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臨語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才復又說道:而玄陌堂哥這時已到弱冠之齡,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名門之女把一顆芳心投注在他的身上,但玄陌堂哥彷彿沒看到一般,一顆心完全放在那個女子的身上,就等著她及筵的時候可以娶她,那時他們倆那如膠似漆的模樣,不知讓多少人羨慕。可是就在他們成親前的一個月,那女子決定回家為父母掃墓,告知他們這樣的一個好消息,那時玄陌堂哥剛好臨時有事要處理,就沒陪她回去,讓一些侍衛跟著,那知,這一去,竟是天人永別,他們經過一段山路的時候,竟然碰到了搶匪,只有一名重傷侍衛活了下來,據他所說其他人全部遇難,等到玄陌堂哥聽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竟然連那女子的屍骨都未找到,那些天玄陌堂哥就像發瘋了似的,不吃也不喝,把整座山都翻遍了,想找到那些搶匪的下落,可是那些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無絲毫痕跡。
回到府中後,整整兩個月,玄陌堂哥把自己關在房中,沒有知道他在裡面做了什麼,等到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被一塊寒冰包裹著,性情大變,天天出入煙花之地,再也不復以前的模樣,一直到他娶了你以後才有好轉。趙臨語有絲傷感的說完。
聽他這樣一說,唐雨柔心中驀然泛起一股心痛,他,這些年心中一定是自責萬分吧!所以他才借酒消愁,出入煙花之地,就是不堪內心的折磨吧!而自己卻還在吃一個已經不在這塵世上的人醋,想想還真是好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那顆已經決意離開王府的心,此時卻掀起了狂瀾,自己到底是去還是留?滿懷的思緒忽略了眼前男子那一臉擔心的模樣。半響,抬起頭來,「臨語,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她叫輓歌,宋輓歌。」
唐雨柔一愣,原來他心中的那個女子竟然是輓歌,想起在自己大婚那天,自己的夫君不明明白白的說自己並不是他想娶的人麼,自己在府中不只一次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自己卻未在意,她應該是住在秋水院的吧,想起當初自己改造王府的時候,眾人那吃驚的表情,和自己的那個夫君怒火沖天的模樣,一切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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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園中呆了半響,思緒依然不夠清明,微歎了口氣,抬起眼來,才發現那溫暖如春的男子依然陪在自己的身邊,「臨語,謝謝你!」
「嫂子,你別這麼說,只要你開心,做這些又算得了什麼」一張俊顏上滿是認真的模樣。
「臨語還真會開玩笑,你這話應該等你成了親以後,向你的娘子去說,否則別人聽見了,那誤會可就大了。」
看著她如此模樣,趙臨語強顏歡笑,自嘲道「唉!可惜我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人欣賞啊!」
「不會吧!我可聽說這京城女子中愛慕你的人,都可以繞皇城好幾圈了,一定是你眼光太高,看不上人家。」唐雨柔失笑道。
「是啊!這京城美人那麼多,但獨缺那個能讓我專注的人,誰叫我心有所屬的那人如今已是名花有主了,所以啊!我注定此生孤獨。」趙臨語說的雲淡風輕,但眼中卻閃過一抹深情。
唐雨柔何嘗不明白他意有所指,只是他們之間根本是不可能的,於是故意裝作看沒見,笑言道「別難過了,等那天我給你介紹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認識,包你見過她以後,會滿意不止。」
「……」趙臨語並未回話,只是唇邊泛起一抹苦笑,雙眼黯然失神,這分明是為情所困的模樣,唐雨柔一看起了一些愧意,怎麼他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自己,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真是理不亂愁還亂,這臨語雖說是身在皇家,但是據自己這些時日來的觀察,他是個謙謙有禮的君子,可今日怎麼會如此唐突?唐雨柔心中暗想,這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呢!只能對臨語說聲抱歉了。
「臨語,對不起……我……「能說什麼呢?說你我根本不可能?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所以她不想給他錯誤的希望,因為她知道期盼越大,失望就更大啊!
趙臨語苦澀的一笑,「沒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是啊!是和她無關,自己只想好好的守護她就已經滿足了。
看他這幅模樣,唐雨柔知道此時說什麼都對他是一種傷害,她不再說話,滿懷心思的往不遠處的眾人走去。
待她走遠後,趙臨語才對身後隱身於假山後人道「隨風,你出來吧!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從旁邊的假山後慢慢的走出一個人來,眼中充滿了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臨語怎麼會喜歡上玄陌的娘子的?
他不答反而歎息道,「臨語,你這又是何苦?」
「是啊!我這又是何苦,」趙臨語落寞的搖了搖頭,「隨風你知道嗎?雖然外界對她有諸多傳言,但我並不介意她的容貌、性情如何,在我眼中,她就是她,沒人能比得了她,說起來還真是可笑,我才見過她只有屈指可數的幾面,甚至連她真正的面目都不知道,但從我看見她的第一眼起,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妙語連珠,都讓我忘不了,我的整顆心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遺落在她的身上,我只想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守護她,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隨風,你知道嗎?當我在酒樓聽到說玄陌將會再娶的消息時,你知道我有多為她不值,她雖然表面看似不在乎,但我知道她現在的心有多痛!而我卻無法去幫她什麼?我總感覺在她那雲淡風輕般的外表下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隨風,你說我該到底怎麼辦?」
秦隨風第一次在溫文爾雅的好友身上看到了無助的模樣,心中劃過一絲無奈,拍了拍好友的肩,心中暗歎:真是造化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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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柔,你剛剛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剛回到前院,孟雪瑤眼尖的就發現了唐雨柔的身影,趕緊跑了過來。
「哦,我剛剛到花園去透透氣了。」
「語柔,我有話問你。」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她們,孟雪瑤悄聲附在唐雨柔的耳邊說。
唐雨柔聽完,眉頭一挑,心中已知道她要問些什麼了,她開始有些後悔舉辦今天的宴會了,當時自己做這個決定一定是頭腦發熱了。看雪瑤那模樣,自己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她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吧。想了想,於是她決定主動坦白。
「雪瑤,,你是不是在外面聽說了什麼,所以想來求證一下?」
「是。」孟雪瑤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那你聽說了什麼?」
「外人都說你夫妻感情不好,而且他馬上就要娶那個……什麼的女人進門」孟雪瑤想了半天也未想起那狐狸精的名字。
唐雨柔看她埋頭苦思的模樣,不禁好心提醒,「雪瑤,她叫柳塵煙,是京城第一名妓哦!」
「對,好像就叫這個名字來的,你別打岔,我問你,你們兩人怎麼把事情搞到如此的地步,竟然連青樓女子都出現了,前些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惡狠狠的目光往唐雨柔射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唐雨柔眨了眨眼睛,故作西施捧心狀,「唉,誰讓我沒人家那麼嫵媚多姿,有著讓天下女子汗顏的容貌呢!所以我合該被掃下堂去。」
「雨柔,你別鬧了,你不說這事我還忘記了,我怎麼每次見到你,你不是以紗巾覆面,就是以面具遮面,你別告訴我說,你就是像外界說的那樣,告訴你,我不相信!」
「咦,雪瑤姐姐你那麼肯定,外界那些人說的可是我家王爺夫君告訴他們的哦!這總該錯不了吧,要不他們怎麼知道我長成啥模樣的。」
孟雪瑤不為所動,「所以我才更好奇,你想做什麼?」
唐雨柔把臉兒調開,長長的睫毛上下搭錯,「生我者父母,知我著雪瑤姐姐也!」
「雨柔,別左顧而右言它,你老實的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雪瑤姐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一些,但是你要答應我,別告訴別人,就連你家夫君都不行。」
「他都不行?」
「是。」
「好,我答應你。」孟雪瑤鄭重其事的表態。
唐雨柔水靈靈的雙眸陡然閃過一道調皮的光芒,低聲在孟雪瑤的耳邊道「雪瑤,我現在只能告訴你的是,我並非醜的那麼慘不忍睹,雖說不是美若天仙,但清秀有佳應該還是稱得上的。」
孟雪瑤聽聞,並無吃驚的表情,好像早已猜出一般。「那為什麼玄陌會那麼說?」
唐雨柔揚眸一笑,「當然是我做的手腳。」
「為什麼?」她不解。
「這,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一個月以後我會給你答案,」一月的時間應該夠用了吧,那時候,自己的是去是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吧。
殊不知,她這一月的承諾卻再也無法實現了,在她們這次交談後的第二天,一人的突然到來,改變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