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報告遞出後,我們進一步跟進了調查……」
李玉接著匯報,「因為這種不可解釋的因果關係,我立刻又聯想到了小山村的死亡,於是,我又重新對小山村一案進行了研究,結果,我發現與這一次居然有非常想似的地方!」
「怎樣講?」
部長立刻在電話裡追問,「難道說死都是跟盜墓者有親屬關聯的人?」
沒想到,李玉在通信裡想也想就回答,「正是這樣!部長……不但小山村是這樣,在費拉菲地區發生的死亡,也全是那樣,只要跟考古隊有親屬關聯的人,全部都死光了,其中包括那些參與挖掘工作的當地人……」
陳明聞言吃了一驚!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這樣……」
李玉已經抓狂過一回,現在平靜多了,
「這是我和張寧局長剛剛從埃及方面的專家瞭解到的情報—他們已經證實了,死的都是考古隊的人和他們的直系親屬!這是費拉菲拉案、小山村死亡案還有本次病毒案最大的共同點!」
陳明徹底怔住了——死的都是跟進入古墓或是考古隊的人和他們的直系親屬,這叫什麼共同點!
「所以……」
張寧接下李玉的話,「費拉菲拉地區的人才會那麼堅信這是詛咒,而現在看來,我們似乎也應該理所當然地將小山村案和這次的未知暈迷案歸於詛咒這個詞彙—屁話!部長,我不相信這個,這其中一定有關聯!」
「嗯……」
仍在震驚中思考的陳明部長在電話前點了點頭,在他身旁,一名幫助穩定通信的特工早聽得呆住了!
「把這所有的一切整理成一份詳細的報告……」
部長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我五天後回北京!」
「部長……您還在查看期,五天內未必不會發燒……」
「如果我會發燒,那這個死亡童話就破滅了……」
部長打斷李玉的話,卻在心裡想:如果真是那樣,我倒是很情願發燒——
唉!現在案子看來是明朗,可是這種明朗卻將所有的人都帶入了更大的迷茫中……怎麼會是這樣?——
胡二狗也是胡大為的直系親屬,有著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而且他也是進入古墓的人,可為什麼他沒死?張天達也是進入古墓的探險隊員之一,可為什麼他沒有發燒?
部長抓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這算那門子事!
中國,江西南昌醫院。
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切都如部長預料的那樣,他沒有發燒,別人也沒有發燒,而固長江等人也沒有醒過來,由於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病毒會擴散,大部份的警戒都已經解除。
張長揚、羅向東等人已經由九嶺基地轉到了醫院,他們與固長江一樣,無一例外都在暈迷。胡二狗和張天達倆人也在南昌醫院,不但如此,他們在下一步還會被轉到北京,這倆人現在成了活寶,有一組醫研專家已經組成,準備迎接他們的到來,要對他們全身上下進行全面的研究。在這之前,部長親自詢問了張天達兩次進入古墓的過程,那小王八濤濤不絕,好一番添技加葉,部長本來就很煩躁,好不容易聽了幾個回合後便拍開了桌子, 「小子!這是在辦案!你以為寫故事呀!」
這下子威嚴下來,那小王八立刻沒了脾氣,只好老老實實地將經過事無鉅細的托出。不過,張天達的表達能力很強,記性也好,這給部長印下了深刻印象。
報告完了之後是午飯時間,張天達死活不肯在醫院就餐,就要出去吃,那時下館子是件十分奢侈的事,部長死活不同意。後來人家張天達說了,「又不用你掏錢!」
部長怔了半晌後說了句,「現在的年輕人……」,但最後還是放了他出去,不過,卻一定要一名特工跟著他,而且特別交待那名特工張天達如有半分閃失,就直接回老家去打魚(那名特工是海南的),不用回來見他了。
那名有著一級警督警銜的特工一聽到去保護小孩,老大不情願,但因為部長這幾天臉上就沒好看過,於是半句話也不敢說,跟著張天達出了醫院的大門—他們下午不用回醫院了,因為部長正準備移師當地國安局,並在明天一早便回北京,所以他們逛完街後可以直接回當地國安局。
「你要跟著我是不是?」
一出醫院的大門,張天達便開始了他調侃的本性。
「免得你被人掐死!」
那名特工跟在他身後,兩手交叉著插在胸前,慢悠悠地走著,用恨不得殺了張天達的眼神著著他,「你知道我們一天到晚有多少事嗎?還上館子,吃死你!」
「我有錢,我喜歡在外頭吃飯呀,你吹呀!」
特工一怔,
「什麼叫吹呀?」
「意思就是奈何—你奈何不了我!」
特工又一怔,隨後一瞪眼,
「我奈何不了你?老子高興隨時能把你搓成一團再做成麻花炸了……」
「哎喲,好形容喲!」
張天達回頭,「看不出來你天天板著個臉跟死了爹似的,說起話來還蠻好玩的嘛……」
「你才死了爹呢!」
「形容嘛!剛才你把我說成麻花我都沒發脾氣,你發什麼脾氣?」
「你他媽說人爹死了誰不發脾氣!」
「好好好……不說你爹死了,說你娘……哎呀!打人不打臉……哎呀!那都不打行不行?」
張天達一隻手捂著屁股跑了起來,那特工一看急了,幾下就追了上去,一隻手便把張天達提了起來,將他按在馬路邊的一棵樹上,然後,他用另一隻手一指張天達,「第一,別再說『吹呀』『蠻好玩呀』這些話,老子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第二,給老子客氣點,要不晚上回去把你扔進審問室裡—知道我們國安局的審問室嗎……」特工四周看了一眼,因為在公共場所,他們原則上是不能提國安局的,更不能隨意暴露自己作為國安特工的身份。「嗯……」特工接著威脅,卻猛不起來,因為畢竟是對著一個屁大的小孩(至少張天達在他眼裡是小孩)。
張天達卻一點都不慌,特工在說的時候,他卻在拌著手指頭。
「你幹嘛?」
「先放開我!」
「你他媽幹嘛?」
「第一……」
張天達對他伸開一個拌著的手指,也在數數,「你打我臉……」
「什麼時候打你臉了—我只不過拍了你頭一下……」
「那也是臉—至少是臉往上的部位!」
「小子,你玩什麼?」
特工實在不明解張天達什麼意思。
「嘿嘿!」
張天達例嘴笑了笑,「部長聽見我的報告,一定又會拍桌子了—不過這次是拍你的桌子—噢大兄弟,你明顯忘了是出來保護我的喲,嘿嘿,聽說過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有—男人也會的喲,要不要我一會回去在部長面前給你演示一下?」
特工一聽,臉上吃驚不已,不自覺便放開了提著張天達的手,那小王八「噌」就落到了地上,然後扭扭脖子說,「好舒服!」
特工徹底服了,
「你丫是不是人?」
「是人,而且還是中國人!」
張天達伸出一隻大拇指對著自己,然後還嘿嘿地笑了笑。
特工用手一拍自己的腦袋,用絕望到不能再絕望的聲音說,「滾,我們吃飯去……」
張天達又嘿嘿一笑,問特工:「你喜歡吃什麼?」
特工不理他,只是推著他走,張天達倒也聽話,只是一邊走,一邊回頭說話,他每回頭說一句話,特工就推他一下。
「為什麼你那麼熱的天還穿著夾克?」
「是不是為了掩蓋你腰裡的槍呀?喂,槍好不好玩的?能不能給我玩玩?」
「我那天看見隊長的槍了,真的好帥呀……」
「再提隊長我斃了你!」
特工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冰冷得很,張天達立刻想到了那天他們在重症病房前,隔著玻璃牆看向隊長的情景—很明顯,這些人都恨不得躺在裡面的是自己,而不是隊長。
張天達立刻閉嘴,心裡同時掠過一絲陰影:是呀,那名固隊長要是醒不過來怎麼辦?
「吃飯!」
張天達口裡吐出一句,加快了腳步悶悶不樂地走著。
身後的特工怔了怔,隨後立刻對張天達產生了一種括目相看的感覺,他快步跟了上去,整個人放鬆了很多,
「我叫王宏……」
「我知道!」
「……你想吃什麼?」
「不知道!」
「我請客……」
「不用……」
這時,張天達突然停住了腳步,雙眼看向前方。
「是不是想好了?」
王宏立刻問他,「是那家飯館?」
張天達卻搖了搖頭,雙眼還是看向一個方向,
「我記得你們在找一個叫做李向東的人……」
王宏一驚,立刻順著張天達的目光看向前方,然後,他就皺起了眉頭,
「是他嗎?」
「絕對是他—我看過一次你們畫的畫像,記得很清楚!」
王宏又是一驚,隨後,他伸手摸向腰間,拿出對講機,而且把張天達拉到一棵樹後,張天達卻則頭看他一眼,
「有誰知道你是特工呀?大大方走過去不就完了!」
王宏一怔,然後又一怔—因為他按下對講機的通話鍵時,對講機沒反應,正常情況下它應該發出沙沙聲的。
王宏立刻檢查:沒電了!——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
王宏恨不得將對講機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