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文的早退,摔碎了一池未婚少女的心。就是別家的太太,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目光落在項曉窗的身上,明明白白地含著指責。
項曉窗在心裡暗自苦笑,身邊站著一個大眾情人,這就是必不可少的待遇。如果真有人嫁了他作太太,也不知道每天要生多少閒氣,呷多少乾醋了。丈夫,還是不能太出色的好。
杜嘉文似乎跟誰生著氣似的,一路大踏步地走,項曉窗只能小跑著跟上他的節奏。明明是給十六七歲的少女設計的禮服,怎麼也不知道放大裙擺?
一手提了裙裾,腳上的高跟鞋因為是新上腳的,覺得很不舒服。這一路疾奔下來,腳跟也有些微痛。恨恨地瞪了身邊的杜嘉文一眼,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從他的目光裡,看得出他餘怒未息。
項曉窗歎了口氣,杜嘉文立刻轉過了頭:「你歎什麼氣,嗯?」
聽說他語音裡的不友善,項曉窗的聲音也有些結巴:「沒有,啊,我不是說我沒有歎氣。我是指這個歎氣,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不代表任何意義。」
杜嘉文沒有再接過話頭,只是虎著臉,發動了汽車。項曉窗暗歎倒霉,想來還是自己的不是。可是他又沒有說要跳舞,她怎麼能夠未卜先知地去學交際舞呢?何況,她不是讓出了位置,現場的哪一位女賓,不樂意搶佔那個站在他對面的位置啊。
按理,她也沒耽誤他的娛樂……可是還要臭著一張臉,擺給他看。那個在舞池裡風度翩翩,談笑風生的杜嘉文,變成了這個鐵青著臉,渾身散發的溫度能冰住周圍的男人。
自己果然是倒霉,誰讓自己……
總之是沒有骨氣,早知道不如一了百了,就讓他告上去,大不了官司打不贏,也就是坐牢而已,至少不用每天絞盡腦汁和他相處。
明明前兩分鐘還笑意盈盈,後兩分鐘就如川劇的變臉,將臉一抹,頓時便寒氣逼人,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臉。可是生人還能繞道而行,她這半生不熟的,想避也避不開。
懊惱地咬住了唇,微一側臉,就接收到了一記杜嘉文的冷眼。害得她明明沒有做賊,也心虛得很。
「還不下車?」
啊?項曉窗這才發現,在自己的萬千思緒裡,汽車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地下車庫。臉色一紅,急急忙忙地打開車門。因為對新上身的禮服缺乏認識,下車的時候本該邁開的腿,沒有邁得開來,結果扎扎實實地撲跌到了水泥地上。
耳邊聽得匆促的腳步聲,還沒有來得及忍著痛爬起來,身子已經落到了杜嘉文的懷裡。
「怎麼搞的,汽車也上上下下不下千字了,還能從汽車裡跌下來?幸好不高,不然你就跌得更笨了。」
項曉窗更是委屈,咕噥了一句:「我是很笨,要不然,怎麼會被你設計成了什麼見鬼的情人?不就是不會跳舞嗎?也值得發這樣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