有人想念。
環顧著這個自己住了三個月的地方,想起那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王、母妃,唐雨柔心中掠過一絲傷感,不知道他們二老回來以後,不見了自己的蹤影,心中會是如何想呢?別人又是會如何向他們解釋呢?
罷了、罷了,不去想那麼多了,留在這裡的最後一天,還是開心些吧。
畢竟不久就要見到自己的爹爹和弟弟了,那也是挺讓人嚮往的事情,不是嗎?
收拾起那封休書,放入梳妝台中,剛想轉身離開,一陣足音響起。
身後的人輕歎了口氣,這幾天他也想了很多,那天自己的語氣是重了些,一時氣急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但她還是不該傷人呵!自己到底應該怎樣去面對她呢!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呢,如果你不同意我娶她,可以和我商量。但沒必要傷她。」趙玄陌語帶無奈。
哦,現在才來興師問罪,不覺得有些遲了嗎?
「如果我說不同意,你會不娶她嗎?」她不答反問,依然盯著窗外,沒有回過身,不讓他看見自己額頭的傷。
「我會娶她。「趙玄陌不想騙她,實話實說。
「所以,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必要。你心中已經認定了不是嗎?」她語帶雙關。
「你……」趙玄陌容顏一凜,「以前的事,我不會追究,但我希望你們以後能好好相處,我不想在為這事煩心。」
「哦!那我是不是要謝謝夫君你的大發善心。」煩心麼?說來真是好笑,男人自己風流,卻對女人要求諸多,這對女人來說何其公平!
「王爺夫君你也別再煩心,你的人,你的心,你想留給誰就留給誰?已經和我無關,我不會理會這些事的」走都要走了,再計較這些也是無用,唐雨柔一雙盈盈大眼似是空洞無物。
「你……」趙玄陌一雙黑眸瞇了起來,這女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那愈見疏離的背影,心中的不安再次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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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眼看就要到日落時分,唐雨柔在趙玄陌走後,就坐在落霞院的八角亭內悠然的彈著琴,淙淙的琴聲如流水般,沁人心扉。
陡然琴聲一變,就像遙遠的大漠般蒼涼孤寂,聽的讓人心有不忍。
琴聲,依然在不斷的變換著音符,時而如高山流水,時而陣陣悲涼,就猶如廣闊的天地中只有她一人而已,無依無靠,滿目蒼涼。
彈著無心,聽著有意,並未走遠的趙玄陌聽著琴聲復又返回。
癡癡的看著亭中那女子那身無言的落寞,一身的隨意灑脫盡呈現在自己的音樂天地中,趙玄陌躲在一旁,久久無法動盪,心中千頭萬緒,錯綜複雜。
他本來以為,自己僅僅是喜歡她,把他留在府中照顧她即可以,自己心目中唯一的妻子、就只能是輓歌。
可她呢?她又算什麼?自己雖然在乎她,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界定她在自己心底的份量,所以,在輓歌回來後,自己就藉故躲著她,可是愈躲愈躲不掉,自己的心中常常浮現她的倩影,這令他矛盾萬分。
雖然她在別人面前依舊笑語嫣然,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看著眼前那盡情揮灑的身影,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他的眼光,牽扯著他的心,然而他卻不敢上前,怕情不自禁的破壞掉自己心中的那份堅持,任由一股心疼在心中悄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