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江西南昌醫院。
「唉!」
這時,部長歎了口氣,固長江立刻抬眼看向他—在他的心目中,部長可不是一個輕易歎氣的人。
部長呵呵一笑,從固長江眼裡看出了他的驚訝,
「這案子,怪呀……」
他又歎了口氣,接下來將固長江暈迷後的所有經過全部和盤托出,將九嶺古墓一案後來的進程事無鉅細地向固長江作了一番通報,其中,當然包括張天達兩次發現李向東的過程,還有國外兩大勢力的情報機構都在國內活動的狀態,以及將要利用張天達實施一系列計劃的安排,固長江聽到最後這點,眉頭立刻緊皺了起來。部長看著他,點了點頭說,「沒錯,這是險招,不過,可能會起作用……」這句話沒有任何說服力,但是,固長江聽後並沒有提出異議,而是陷入了思考當中。
「好啦!」
部長最後站了起來,最備離開,「如果你沒有大礙了,就別佔著人家的重症病房了,明天給你轉到普通病房去……」說到這裡,他突然低下頭來在固長江的脖子上看,又在他臉上看,最後伸出一隻手小心地敲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後,也胸有成竹地直起了腰,
「不!據我的觀察,你應該不用呆在病床上了—明天,你能下床也得下來,不能下床也得下來,我現在回去給你在本地國安局安排一個辦公室—不用了,就把我現在的辦公室讓給你吧!」
固長江怔住了。
「就這麼說定了!」
部長沒等固長江反應過來,便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連反駁的機會也沒有給固長江一個。
固長江看著部長的背影消失在消毒通道外,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他很快便又沉沒到對案情的思考當中……
中國,江西九嶺古墓基地。
太陽才剛剛從後山上探出一個嬌羞的腦袋,秋天的早晨相當清涼,輕微的山風從樹林中掠了出來,在整個基地的上空徘徊,空氣爽脆得使人精神大振。
中國國家安全部一局局長李玉早早便起了床,他來到辦公室,沒有時間去泡一杯茶喝喝,便一手操起了桌面上一疊特工們連夜趕出來的報告文件,然後,他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將那些幾乎在每一個案宗的首頁都印有「絕密」二字的文件全部閱讀了一遍。
這樣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李玉局長確認了這些報告的內容,然後,他找到秘書,將文件中必要的部份用加密傳真到了江西省國安局,交到了部長所在的部門。這些文件幾乎都是昨天晚上古墓探險的後續報告,他們可喜地發現探險隊員們沒有從古墓裡帶出來病毒,他們現在仍然在隔離中,但是確信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匪夷所思般出現的羅湖教援仍然在暈迷中,值班的趙奇在一整夜的時間裡都沒能有機會對羅湖教授進行詢問。
不過,對其它隊員的詢問卻已經是全部結束了,雖然其中除了張天達最後一部份的經歷外,其它的情況地面工作人員基本上是瞭解的,而恰恰正好是張天達最後一部份的經歷,卻有重大發現!
李玉在腦海裡稍作整理後,立刻動身前往醫務觀察中心,他要親自提問張天達,再次確認他的匯報。
幾分鐘後,李玉來到了醫務中心值班室,這裡是隔離區,局長不能進去,只能隔著一幢玻璃牆通過電話與裡面交談。一名值班的醫生接待了長官,他聽明來意後,立刻前往核心控制區叫張天達。可是,他幾分鐘後卻一臉不快地一個人走了出來,局長一見他背後沒人跟著就皺起了眉頭。
「張天達呢?」
局長一把抓起電話聽筒問,卻見那值班特工一臉不爽地走到他面前,隔著玻璃牆在裡頭拿起了電話,
「他不肯來……他說我們的累不累,昨晚問了他一個晚上,現在天剛亮又來了……」
「這……」
局長一聽,很生氣,可是又實在無言以對,末了時想到了一點,「你告訴他,固隊長醒了,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想見人就叫他出來!」
「是!」
值班的醫生一個立正,然後很不情願地又轉身進了內間,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李玉扭頭一看,便看見陳明部長和固長江,還有張長揚三人走了進來。李玉一愣,隨後立刻向部長敬了個禮,隨後才轉向固長江呵呵一笑,「真是白天不要說人呀--小固,你沒事了吧!」
「報告局長!我沒事了!」
固長江見到上級長官,早就和張長揚一起立正,聽到局長詢問,連忙回答。
局長點了點頭,又轉向張長揚,「你要不要回趟北京--我昨晚專程打了個電話,弟妹和我那大侄女都安康,她們倒是挺擔心你的,不停地問我你的情況,要不你回去一趟吧--我還是覺得你回去見見的好……」
「謝謝領導關心!」
張長揚又一個立正,然後微微一笑,「局長,是真話嗎?」
李玉一怔,隨後回答,「不是--我還指望你跟著我和老張去對付美國人和蘇聯人呢,能留下就留下!老張這會一個人在南昌都忙不過來了!」
張長揚哈哈一笑,伸手一指李玉,
「你呀……我今天早上已經打過電話回去了,咱們還是辦案吧--是提審張天達嗎?」
局長也笑了笑,然後回答,
「是提問,而不是提審--那小王八蛋嫌我一大早吵他,還不肯出來呢,我剛剛才與固隊長的名號去嚇他--這不,出來啦!」
眾人的眼光立刻望向玻璃牆裡頭,果然看見張天達睡眼惺惺地從裡間走了出來,而且還穿著一身的防菌服,他一看見隊長,雙眼便發亮了起來,隊長衝他點了點頭,看見他嘴唇在動,顯然是在說話,但是他們聽不見,直到隨後跟出來的醫生示意他拿起話筒時,他才一手操了起來貼在耳朵上,第一句就說:「嘩,大頭都來了椰!」
眾人愕了愕,李玉一手操起聽筒,
「你說的是那門子鬼話?」
「中文呀,你聽不懂呀?」
「中文有你這麼說的嗎?椰什麼椰?椰個鳥呀?」
「哎喲,原來李局長也是新新人類呀,說話也跟我們一樣,很潮流嘛!」
「你……!」
李玉立刻說不出話來。一旁的部長微微一笑,伸手示意李玉把話筒給他,李玉連忙遞了過去,部長一接過話筒,便問了張天達一個問題,「想出來嗎?」
張天達聞言一怔,隨後臉上便發寒,
「那有不想出來的……部長,你什麼意思?要關我在這裡一輩子呀?」
「我這樣做要不要理由?」
「當然要啦……」
「如果我不用理由也關你一輩子,你信嗎?」
張天達立刻無語,可是他很鬼靈,隨後便說,「那要怎麼樣你才不用理由放我出來呢?」
部長聞言,微微一笑,其它人也是忍俊不禁。
「好好回答我們的每一個問題!」
部長說。
張天達在玻璃牆裡鄭重地點頭,
「我一向都很認真的回答各位大大的問題的……」
「什麼各位大大?」
「喀……各位領導,我會很認真地回答各位領導的問題的!」
「嗯……」
部長點了點頭。
這時,有幾名特工搬進來了幾張椅子,部長等人便在玻璃牆前的小台前,坐成一排,開始展開對張天達的再次詢問,兩名特工遠遠的站在他們的身後,做好了語音和文字錄入的所有準備。部長等人來得較早,李玉發回江西國安局的情報資料,他們並未看到。現在,他們要瞭解張天達進入光柱後所發生的任何事,其中,最重要的環節是他為什麼能將失蹤了十數天的羅湖教授帶回來,而在更早前進入古墓的謝老等人,又會在那裡,還有沒有可能性將他們安全地帶回來?
另外,在前文提到的一個重大發現就是:張天達這次從古墓中又帶回來了一件物事,而這件物事又是什麼--它現在正靜靜地躺在醫務控制中心的一個消毒箱裡,隨後,方主任等人便會對它展開全面的「調查」。
詢問展開了近一個小時,張天達的描述,深深地震憾了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