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文還說了些什麼,其實項曉窗並沒有聽得分明。依稀彷彿,是在講解著煮咖啡的步驟,心裡腹誹了一句:真是臭講究……意識卻漸漸地渙散。
疼痛都像不那麼明顯似的,鼻端是越來越濃郁的咖啡香味。
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還沒有來得及用手抓住台板,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朝前載倒了下去……
杜嘉文正滿意地露出微笑,聽到身後「咚」的一聲,沉下了一張俊臉,回頭正要說話,卻看到項曉窗已經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
「項曉窗?項曉窗?」他心裡愣了一愣,立刻蹲下了身,把她翻了過來,看到她滿額的冷汗,已經把頭髮濡得濕了,忍不住駭了一跳。
「曉窗?項曉窗?」
他的聲音失去了一開始的鎮定,越來越惶急。可是地上的人兒,仍然雙目緊閉,右手的拳頭,仍然維持著抵在胃部的姿勢。
再也顧不得思想,立刻抱起了她衝下了樓。燃氣灶上的咖啡壺裡,咖啡的香味,越來越濃郁……
杜氏是路濤醫院的最大股東,杜嘉文的出現自然引起了一陣騷動。
「快叫醫生!」杜嘉文吼了一聲,護士急忙通知了院長。
一時間,急診室裡,人滿為患,院長都從急急忙忙地從26層的辦公室裡趕下來。
「她……」杜嘉文緊緊地抱著項曉窗,有著自己都不清楚的恐懼,「我不知道怎麼了,她暈倒了……」
值班的急診醫生還很年輕,只有二十七八的樣子。他伸手想接過項曉窗,杜嘉文卻不肯放手。
「杜先生,把她平放在床上,我們才能檢查。」醫生無奈,只能收回了手,指了一張空床說。
杜嘉文連忙把項曉窗輕輕放在床上,彷彿是放一件珍貴的古董,怕一個不小心就摔碎了一個角。
這時候才發現,她的額角,已經腫起了老大的一個包,帶著隱隱的青色。
還來不及為她心疼,醫生已經吩咐護士有條不紊地把儀器安置在項曉窗的身上,自己則翻眼皮、聽心跳……
「怎麼樣?」杜嘉文緊張地問,聲音都不敢太高。
「張醫生,病人要甦醒了。」一個護士眼睛盯著監控儀的屏幕,頭也不回地報告。
杜嘉文立刻轉頭看向項曉窗,果然,她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那顆一直吊到喉嚨口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張醫生走近了項曉窗,看著她迷濛地睜開眼睛,似乎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項曉窗……」杜嘉文叫了一聲,忽然不知道再怎麼繼續下去,匆忙地問了一句,「怎麼會暈過去了?」
院長這時候趕到了急診室,杜嘉文只是點了一下頭,算作招呼,又回過頭看向項曉窗。
張醫生隨手拿過了護士遞過來的病歷卡,正在詢問著項曉窗。
迷惑地睜開眼睛,項曉窗的聲音還有著明顯的虛弱:「我不知道,我在廚房裡,胃很痛,以前就有,但沒有這麼厲害過。後來,就覺得不對,精神有些……然後……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