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在一條蜿蜒靜謐的小溪邊,依偎在冷懷抱裡的星語望著沉默許久的冷問道。冷楚著這雙柔情似水的眼波,嘴角浮上一抹難得的笑容,在星語額頭上輕啄了下,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星語抿嘴一笑,親密的用手摟住他的脖子說:
「你整天不說話,離別人總是遠遠的,臉上啊總掛著一副別人前生欠你的帳今生還沒還的表情,試問還有誰敢耍你啊,人家躲都來不及呢!」冷揚起嘴角,用手輕輕捧著星語粉嫩的雙頰,緊盯了她一陣後,說:
「有,小姐。她是雙重性格,動靜皆宜。靜時,溫柔賢淑;動時,比混世惡魔還恐怖,不過有時又調皮又可愛。最讓人驚訝的是她動靜兩性格間的互換比翻書還快。以前我們四人就被她整過一次,我越想越覺得中了她的計,不光我被她耍了,連你也被她耍了。」只要冷說到雁翎時,他的目光就變的很輕柔,看著冷的此刻的表情星語臉上略有些不快,勉強的笑著將他的頭搖了搖說:
「你不能就憑她的性格來認定你的猜測,這是不符合邏輯的,還有要大肚一點,沒聽說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嗎?別再記著以前的那些小事了,啊。」冷一雙俊目靜靜的看著她,腦細胞在飛快的運轉,暗自沉思道:
「莫非小姐這麼做是為了湊合我跟星語?可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做呢?還有上次那七彩蓮花的事真的是我們做了一場夢?還有為什麼七彩蓮花的事情她不提也不問反而要讓大家停下來呢?不對,她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們,會是什麼事呢?」正當冷百思不得其解時,由臉上的神經末梢傳來的隱隱痛楚衝散了他此刻的沉思。定睛一看,是星語正用手拉扯著他的臉皮,冷喊道:
「痛……星語快放手……」星語輕笑,滿意的鬆開了手,說:
「你總算有反應了,說,為什麼看著我發呆?你在想什麼?」冷用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說:
「星語,我們回去吧。我思前想後,總覺得小姐在我們大家面前隱瞞了什麼事情,我怕她出事,我們去找柔他們商量下吧。」星語眼神黯淡了下,有些傷感的說:
「你還是忘不了她,她在你的心目中永遠都是排第一位嗎?我知道她是我們的恩人,可我只是個女人,我還是沒有辦法可以不去不在乎,不去吃醋,我甚至還……還有些嫉妒她。」冷嘴角動了下,看著她的眼神說:
「星語,請相信我,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永遠。但小姐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會排在第一位,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完。你知道嗎,我們對她除了感恩之外更多的是敬仰,因為她是第一個不圖回報捨命救我們的人。記得那次她站在我們前面,並緊緊的把我們保護起來,那感覺就像是一個王者正保護著自己的臣子。我們原本以為她捨己救我們必是為了某種利益,誰知道事後,她只當是玩了一把遊戲,仍下我們就要走,這樣一個膽大心細富有正義善心之人夠資格做我們冷柔風火的主人。」星語輕輕用食指摀住他的嘴說:
「你別說了,我知道你為什麼將她放列在第一位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為這事吃醋了,而且雁翎不只是在你的心中排第一,在我心中也一樣,你不是要急著找她嗎?我們走吧。」冷凝望著她,眼神裡充滿了感動,輕笑著拉著星語的手一起走。
微風緩緩地吹過山嶺,娜娜收起前進的步伐望著嶺上的那個人影,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說,思維反覆無常的糾結——「我該把容熙哥哥的事告訴他嗎?如果我告訴他容熙哥哥背叛大家的事情,他會不會殺了容熙哥哥呢?可我真的不想容熙哥哥錯下去了,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娜娜緊張的站在離羿五十米遠的地方,急的團團轉。一記富有磁性的男嗓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你是來找我的?什麼事?」娜娜望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冷臉冷眼神的男人,感到束手無策,一下子點頭又一下子搖頭,那抬起的右腳也忘了放下去。羿看著她如此誇張滑稽的動作,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淡淡的說:
「你這麼怕我,我有你想像中恐怖嗎?」娜娜抿嘴,憨笑的搖搖頭。許久後,才紅著小圓臉怯怯的說:
「我想跟您說個事,可您……」羿挑動了下眼皮,平靜的說:
「繼續說下去吧。」娜娜猶豫了一陣後,說:
「如果容熙哥哥犯了錯,你們會殺他嗎?」羿皺了下眉,心裡猜測道:
「她是為了烈容熙的事來找我的,難道烈容熙與邪魔串通的事情被她發現了,還是……還是烈容熙讓她來打探我們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著一抹詭異的羿輕笑說:
「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關鍵在於他知道了自己的錯誤肯不肯改的問題。至於殺不殺他,我可以的肯定的說,我們不能殺他,因為他是天星。」娜娜鬆了口氣,說:
「我之所以來找你就是不想讓他再繼續錯下去,昨天晚上,我看見他去了一座幻宮,那裡妖邪之氣頗重,我想他一定是與邪魔聯了手要害大家。後來我又看見了很多日神,也看見了雁翎姐。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日神祇出現了片刻就和雁翎姐一起不見了,我懷疑雁翎姐是被那些日神抓走了。」羿怔了下,陷入沉思——
「翎兒曾經說的正大光明的進去指的就是這樣被他們抓去嗎?邪魔陰險狡詐,一心要置她於死地,翎兒這一去是福還是禍?神啊,別再讓她受苦了,如果這是她的劫數,就請將所有的痛苦和折磨轉移到我身上吧!我一個堂堂大男人,吃點苦受點罪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求您保佑她平安。」沉思中的羿眼神中多了一絲酸楚,娜娜看著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眨著明亮的眸子有些好奇的問:
「您怎麼了?是不是反悔了?」羿愣了下,隨即恢復平靜的表情說:
「他知道你來嗎?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他?」娜娜被他的話問住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的好,最後才小聲的說:
「是我悄悄來的,我是不想容熙哥哥再繼續錯下去。其實……其實我很怕你們會殺他,可你剛剛不是說不會殺他的嗎?難道真的反悔了?」羿看著這張天真無邪的小臉,不由得暗自在心裡說: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人,那翎兒之前說的半截話是要讓我揭穿烈容熙的叛變真相嗎?那炸彈指的是烈容熙還是烈熔岩呢?還是兩者都是呢?也許將烈容熙的事情公開後,烈熔岩是雁翎體內的魔神的事情也會隨之浮出水面,而他跟冷柔風火就必定會開戰,而且這場內戰還不小呢!邪魔為什麼會這個時候抓走翎兒呢?」不知不覺緊皺的眉頭拉扯成一條直線,娜娜嚇的不敢說話。
許久後,羿總算停止了沉思,看著眼前這個快被自己嚇的要縮成一團的小女孩,才想起剛剛自己沉思的表情。輕輕的將嘴角扯動了下,讓冷僵的俊臉變的柔和些,才淡淡的對娜娜說:
「我沒有反悔,我不殺他不代表別人不殺他。」娜娜愣了下,神色黯淡的說:
「是他們嗎?那該怎麼辦?」羿憂鬱了下才說:
「我說的不是我們自己人裡面的他們,你難道不知道他體內隱藏著一個妖神嗎?這個妖神隨時都會殺了他,吞噬他的意念。」娜娜的臉上呈現一抹痛苦,眼淚也隨之啪嗒啪嗒的掉下來。羿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徑直離開。一來安撫女孩子不是他會做的事,二來雁翎被邪魔抓走了,肯定會讓烈容熙前來給他報信,雖然不知道邪魔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羿還是急著趕回大家身邊去好隨機應變。
「好你個冷,失蹤了一天,總算願意死回來了?」望著正走向他們的冷和星語,火瞇起兩隻火眼金睛怒罵道。冷誇張的將嘴角拉扯成八字形,說:
「白宮火,脾氣小一點,如此火爆小心孤獨終老。」看著冷那副表情,星語忍不住笑了,在心裡偷偷的想道:
「這個男人越來越有趣了,真沒想到他笑起來這麼帥,才一天的時間,他倒改變了不少,再繼續下去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好期待哦,哪裡有像馨兒說的木頭人那麼差,他分明就是一個活寶嘛,只是她們不懂得欣賞而已。」就在星語望著冷傻笑時,火的拳頭已朝冷臉上揮了過去,兩人隨之扭作一團。星語有些擔憂的望著,風看出她的心思,漫不經心的說:
「不用為那個死混蛋擔心,他們兩不都過過多少個這樣的三歲了,你就放心吧。」星語不情願的將目光收了回來,在風身上掃瞄了一遍,計較的說:
「你罵他混蛋也就算了,幹嗎還加個死字啊?」風雙目一瞪,正要發嗖時,柔輕輕的拍拍他的肩,笑著對星語說:
「星語,你就別跟他計較了,這打打罵罵是我們四人的相處方式,你多見諒。」星語點頭,笑著打趣說:
「你們幾個中啊還是柔最好了,難怪那麼有女人緣,白宮風,你真該好好跟他學習,不然把蝶兒放在你身邊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白宮風氣的兩眼發直,怒瞪柔一眼,說:
「管好你那木頭人,別將主意打在我跟蝶兒身上。」但另一個聲音立即反駁了起來。
「誰是木頭人啊?你儘管放心好了,就算是你變成木頭人又再生下一個木頭兒子我也不會變成木頭人。」某人終於鐵著臉,咆哮了起來——
「白宮冷,你最好口上積點德,我兒子都還沒出生甚至連他的魂都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你就敢咒他,該死的混蛋。」剛放下自己拳腳的冷此刻又與風發生了激烈的唇槍舌戰。星語將眼睛一眨一眨的,並將靠近他們坐的身體朝外邊挪了挪,生怕他們的唾沫噴濺到自己身上。柔看著正橫飛吐沫的兩人又看看正小心挪動身體的星語,忍不住的偷笑一陣後,對兩人說:
「你們是不是該注意下自己的形象。」柔說完還不忘拋給他兩一個媚眼,並望著冷用眼神朝星語那邊瞟了瞟。冷朝星語望去,才知道星語不知什麼時候坐在離他有一米之遠的地方。臉紅了下,便把星語拉至自己身邊來。待兩人坐定後,柔看了冷一陣後,問:
「冷,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問我們?」冷略顯驚訝,問: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出家了當了和尚,替人算命?」柔臉上的笑容都拉成一百八十度了,如果此刻不是有正事談,他鐵定會剝了他的皮。極其撫媚的朝了笑了幾聲後,收起笑容,正經的說:
「你才剛剛走近我們時,我就察覺到了,你的心情好像有些沉重。」冷歎息了聲,有些沮喪的說:
「我好像是被小姐整了,而且還整的很慘。」冷的話才剛落,幾個大男人的嘴同時咧開,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過了許久後,某人看不過去的發嗖了——
「不就是被整了嗎,值得你們笑成這樣?這次雖然整的是我,說不定下次整的人就會是你們其中的一個。」盤膝而坐的風用手指輕輕敲著自己的大腿,滿不在乎的說:
「我不會是其中的一個,因為我已經有了蝶兒。」柔跟火同時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星語怕那舌槍之戰再次展開,故打斷他們的話說:
「冷,你不是有事情要問他們嗎?」經星語這樣一說幾人終於安靜了下來,星語在心裡暗自吁了一口氣。冷望了幾人一眼,說:
「你們有沒有覺得小姐像是隱瞞了我們很多事,關於七彩蓮花的事她真的不知道嗎?如果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不提也不問反而要讓大家停下來呢?甚至她也沒表現出什麼驚訝的表情。」柔沉思一陣後,說:
「除了這些外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透,那就是他體內的魔神。那個魔神到底是誰?為什麼他的身上總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氣息?」火思慮一陣後,說:
「我懷疑那個人是烈熔岩。」幾人同時一驚,都在腦中細慮後,同聲的說:
「不錯,他是烈熔岩。這種屬於黑暗的氣息除了他之外再無別人,真沒想到讓我們日思夜想的仇人就一直處在我們身邊。」星語搖頭否認道:
「那也不一定,你們緊憑這個下結論是不夠的。現在大家都只是憑空猜測,我看啊還是找雁翎問清楚。」柔思索後,說:
「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烈熔岩。細柔不是烈熔岩的女人麼?如果我們拿她來替烈熔岩抵命,我想如果魔神真的是烈熔岩他不會看見深愛他的女人替他還命吧。」柔的這一說法的確是最可行的,但也讓火陷入了困境中,腦海中也起了掙扎——
「細柔,為什麼這麼多女子中我偏偏迷上了你?而你卻早有所愛,為什麼你愛的那個男人卻又偏偏是我們的仇人呢?哎,你我注定有緣無份,而我也不能因為對你的愛而放棄這筆血海深仇,你的生與死也不在我的掌控中。即使我不殺你,冷。風。火決不會放過你。我不想殺你,可到時候也怕是身不由己啊。」就在火正在沉思時,風突然很驚異的說:
「不好,我好像今天聽蝶兒說自從昨天冷走後就再也沒見到小姐,不會是出事了吧。」柔幾人愣了下,便立即拔腿就朝馨兒她們那裡跑去。
時間總是很湊巧,在冷他們五人跑到那邊時,烈容熙也到了那裡,而羿跟以軒他們正好打完暗號。烈容熙望著群人一陣後,說:
「雁翎……雁翎好像被邪魔所派出的日神抓去了……」冷揪起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給提了起來,怒吼道:
「她被抓走了你還回來幹什麼?日神出動,他們必定有戰鬥過,可你居然一點傷也沒有,難道你就站在一邊看著的嗎?我告訴你烈容熙,如果白雁翎在那裡傷了一根頭髮我就會要了你的命。」冷吼完才不情願的放開他。羿冷冷的說:
「他不是在邊上看著,而是直接與邪魔串通好了要置翎兒於死地。」火怒罵:
「你他媽的王八羔子,看我怎麼收拾你。」火說完便以閃電般的速度出現在烈容熙眼前,羿立即出手將他攔住,說:
「火,你冷靜下。」烈容熙也怒目猙獰的對羿說:
「你為什麼血口噴人?」羿冷笑說:
「烈容熙,你以為人人會跟你一樣笨嗎?從你接近我們那天起,我壓根就沒信過你。你說我冤枉你,那你怎麼會知道邪魔所住的地方?你見他又是為了什麼?」容熙怒聲質問說:
「你說我見了邪魔,你有證據嗎?」羿那平靜的臉上此刻變的極為殘酷,冷冷一笑,說:
「要證據是嗎?娜娜,你跟大家說說烈容熙是不是去了魔幻宮,是不是見了邪魔?烈容熙,我想你新愛的女人所說的話你應該不會懷疑吧。」娜娜看了看大家都凝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對容熙說:
「容熙哥哥,你向大家承認錯誤吧,讓大家好饒你一命。」容熙不可置信的看著娜娜,咆哮道:
「娜娜,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跟蹤我?為什麼你要背叛我?為什麼背叛我的人會是你?」娜娜搖頭哭著說:
「不是的,容熙哥哥,我沒有背叛你,我只是意外遇上的。容熙哥哥,我想看著你繼續錯下去,娜娜雖然不懂事,不懂得人情世故,但邪魔他只是利用你而已,等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們也會殺了你的。容熙哥哥,你別再錯下去了,快向大家認錯吧。」容熙冷笑說:
「認錯?你給我滾一邊去,白雁翎殺了我唯一的親人,難道她就不該死嗎?她現在已經落到了邪魔的手裡,日子怕是沒那麼好過吧……哈哈……哈……我終於報仇了,你們不是要殺我嘛,來啊……來啊……你們儘管來吧……」容熙瘋狂的笑著。
「啪……」一隻暗紅色的手掌印留在了容熙的臉上,一道極其冷漠的聲音讓眾人為之一愣。
「容熙,你太過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知道醒悟。你明明親眼看見你哥自殺的,卻還要拿這件事來當借口找雁翎的麻煩。你賣命與邪魔,他能給你什麼好處,你以為你讓邪魔殺了白雁翎你所謂的仇就報了嗎?我告訴你——沒有,你殺了白雁翎就等於真正的殺了你哥。你哥跟白雁翎是同一個人,屬於同一個整體,只是不同的元神和意念而已。」細柔吼完後,不僅自己愣住了,所有的人包括烈容熙也愣住了。
所謂禍從口出,細柔話後才後悔自己因一時衝動闖下了大禍,心裡也開始緊張的自言自語說:
「現在大家都知道魔神是巖,冷柔風火與他還有著一筆血債,他們四人一定會找他報仇,而他這幾天卻沒回到雁翎的體內,一直在我身邊。以他們四個人的能力,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保不住他的,現在該怎麼辦?雁翎,你不是能預知未來嗎?你能從邪魔手中脫身嗎,快想辦法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容熙愣愣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甘心受邪魔的控制,可最後的結果卻是這麼的出乎意料,這個結果比讓他接受烈熔岩的死還要難以接受。人總是很矛盾,得到了這樣卻又想著另樣,此刻的烈容熙他情願接受烈熔岩的死也不要接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