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正在辦案呢!」
小姑娘一聽,徹底怔住了,但是,她信,她太相信了!只有傳說中的情報員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吊在行駛中的汽車底下的嘛!
「噢!」
小姑娘看著張天達叫了一聲,雙眼瞪得跟銅玲一樣大,她滿臉都是崇拜的表情,完全沒有去分析這屁毛孩才多大,怎麼就成了國安局的特工了?
張天達嘿嘿地強笑一下,
「這工作不好做……」
「嗯!」
「那些都是壞人……」
「嗯!」
「像今晚,又得冒險……」
「嗯!」
「你……跟我一塊冒險?」
「嗯!」
張天達伸手抹了一把臉,
「別總是嗯,提點建設性的建議!」——
他也不懂接下來該怎麼做呀,這兒明顯就是綁架李向東那些匪徒的老窩,可是他們又沒有電話,無法通知部長和王宏,怎麼才能讓荷槍實彈的真料兒國安局特工來搞定這事呢?真是傷腦筋呀!
「我建議什麼呀,跟著你就特有安全感,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定他們的!」
小姑娘興奮地說著,張天達卻絕望地垂下了頭。
過了一小會,張天達爬起身來,在輪胎後彎著腰,雙眼向四周窺視,小姑娘立刻跟著他那樣做,卻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
「壞人在那?」
她輕聲問,張天達卻伸起一隻手指,示意她禁聲,因為他們聽到在前方不遠的一個大棚裡,有喝罵聲傳出,倆人立刻便緊張起來,那小姑娘的心更是「蓬蓬」地亂跳,小臉也變得一片煞白,雙眼死死地瞪著那個透出線線光亮來的大棚。
「你呆在這裡……」
張天達想站起來,可是小姑娘卻死死地抓著他的手,
「不,不幹!」
張天達無奈,只好拉著她的手,倆人慢慢地向那個大棚摸了過去。小姑娘穿著高跟鞋走路十分不便,她於是把鞋脫了,用另一隻手換著它走。
從他們藏身的地方到大棚並不是太遠,倆人在黑暗中藉著遠處傳來的光亮,在依稀中躲開地上的各種雜物,很快便摸到了大棚旁邊,在一處漏出光亮來的大洞旁躲了起來。
「藏在那兒!」
張天達剛要把頭湊到破洞裡向裡窺視,突然一聲斷喝傳來,嚇了他一大跳,把頭立刻又縮了回來,按著小姑娘動也不敢動,倆人都緊張得快要死了,感覺下一刻就會有人拿著槍指向自己。
「你到底說不說!」
又一聲斷喝傳出,張天達皺了一皺眉,放開小姑娘,又把頭湊到了破洞旁向裡張望。
大棚裡亮著一盞燈,張天達看到裡面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人跪在地上,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他的頭垂到了胸口,張天達看不到他的臉,但從他身上穿的衣服,卻能一眼認了他就是李向東。
在李向東的身旁,氣勢凶凶地站著兩個人,其中有一個是開麵包車的司機黑渣鬍子,另一個人長得很高大,一身的橫肉,張天達看見就倒抽一口冷氣,開口喝問的正是這條大汗,卻不知他們要問李向東什麼。
咚!
小姑娘剛湊過頭來,卻正好看見那條大漢一腳猛猛地踢向李向東,只見李向東哼了一聲,噴出一口血來,腰卻彎得更低了。小姑娘看見這一幕,嚇得幾乎喊出聲來,一把捂上自己的嘴巴後,又把頭伏了下去,再也不敢觀看了。
「你說還是不說!」
那大漢一把抓起李向東的頭髮,將他的臉朝向自己。張天達立刻看清了,卻見李向東滿臉都是血,早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我真的不知道……」
李向東終於說話了,上氣不接下氣,「東西……我早給那個人了……我……我也在找他……」
「給誰啦?」
大漢又問,同時用另一隻手「啪」地扇了他一巴掌。
「別再打他了!」
黑渣鬍子這時開口道,「再打他就真說不出話來了—問來問去那不就是那樣,我們還是趕快去找那個小子,說不定東西還在他手上。」
大漢聞言,哼了一聲,這才把李向東重重地摔向地下。那李向東一聲不吭,看起來像暈過去了。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黑渣鬍子又說話了,「不能老呆在一個地方!」
那大漢點點頭,倆人看來準備離開了,卻要把李向東臨時安頓在這裡。
躲在大棚外面的張天達立刻慌張起來,不知如何是好,當一眼瞧見那輛麵包車時,他一咬牙,拉著小姑娘的手便跑了過去,然後,他伸出手,悄無聲息地把麵包車的後門打開,小姑娘一看,臉都青了,張天達使勁揮手,她都不肯上車,只是拚命地搖頭。
張天達沒辦法,只好自己鑽了進去,而且還用手指了指遠處的一片黑暗,示意小姑娘躲起來。那小姑娘那裡肯幹,一見張天達上了車,便也要鑽上來。可是,麵包車的後排座位沒有拆去,空間實在是太小,張天達沒有辦法,只好躲了下去,然後示意小姑娘躲在自己的身上。
小姑娘又不幹了,張天達立刻火了,一把拉她倒在身上,然後伸手去抓車門,剛把車門關上,面且都沒關牢,黑渣鬍子和那大汗便走了出來。
他們慢慢來到麵包車前,卻沒有去留意車後門,小屋裡的那個老頭聽見響動後開門走了出來,幾人交談了一會後,黑渣鬍子和那大漢上了車,他們誰都沒有留意車裡的情況,大門打開後,麵包車直接便開了出去,出了廠區的那段泥路後,又開上了往市區方向的馬路。小姑娘的自行車挨在圍牆上,他們正好沒看見。
張天達和那小姑娘像是疊羅汁似的躺在車尾裡,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小姑娘的臉這會已經紅到了耳根後,她閉著眼睛仰著頭,盡量避開張天達的呼吸,但是身體的接觸卻無論如何也不可避免,血氣方剛的張天達用不了一分鐘便來了反應,小姑娘立刻想死的心都有,恨不得立刻就推開車門滾落馬路上,管它是死是活。
張天達這時也是滿臉飛紅,倆人在掙扎相讓之下,接觸更是全面,此情此景,真是說不出的激情而又尷尬。
好不容易倆人都停下動作,空間立刻一下子像是變大了,身體的接觸也少了。小姑娘心中剛剛坦然,可是才掙開眼睛,張天達卻伸手在她身上摸了起來。她立刻大怒,手一揚便要扇下來,可是一巴掌打下來時,卻看見張天達拿出一支口紅來,她立刻打不下去了,這才明白張天達原來是在她身上找東西,敢情是剛才有硬物梗到他了。
「幹什麼?」
她怒氣未消,咬著張天達的耳朵生氣地問,張天達立刻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可憐坐在車頭的兩名匪人連身後發生那麼的浪漫激情都不知道。
「我翻過來,你在我背上寫字!」
張天達看看沒動靜,便也貼著小姑娘的耳朵說話。
小姑娘一聽,立刻明白了張天達什麼意思,
「怎麼寫?」
她低頭問,嘴唇幾次碰到張天達的臉頰,不過已經習慣了。
張天達一怔,隨後說,
「你到我身下來,我在上面……」
「你幹嘛!」
「聽我的!」
小姑娘一怔,但還是配合張天達,倆人換了個位置—她立刻感到了重壓,臉上又飛紅了起來,心裡「蓬蓬」地直跳。
張天達一翻過身,便開始脫身上的白襯衣,等他好不容易脫了,正要埔到小姑娘身上時,卻發現只有一個位置可用,他猶豫了起來,雙眼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立刻意識到了,她在心裡喊了聲:上帝呀!最後,她把頭點了點,閉上了眼睛,直覺臉上燒得跟火炭一樣的燙。
張天達立刻把襯衣往兩座山峰上一鋪,然後便用口紅在小姑娘的胸部上寫起字來。這番動作很不好操作,也不知小王八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是寫了很長時間,他才收起筆,把襯衣捲了起來抓在手裡,然後,就是等麵包車行駛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後,把襯衣扔下車去就行了,無論如何,張天達也要確保有人能看到它。
字寫完了,張天達伏下了身體,誰知剛把臉靠近些,便被人猛猛地掐了一下,
「啊……」
張天達拚命地忍著痛,但仍發出來一點聲音,然後,他雙眼猛猛地瞪向身下的小姑娘。小姑娘也在猛猛地瞪著他,突然直起身來,在張天達耳邊說,「我恨死你啦!」
張天達一怔,隨後便想起自己剛才幹過的事。他於是不說話,當這一掐是對人家沒禮貌的回報。
可是,他和小姑娘都想不到呆會還得幹出更瘋狂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