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十一郎傳奇 宮廷篇 第三百三十五章   計中計
    莫大丞相和簫十一郎、鬼書生等一班正直大臣,對竇天德的專擅和貪婪行為極為痛恨,早就想整治他一下,一時間苦無機會。

    這一年也是大災之年,谷陽、江浙兩省大旱,田土龜裂,河流乾涸,禾苗枯萎,顆粒無收。初秋,又是一場多年不遇的蝗災,蝗蟲遮天蓋地飛來,所經之處,連樹木的葉子也啃噬乾淨。

    百姓生活無著,到處乞討為生。莫大丞相隸籍江浙河間府獻縣,南宮浩乃谷陽諸城人,兩人為了家鄉災情,極力向朝廷疏請,發銀賑濟,又呼籲當地富商大賈,捐納錢糧,救濟百姓,還厚著臉皮向朝中官員募捐,籌集錢物,寄回家鄉,施給百姓。兩人雖竭盡全力,籌集了一些銀米,但災情面廣而又嚴重,所籌之數杯水車薪,仍不能使災情緩和。外出逃荒的人群日益增多,餓殍遍野,慘不忍睹。

    這天,南宮浩來到莫府,兩位志同道合的大臣見面後一掃往日那種談笑風生的情態,連最喜飲酒作樂的莫大丞相也低著頭,手裡端著酒杯,咕咕的喝酒,默無一言。

    莫大丞相乃朝中內閣大學士,為人剛正不阿,一向為朝臣所愛戴,此時歎口氣說:「曉嵐兄,為今之計,只有我們豁出臉來再去向朝中百官募捐,籌集些銀兩,寄回家鄉,以救燃眉之急。」

    莫大丞相聽了,沉默半晌,說:「事不過三,本官與足下聯名向百官募捐已有兩次,再去募捐,唯恐令同僚們為難,不捐,礙於面子,捐吧,量小數微,無濟於事。」

    「京中不乏首富之家,但此輩嗜財如命,怎肯做此善舉?」南宮浩說完歎口氣。

    莫大丞相聽到首富二字,眼睛一亮,一個主意驀然產生,雙眼灼灼,似笑非笑地問道:「大人以為京中首富為誰?」

    南宮浩略一思索,便道:「京中首富,當推竇天德。」停了停,「難道我們兩人去求他解囊相助!」

    莫大丞相笑道:「那不要惹他笑掉下巴!」

    南宮浩說:「名聞京師的莫丞相的高足簫十一郎還有鬼書生,或許有什麼辦法能讓他解囊相助?」

    過了一會鬼書生還有簫十一郎趕來了,兩位大人向他們說了一下大體情況,鬼書生略微皺眉,簫十一郎卻邪笑不已。

    南宮浩還有莫大丞相問簫十一郎可有什麼好主意。

    簫十一郎一臉詭譎神色,笑說:「依下官的意見,『與虎謀皮』,不如『引狼入阱』。」

    鬼書生、莫大丞相還有南宮浩也都是極端聰明的人,聽了此言,心領神會,忙問:「如何引法?」

    簫十一郎附三人耳邊耳如此這般一番,三人撫掌大笑,又聊了一會,莫大丞相設酒擺宴幾人歡飲而去。

    莫大丞相回府分配幾個得力家人,動手作好一切準備,又命一個與和南宮浩家人相熟的管家,附耳佈置了任務,一切就緒,靜待惡狼入阱。

    這天,竇天德早朝後回府,幾個侍妾剛剛服侍脫了官服,竇天德正想要再施展一番「二指禪」。這時一個心腹家人敲開竇天德的房門上前悄悄說:「大人,小人探得一個重要消息,特向侯爺稟報。」

    「什麼消息?」竇天德一面喝茶一面漫不經心地問。

    「莫大丞相府中有五千萬兩銀子,於後天清晨,用馬隊載出京都朝陽門送往老家谷陽還有江浙,救濟災民。」家人悄悄說。

    竇天德聽此消息,初只有些驚奇,繼而笑出聲來,他自言自語:「莫大丞相呀,莫大丞相,你三番兩次上章彈劾本官貪污受賄,這次可落到我手中,你莫大丞相哪來這麼多銀兩,定是來路不明,弄到真贓,就有好戲看了!」於是,點齊一百名家丁,悄悄作了安排,專等明晨去攔截莫府馬隊。

    果然不出所料,黎明時分,莫府大門洞開,幾十匹馬拉著車子,車子山馱著箱籠,逕直來到京都朝陽門,京都朝陽門守城的門吏本屬竇天德專管,早得竇天德命令,也不盤查,悄悄打開城門,放馬隊出城。剛剛走出城門,只聽一聲斷喝:「站住!」隨著聲音,埋伏在城外的和府三百多名家丁,手持鋼刀,齊刷刷攔在馬前。

    馬隊領隊人上前大喝道:「我們是莫府運送賑銀車隊,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光天化日在皇城腳下,公開進行搶劫!」

    不料「劫」字剛剛出口,就被人一擁而上,將雙手掣往,用繩索捆綁起來。接著,攔在馬前的人衝進馬隊,奪過韁繩,扯的扯,拉的拉,將一百匹馬車全部驅往和府。莫府押運的人,見馬被拉走,任務完成,四散逃回莫府,報告勝利喜訊。

    而竇天德聽說莫府馬隊全數截住,十分高興,此時天已大亮,看那馬隊時,只見一百匹馬一百倆馬車一輛也不少,每匹馬各拉一個車子,每個車子上馱著五個木箱子,木箱外面用鐵釘釘住後還加繩索捆綁,每隻箱子上寫明銀數:「十萬兩」印記,鮮明地蓋在箱上,計算一下,一百輛車子上馱銀子恰是五千萬兩。於是,當場下令吩咐家人將木箱從馬背上卸下,搬入和府銀庫,然後開箱將銀兩入庫。

    和府管家聽了侯爺吩咐,不敢怠慢,忙召集全府男僕,抬的抬,背的背,整整忙了一個上午,才將兩百隻木箱抬入庫中。接著便開箱取銀。幾個僕人好不容易用鐵器將一隻木箱撬開,在場的人無不大吃一驚,裡面裝的不是什麼銀錠,而是大小不一的鵝卵石。

    竇天德聽到管家稟報,大驚失色,忙令將所有木箱,全部打開檢驗,幾十名男僕忙得滿頭大汗,又忙了一天一晚,兩百隻木箱裝的全是石頭。至此,竇天德才恍然大悟,頓腳說:「媽的,我中了人家金蟬脫殼之計。」急令幾個精幹家丁,騎著快馬,沿山東方向追趕。天黑時,追趕的人垂頭喪氣地回來稟報。沿路根本沒有走過馬隊。竇天德這才徹底醒悟到,不是什麼金蟬脫殼,而是中了莫府的以假充真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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