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酸痛,提醒著她昨夜紙醉金迷裡的男歡女愛。她是醉了,可是不等於失去了記憶。那一陣不堪回想的尖銳疼痛,是她心裡永不能磨滅的烙印。
經過了這樣的一晚,她不會再是從前的項曉窗。
悲從中來的無奈,讓她幾乎失聲痛哭。如果杜嘉文現在離去,她想自己一定會哭得天昏地暗,上氣不接下氣。
可是,在杜嘉文的身邊,她甚至不肯發出一聲嗚咽。佯裝的堅強,在他滾燙著的身子貼上來的時候,忽然都轟然地倒塌。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去了似的,再也提不起半分。從骨頭縫裡都是軟綿綿的,任他把她抱過去,摟過來……
杜嘉文皺著眉:「給一點表情好不好?」
項曉窗連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兩顆碩大的淚珠,卻順著那抹笑痕,滾落了下來……
「好了,不嚇你了……」杜嘉文無奈地搖頭。
被他早已抽乾力氣的她,甩過來的那一掌,並不是很疼。只是他的面子,疼得在週身上下叫囂而已。
看著她第一次這樣的軟弱,心裡的某個部位,悄悄地軟了下來。
「你嚇我……」項曉窗抽噎著,那些淚,像是打開了閘門,再也止不住。她用手背胡亂地抹下,可是新的淚,又成群結隊地往下滾落。她狼狽地用兩隻手背輪流地擦,卻只是越擦越多。
杜嘉文抽出面紙,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把自己收拾得乾淨順眼了一點,才鬆了口氣。
明明一臉的倔強,卻忽然會如玉山傾倒了一般,雖然沒有號淘大哭,可是那樣隱忍的默默流淚,卻讓他心裡更像被揪住了似的,分外的不好受。
如果時間能夠重新再來一次,他會不會還用這樣強硬的方式,把她攏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呢?
「難看死了……」明明心裡是疼的,可是嘴唇裡吐出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帶著薄薄的抱怨。
「我……我本來……就不是美女。」項曉窗因為抽噎,而讓自己的話說的有些斷斷續續。聽起來,卻另有一分楚楚可憐的韻味。
杜嘉文歎了口氣:「好好一個早晨,就這樣被你破壞了。算了,要不是上午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本來還要再和你……一次……在家裡好好地呆著,不許離開。鐘點工不做午飯,你可以自己叫外賣。」
項曉窗不想他果真這樣輕易地放過了自己,有點意外,剛剛經過淚水沖洗的雙眸,清亮得像天上的啟明星,閃閃爍爍。
「記住,不許離開家裡半步!」杜嘉文起身穿衣,看她又把身子縮進了被子,像小兔子一樣的驚惶,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有這麼可怕麼?
看來,這個情人,還得讓他好好調教。但調教她的本身,也是一種樂趣……從容地整理好自己的儀表,杜嘉文竟然對這個習慣了的房間,有著濃烈的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