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妍皺眉,聽顏如玉的意思,似乎還很麻煩,她剛想追問,就見菊心抱著茶盤一臉焦慮的看著顏如玉,全然沒有平常的伶俐和靈活,她大惑不解。
「這些我也聽說了,這個內奸可是——」孟可妍伸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個瑞字,看向顏如玉。
顏如玉點點:「是!目前來看是這樣的,眼下犯愁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看著孟可妍將字一把抹去,她又說,「他身份特殊,不能隨意關押,雖然皇上授權便宜行事,但是……」她輕輕搖搖頭,「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動手……」
孟可妍點點頭:「嗯,是不好辦,目前他們打算怎麼辦?」想想,慕然玨雖然不告訴自己,可自己竟然也有耳目在他們之中,她覺得好笑。
「南陽侯的意思是調虎離山,可逸王覺得不好,他說養虎為患,更不可取,他們兩人現在誰也說服不了誰!」顏如玉有些為難,「蕭將軍走了,沒人能勸他們,所以我來找帝師,想帝師能為他們調停一下!」她充滿希望的看破向孟可妍。
孟可妍思忖一時說:「你暫時先回去,我想個法子再去勸他們,要不也是空說一場!」說到這裡她又說,「你還是小心些,千萬不能讓瑞王認出你,否則……」她不說下去,她明白顏如玉會懂。
顏如玉告辭而去後,孟可妍準備歇息,菊心上來給她卸妝,孟可妍看著菊心說:「你有心事?」從吃完飯回來,菊心就沒有正常過。
菊心想了想道:「小姐,我是有件心事,但現在還不確切,所以不能告訴小姐,免得小姐費心!」她覺得瞞著孟可妍也不好,就直說了。
孟可妍不再問,只是說:「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每個人都有隱私,她也覺得正常。
菊心囁囁的說:「我想……我想給小姐告個假!」看到孟可妍挑眉,一臉意外,她趕忙說,「我不離開小姐,就是請小姐允許我日日在關內走動走動!」她也不說做什麼。
孟可妍點點頭:「哦,這個你隨意!」她自己身子重了,走動的少了,但不代表她限制菊心的自由,「以後出去你給我說一聲就是,免得找不到你我們會擔心!」她囑了一句,她知道菊心肯定是有事。
第二日,用過早飯菊心給孟可妍招呼了一聲,就出去了,孟可妍也不在意,只是自己趴在桌前苦思。慕然玨昨夜出去後一夜未歸,她知道他在忙軍事,也不著急。
孟可妍想了半天也沒什麼頭緒,便信步走出了府衙,走到院外,她聽到兩個衙役在爭吵,一個說,「我們交好,從不曾有什麼提防之心,說話都是交心交腹,你竟然將我給你說的話說給別人聽,讓他來和我理論,你是何居心?」他語音憤慨。
另一個說:「既是你覺得自己理不虧,又何必怕人來問?可見你自己也覺得自己是錯的,你因何說我借刀殺人?我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他似乎很不在乎。
「這次府內來了眾多上官,你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故此翻出舊帳來,讓人將我踩下去,你好上高枝兒是不是?」那個又說,「你這不是借刀殺人?若你明明白白的對我說,我何曾不會讓你?你卻如此……」他的聲音高昂起來。
孟可妍聽了,心裡亮光一閃——借刀殺人?她高興的跳出去說:「兩位大哥,你們不必爭了,」看到兩人驚訝的樣子,她趕忙說,「我是路過的,只是,我覺得你們與其動這種心思,不如做好自己的本份,玩弄心思終會被人看穿的!」說完,她飄然而去。
打聽到鄭清楠和慕然玨都出了府衙,去軍營巡查了,孟可妍高興的也跟著找了去。等她走到大營時,鄭清楠和慕然玨正走出來,看到她,兩人都迎了上來:「你怎麼來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孟可妍神秘的一笑:「我來請你們喝茶!」她牽起兩個人就走上了一家茶樓,「我們在這裡喝點茶吧!」看看四周,通透的茶座間沒有一個人,她很滿意。
鄭清楠看看孟可妍,沒有說話,慕然玨卻沉不住氣:「可兒,你不在府裡好好養著身子,拉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他沒說,他們現在很忙。
孟可妍笑道:「我來給你們獻策來了,你們要是不要?」她是肚子大了,可不代表她的腦子就不能用了。
鄭清楠一聽,大感興趣:「哦?可妍說來聽聽!」說到這裡,他起身在這茶樓上轉了一圈才說,「沒有人,你說吧!」他一直相信孟可妍的才智。
慕然玨雖然沒有說話,可也認真的看向孟可妍。孟可妍正色道:「我知道你們現在為怎麼處置他而為難,」她知道他們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他身份特殊,處置不當會引起百姓議論,流言一起,只怕就會什麼話都有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要動他。」她說到這裡停下,呷了一口茶,等待有人提問。
果然慕然玨同學舉手提問了:「不動?任他再這樣下去?」他皺緊眉頭,顯然不同意這麼做。
孟可妍不說話,看向鄭清楠同學,只見他也舉手道:「皇族不能隨意動,否則流言蜚語會直逼聖上,但是完全不動,我們無法戰下去!」他擺事實講道理,表示也不同意。
孟可妍看兩位同學都發表完意見,很讚許的點點頭:「大家主觀能動性都很強,都會思考,這一點很值得表揚,但是,」她話鋒一轉,「我說我們不動,不代表別人也不動啊!」她嘿嘿的笑了,對自己導演的這一出很滿意。
「別人?」鄭清楠和慕然玨對視了一眼,「你是說……?」兩人微一思索,也露出了笑容,「借刀殺人?」果然都是聰明人,他們一點就通。
孟可妍歎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都不用多廢口舌,「我想了一計,自然有人會處理他!」她微笑起來。
鄭清楠卻不再提問,只是說:「通敵賣國,如此也不為過,只是——他畢竟是——」他似乎還有顧慮,「不知道聖上是何意!」
慕然玨哂然道:「鄭兄,你再想想皇上那四個字,你怎麼能不知道聖意如何呢?」要他們便宜行事,那意思——就是讓他們做主了。