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曉窗還是第一次坐飛機，更不用說是頭等艙了。
白雲在機翼的下方，像魚鱗一樣細膩。明明是陰沉沉的天氣，在上空卻是晴朗的藍天白雲，一下子把項曉窗迷住了。
美艷的空中小姐，似乎和杜嘉文很熟。把咖啡端上來的時候，臉上的微笑就顯得更加迷人了：「杜先生，這次是去會未婚妻，還是商務旅行？」
項曉窗本來正看著蹁躚的雲層，含著一臉的笑意。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只覺得嘴角有點僵硬，耳朵立刻拔長，雖然身體不動，卻凝神地聽著杜嘉文的回答。
「商務旅行，沒看到我帶了全副班底嗎？」杜嘉文熟稔地接過了咖啡杯，「露娜，給那位小姐一杯果汁。」
項曉窗只能轉回頭，接過了明眸皓齒的空姐遞過來的果汁，說了一聲「謝謝」，肚子裡還在不斷地想著「未婚妻」這三個字。
「新換了秘書？」看來，杜嘉文是這家航空公司的常客，連一個空姐，都對他的事情耳熟能詳。
「是啊，還是第一次帶出來呢！」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著其他意味似的。似乎她過於小家子氣，他帶出來都有點難為情似的。
心裡氣悶，剛剛還興味盎然的雲層，在她的眼裡也完完全全地失去了吸引力。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啜著果汁。
露娜走過去以後，杜嘉文轉過臉來：「曉窗，你把座椅下的毯子拿出來蓋上，還有很長的時間呢，先睡上一覺吧。」
項曉窗因為聽到了「未婚妻」三個字，而開始情緒低落。只是「嗯」了一聲，果然拿出了酒紅色的薄毯，蓋了自己的半身，閉上了眼睛。
其實，她應該知道，他有未婚妻也是很正常的事。也許是相處得太久，她把他當作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那個未婚妻，一下子勾起了心裡面不該有的情緒。
自己說白了就是他的情人，出去的時候是女秘書，但連露娜看她的眼神，都含著曖昧。
輕輕地歎了口氣，項曉窗忽然覺得這一趟的旅程，沒有了新奇的滋味。惆悵，就這樣浮到了心的表面。
似睡非睡之中，偶爾聽得有人在談笑，彷彿是杜嘉文和露娜的聲音。
項曉窗覺得有些刺耳，頭微微向窗邊側了過去，迷迷糊糊地也就聽而不聞了。
醒來的時候，看到機艙裡開著一盞昏黃的燈，杜嘉文坐在身邊，專注地翻看著手裡的文件。他的側臉上，映著半明半暗的燈光，睫毛長而微翹，因為垂著眸，在眼瞼的下方，留下了一圈淡淡的陰影。
項曉窗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只能半睜半闔著眼睛偷窺。即使這樣，不過一會兒，杜嘉文就感受到了她的視線。
「醒了？這一覺睡得不錯。」
項曉窗有些洩氣，這算是挖苦嗎？當她是某種動物投胎來的？不過看他的神色，似乎是自己有些小雞肚腸了。回頭看了後座的方天偉，一手撐著頭部，睡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